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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传来惊讶的叫声,那嗓音对白逸来说再熟悉不过。苏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的精神一直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午睡一会儿,今天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和白逸接吻。白逸昏了头,根本没想到苏慧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姿势不对,急忙松开殷暮白,后退了一步。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松垮垮的浴巾,简直羞愧得想死。他还记得苏慧知道他喜欢殷暮白时的愤怒,根本不敢抬眼看自己的继母。殷暮白还算镇定,他朝白逸低声道:“进去。”白逸偷看苏慧一眼,匆匆逃进了殷暮白的卧室。殷暮白则走到苏慧面前,平静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苏慧倒退了一步靠在门边,布满红丝的双眼紧盯着殷暮白。“是白逸对不对,是他缠着你对不对!”“先冷静一下,”殷暮白扶住苏慧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妈?”还要叫嚷的苏慧忽然一顿,颤声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妈。”殷暮白从善如流地重复道。毕竟过了十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说出这个词对殷暮白来说有些困难,但表情上却显得很自然。苏慧捂住嘴,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与儿子相认两个月,这是殷暮白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即使是相认那一天,殷暮白也只是将DNA鉴定书摆在她面前而已。将苏慧扶进她的卧室,让苏慧靠着自己的肩膀哭了一会儿,殷暮白才道:“我和白逸的事,白逸以前有说过吗?”苏慧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他提过一次,不过……这不是真的吧,暮白?”殷暮白道:“无论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但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名调教师,是不被一般人接受的职业。而且我是双性恋,并且更倾向于男人。”“男……不会的,是不是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苏慧始终不肯相信。“与那无关,即使没有白逸,我也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殷暮白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们是兄弟啊!”苏慧无助地摇着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不正常的生活!“不要怪白逸,我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兄弟,毕竟没有血缘。”殷暮白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搬出去。”“不要!”苏慧无法忍受再与殷暮白分离,急忙摇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想想,好吗?”殷暮白知道苏慧需要时间,但白逸是可以立刻解决的。即使白逸捂住了耳朵,还是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就是殷暮白和苏慧,却还是伤害了他们。“想把自己闷死吗?”殷暮白一进门,就看到白逸的鸵鸟模样。白逸从被子里探出头道:“小妈……她还好吗?”“有你在,怎么会好。”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回答。白逸抓紧了被子,死咬着嘴唇。他想要哭,却强忍着眼泪,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抱怨。殷暮白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白逸。“穿上衣服,待会儿我送你回去。”“你说过不赶我走的!”白逸立刻道,“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我。”“你有哪里值得原谅?”殷暮白凑近白逸,低声问道。“因为我爱你,不可能放开你!”白逸道,“我会骗你,是因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将自己蜷缩起来,白逸埋着头,不敢去看殷暮白的表情,声音却带着颤抖。“你根本不明白,我找到你时心里的狂喜。我没有别的方法,只能为柏尘办事,换取接近你的机会。明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却还是爱你,我能怎么办,我爱你啊!”“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殷暮白却没有一点感动的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也警告过你,不要欺骗我。而你的回答,是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你、你都知道?”白逸心慌道。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殷暮白究竟知道了多少。“从你踏进凌晨的第一天起,你所有的举动,我都一清二楚。”殷暮白在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不知道吗,我的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从你和闻言闯进工作室那一刻,就在我的监视之中。”“你、你监视我!”白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殷暮白的掌握之中。可为什么殷暮白没有揭穿自己,还默认了两人的情人关系?殷暮白的指尖拂过白逸的唇,像是以前常做的那样。“很不可思议吗?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还是留下了怀疑的本能。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空气像是结了冰,白逸觉得很冷,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得发抖。他愧疚过,却总是潜意识觉得,那些都过去了,没人会计较一个孩子的恶作剧。然而殷暮白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最初那一次欺骗。白逸颤抖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殷暮白虽然眼中还有寒意,却还是伸手探了探白逸的额头。像是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殷暮白道:“发烧了,好好躺在这,我去买退烧药。”☆、102照顾病人殷暮白才离开家,阮渺的电话就跟了过来。“现在来解释已经晚了。”殷暮白道。“看来他已经找到你了。”阮渺笑道,“我只是偶然遇到他的,他居然拿自杀来威胁我,我只好把你的地址交出来了。”“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殷暮白应道。阮渺的神情放松下来,在某些方面,他比白逸更了解殷暮白。他很清楚这十年给殷暮白带来了什么,也很明白殷暮白骨子里的不信任。几年的主奴关系,让他习惯了将一切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你已经晾了白逸两个月了,还不够吗?”阮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早就知道白逸背着你做的事,却始终什么都不说。现在一切说破了又避而不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