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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退下去。咏善瞪着他们把门上的垂帘放下,才继续把半边身子扭回来继续吃饭,低头看见碗里多了一片云腿,剎那间眼睛二兄,忍着笑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你帮我夹的?”咏棋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不答,半天闷闷地道:“我不爱吃云腿,它藏在豆腐里面……”他一边解释,咏善脸上的笑一边扩大,唇角往上翘,连雪白整齐的牙齿都微露出来,笑得非常好看。“我吩咐了厨子把云腿片弄出来才上桌的,一定是他们疏忽了。不妨再遇到里面藏着云腿的,给我吃就好。”咏善兴致勃勃,又舀了一勺豆腐。还未递到咏棋碗里,脚步声又隔着帘传来。咏善多年练武,耳力比常人好上数倍,一听见脚步声:心烦无比,忍无可忍地扭头沉声道:“不管什么事,都给我滚开!还让歪让人吃顿清静饭?”话音未落,已经有不怕死的掀开了帘子,探进一张嘻嘻哈哈的活泼脸蛋,“嘿,我就知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刚饿了呢。”又是咏临那个喜欢上窜下跳的捣蛋鬼。大模大样走进来,伸脖子往桌上一看,皱皱鼻子道:“咏善哥哥真小气,每天就是青菜豆腐萝卜冬瓜的,大不了添一两块桂花糕,饿坏咏棋哥哥了。幸亏我聪明,带了一坛子香卤鹿rou过来。”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坛子放在桌上,屁股往咏棋那边挤,大大剌剌道:“咏棋哥哥你挪一挪,我和你一道坐。这鹿rou可是我从宫外弄来的,啧啧,难得的美味。”他那粗神经,压根儿没发现咏善的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已经爆发在即了。咏善隔着桌,幽幽盯着咏临道:“你不待在母亲那里练骑射,又过来干什么?还是没把我说的听进耳朵里?”“练了!天没亮就起来,练了一个大早上呢!”咏临本来兴高采烈,被咏善沉着脸问了一句,露出委屈神色,孩子般的急着为自己辩解,“是母亲说练功也要悠着点,不能一蹴而就,过了头反而伤了筋骨,所以我才没继续,趁空出来逛逛。哥哥要是不信,问母亲好了,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了?”他是个粗神经,咏棋却多少知道咏善气由何来,担心咏临这个笨弟弟再嚷嚷起来,更惹得咏善大怒,只好截了咏临的话,皱眉轻训道:“不练骑射,难道功课也去一边?有时间就该安心学点东西,哪怕练练字也好。你分明是偷懒,寻个空就溜出来玩,还不向你咏善哥哥认错?”咏善在一旁听着,心里比明镜还清白,这番话,每个宇都能嗅到回护咏临的味,说不出的畏惧小心。他不禁自忖道,在咏棋心里,他不过是个连孪生亲弟也能下手的角色!五脏六腑一痛,就有一股血掺着酸辣直往上冲,顶着喉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结果叫嚷起来的是咏临,咏棋一说完,他就扭头看着咏棋,万般委屈又疑惑地叫道:“咏棋哥哥,你也骂我?这到底怎么了?我这次回来,不是挨打、就是挨骂,母亲这样,咏善哥哥这样,现在连你也骂我!我今天干什么坏事了?不过是拿一坛鹿rou过来想让哥哥们一起尝尝,兄弟们一桌子吃个饭,也值得你们人人都骂我?我就这么讨人厌?”他老虎似的大眼睛瞪得大大,居然红了一圈,放开了嗓门,愤愤道:“既然个个都瞧不起我,把我叫回来干什么?索性让我死在那鸟不生蛋的封地,岂不干净!”咏善脸色早就青得吓人,听见咏临叫唤得一声大过一声,说出索性死在封地上的混帐话,那股恼怒剐心似的实在按捺不住,猛地一声雷霆大吼,“滚!”手往桌上发疯似的一扫。顿时,所有菜碟碗筷,连着咏临辛苦弄来的那坛鹿rou,乒乒乓乓,汤汁淋漓,全砸在地上。一瞬间,房中气氛窒息到极点。咏临看见咏善发怒,顿时哑了似的没了声音,怔了片刻,已是一脸伤心失望,霍地站起来,咬着牙掉头就往外冲。咏棋的母亲只生了他一个,自己没有同胞兄弟,反而从小就最疼这个弟弟,忍不住一把扯住他,“咏临,你听哥哥说……”咏临人高马大,正发狠似的往外冲,咏棋坐着伸手去拉,根本拉不住,反而自己被带歪了,一个坐不稳猛地一栽,额头撞在桌沿上。砰!发出好大一声。“咏棋!”咏善听得心脏一缩,扑过去捧他的脸,“撞到哪了?让我看看!”咏临也知道闯祸了,吓了一跳,赶紧转回来围着咏棋打转,叫道:“咏棋哥哥,咏棋哥哥,是我不好,你没事吧?”看清楚咏棋额头上红了,毛毛躁躁道:“我给你揉揉。”伸出手,还没碰到咏棋的额头,就被咏善一掌挥开,磨牙细声道:“给我滚。”咏临垮下脸,惭愧得几乎哭出来,“哥哥,我不是存心的,真的不是。”“咏善,”咏棋轻轻唤了一声,他细皮嫩rou,这一下撞得不轻,疼得脸色发白,蹙着眉央道:“太子殿下,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别和他计较。”咏临却更为内疚,忽然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干的坏事!怪不得人人都嫌我,是我自己招惹的!咏善哥哥你像上次那样打我出气好了,连咏棋哥哥的份也一块讨回来,我绝不告诉母亲就是!”这两个异母兄弟,竟然比孪生兄弟还有默契。一个央求,一个痛哭,把堂堂太子夹在中间,连气都喘不上来。咏善冷眼看着他们两个,肠子像被人拿筷子胡乱搅到断了,连疼都不知道,什么滋味也说不上,蓦地一阵心灰意冷,反而冷静下来,苦笑着道:“不过一顿家常饭,值得你们这样又哭又叫?不像个皇子的模样。”他把咏棋扶起来坐好,回头看见常得富在门外探头探脑,扬声吩咐道:“常得富,拿些碰伤的药膏来,咏棋殿下不小心撞到了。还有,命人重新布菜,除了刚才那几样,再加两个油水重的荤菜,咏临是个一顿没rou就活不成的。”常得富连声答应,立即跑去办了,另有两三个小内侍进来打扫,一地狼籍整理完毕,药膏也到了,咏善拿在手里,叫咏棋坐着别动,亲自用指尖挑了一点,在红肿的额头上细心涂抹。咏临胡乱抹了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站着,讷讷道:“咏善哥哥,让我来吧。”咏善心里灰冷,对他也不怎么生气了,语气居然比往日温和,“你坐着就好。练了一个上午骑射,饭都没吃,还要哭一场,也够你受的。”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沿着伤处边缘打圈。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咏棋见咏善今天这么好应付,不禁有些惊讶,忍不住偷偷盯着眼前这个手握重权,喜怒无常的弟弟看,刚好被咏善扫到,咏棋微惊,立即把视线下垂。“疼?揉得重了?”咏善停下手。咏棋摇头,“不……嗯,好多了。”他本来垂着眼睛,睫毛nongnong密密,遮挡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