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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了什么,姿态优雅地自地上站起,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步履轻捷的一跃便到铁笼之外,弓着后背,冲独自站在空地中央的老大嘶吼一声,仿佛强弩上紧弓弦般一触即发。百兽之王,何等的威风凛凛。可我看着,却感到一种悲哀。纵使留有尖牙利爪,然生死由人,终究不过是玩物罢了。那老虎骨rou匀称,体型巨大,四肢着地时便已与人一般高,见老大没有反应,便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后面,略微俯下身体,发达的爪子在地面上抓出几道深沟。老大开始集中起精神,脸上绷起凌厉的弧度。对他来说,周围的声音似乎一下都消失了,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忽然,斑斓大虎如巨涛一般声势浩大地扑了过来。几乎是同时,老大拔刀出鞘,身形一动,斜纵数尺,游鱼般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侧边躲过这一击,横刀一挥,刀刃便没入了老虎肋下,借势劈开一道半米多长的伤口,血喷溅出来,将老大洒了个满头满脸。老大就地一个翻滚,和受伤的猛虎拉开距离,浑不在意地吐出嘴里的血沫,重新摆好架势,又冲了上去。台上庆帝便喝了声好。老虎吃痛,惨嚎一声,翻身就是一抓,老大立刻飞身而起,一脚踏上它的额头,叫那一击打偏了,又抽出刀来噗的一声刺入猛虎的头颈。然而那老虎皮糙rou厚,这一下没能成功,竟只刺破它的皮毛。感受到威胁,它疯了一般甩起头来,试图将老大甩下去。老大立刻矮下身想要稳住自己,然而颠簸的实在太过厉害,稍不注意就是一个趔趄。猛虎似有灵性,电光火石间便是一爪,正伤在老大的背后。老大闷哼一声,索性放开抓着它皮毛的手,在要摔下来的一瞬间,双手握住刀柄猛地用力,便将刀身又往下送了几分。那正是老虎要害之处,猛兽庞大的身躯骤然一颤,将老大重重地甩飞了出去。这百兽之王也不去看他,仰头对着刚刚升起的勾月怒吼了一声,便不甘地轰然倒下。鲜血从它身下流出来,慢慢汇聚成一滩水洼。它睁大的眼睛里映出老大的身影。场上一时静默无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大家都没想到,这庞然大物竟这么简单地就死了。老大用刀支着身体,重重咳了几声,不去理会众人的反应,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它的面前,沉默了一下,抽刀将老虎的头颅整个都干脆利落地砍了下来。血rou迸溅开去,喷起一丈多高。老大全身浴血,目光凛凛,拎着虎头向吟风阁一步一步走去。风中传来甜腥气味,叫人从骨髓里泛出冷来。守在木栏外头的侍卫们面露惊恐地推开去,不敢阻拦这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庆帝忍不住往后仰了仰,掩饰般地拿起酒杯递到唇边,又放下。“站住,你想做什么?”孟公公看他面目身体俱是血污,立刻站了出来,指着老大斥道,细细听来,声音里却也有止不住的颤抖。老大停住脚步,刀锋一般凌厉的目光扫过衣衫光鲜、在高台之上安然看这一场人虎相斗好戏的人们,默无声息地闭了闭眼睛,撩衣双膝跪下,叩头拜道:“托陛下隆恩,小人得毙猛虎,以虎头献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庆帝微微蹙眉,晋王立刻抢先冷声说道:“见血不吉,你这一身凭白惊扰父皇。战玄,带他下去,不用他伺候了。”庆帝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偏袒之意,但因为知道晋王自来看中此人,是以不想为这点小事撕破脸面,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勉强,只颌首允了。我如蒙大赦,立刻拉了老大回府。转过拐角,到了人少的地方,老大便晃了一晃,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惊,条件反射地扶住他,就觉得放在他背后的手湿漉漉的:“你还撑得住么?”老大垂着头勾住我的肩膀,咬牙沉默了一会,气息粗重,半晌才缓过来:“没事,流的血有点多了,又断了几根肋骨……你把我当什么了,继续走,走快些。”我托着他,心里一紧,脚步便依言加快了一些,老大劈头就给了我一个爆栗,怒道:“小兔崽子,你不知道我受伤了嘛,走慢点。”我:……我忽然好想把这家伙扔在这里不管算了。过了一会儿,我闷闷道:“我以为你要死了。”老大白了我一眼:“我媳妇都没娶呢,怎么会死。”我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便开口道:“要娶个媳妇才能死,看来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老大脚步一顿,面色古怪地看着我:“原来你也会开玩笑?”我嘴角一抽,淡淡道:“我本就不是古板的人。”老大:“……原来你真的会开玩笑。”我:……我果然还是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老大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三个被人欺负了去,那可怎么办。”我一愣,心口涌起一点暖意,轻声道:“不会。”老大却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到你们,就想起你们刚进府那会儿,一个两个全是丁点大的小萝卜头,战白心性未定,跳脱爱玩,战青一天到晚昂着个下巴趾高气扬,你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一个个都不好管教,成天地被人挤兑,一眨眼,却已经这么大了。”他抹了把脸,怨念地看了我一眼,又道:“……还比我高。”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极浅淡的笑意,大概除了我自己,谁都意识不到。十年光景倥偬而过,许多画面在岁月之中泛黄模糊,只道人如陌上尘埃,飘零无根,回首望去,那些人、那些事,却在灯火阑珊处。老大还活着,真好。我还活着,真好。第70章影卫回王府从皇宫出来,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早有马车等在宫墙之外,车夫一甩鞭子,马匹打了一个响鼻,拉着并不起眼的灰色车厢穿过人声鼎沸的市井,驶向晋王府后面的小巷。前行的马车将外头的热闹隔绝开来,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啧,若非途中碰到了那小皇孙一叩二拜的,咱们早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