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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咏善唇边扯着尖利的笑,“我是太子,是储君,你只是皇子,就是臣。君臣有分,我生气了,随时可以传你,随时可以打你,你不服气也得忍!”咏临气极,叫道:“你要打我,怎么不当着母亲的面打?在母亲面前,你怎么就住手了?”他蓦然停下,似乎明白过来,不敢相信地盯着咏善,“我明白了”你在母亲面前装好人,要当个好哥哥。其实……其实你心里憎恶我……”咏善也气得发昏,毫不犹豫地点头,恶狠狠道:“对!算你聪明,总算知道我讨厌你。天底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没出息!惹事精!苍天无眼,这样的软蛋怎么就和我一个娘!”“好呀!原来你一直都讨厌我。”咏临倒吸一口气,悻悻道:“你看不起我这个弟弟。这么多兄弟里,其实你最瞧不起我。你虽是我亲哥哥,却还不如咏棋哥哥对我好!”话越说到后面,音调越高。咏善听到“咏棋”两字,宛如火上浇油,脖子青筋都突了出来,和咏临对吼,“谁稀罕当你亲哥哥?你和咏棋倒是一对好兄弟,一样没出息,自己该死还不够,还要陁人下水!一对累赘!”“你嫌我累赘?好!好!当着我的面,你今天总算说出来了。”“不错,我早就想说了。”“你没把我当你亲弟弟看。你打我,只是为了泄愤!拿我撒气!”“对!我就是拿你泄愤,拿你撒气!我现在气撒完了,高兴了,你可以滚了!”咏临又气又委屈,眼眶早红了,也不知道是要拼命还是要哭,捏死了拳头瞪着咏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咏善见他不动,把手往门一指,喝道:“你给我滚!”咏临再也受不了,大吼一声,受伤野兽似的冲了出去。外面的侍从早听见里面可怕的咆哮,见咏临这样冲出来,唯恐里面出了事,赶紧涌进去伺候,刚到门口,便听见咏善冷到极点的声音,“谁敢擅自跨进门,自己去把脚砍了。”吓得众人纷纷急忙剎住,左右对望,都知道此刻谁进去谁完蛋,大气也不敢出,把门小心翼翼地关好,轻轻退下。咏善直直瞪着关上的门,yingying的身子蓦地一软,一个支撑不住,整个跌在地上,恰好撞到包扎好的伤口,疼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他呼呼连喘几口冰冷的气,熬过那阵昏厌的感觉,缓缓平复下来,才勉强把背斜靠在椅脚上,无神地睁着眼睛。脑子乱糟糟的,里面闪过的都是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大看得清楚。他们,他们都恨他……母亲如是,咏棋如是,都不喜欢他,都喜欢咏临。为什么?他和咏临长得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他比咏临做得更好,更多。他就这样在地上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宫里梆子声传来,清冷响脆,才将他惊醒,暗中惊讶。难道已经过了子时?自己竟呆坐了如此之久?动了动,手脚都几乎麻了,酸软痹疼,地上又冷,身子一阵一阵打颤。咏善知道伤后受冻,是对身体极不好的,宫里虽然暖和,毕竟地上也冷。暗骂道,本来就是个没人心疼的,如今连自己都糟蹋起自己来了。若就这样冻死了,只怕世人个个拍掌称快。咏临咏棋正好重在一起,快快活活。淑妃多少会哭几声,不过她还有一个最疼爱的儿子在,多半也是一年半载就如常了。他向来心志坚毅,今天一时动了情肠,竟难以自禁,越想越是自苦,不知道吃这么多苦头到底为了谁?如果是为了自己,当这个太子,自己又没有怎么快活,反而添了无数烦心之事。咏善慢慢把自己挪到床边,觉得腿上疼痛难忍,低头去看,白色的纱布已经现了血色,恐怕是刚才摔下去时把伤口压开了,又开始渗血。他冷冷凝视着自己的血色,隔了许久,才想起要重新包扎,唤道:“来人啊。”外面的侍从们谁都不敢走远,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听到声音传来,门立即被推开了。常得富走了进来,知道太子心里不爽快,动作比平日更谨慎,到了咏善面前,老老实实垂手低头,“在。太子有什么吩咐?”咏善年轻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随意指了一下腿,“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不小心进开了。”“是,小的现在就去唤太医。”“唤什么太医?半夜三更的。”咏善微有点不耐烦地道:“你来弄就好了。”常得富不敢多言,只好真的弄来干净纱布,开始帮咏善包扎。咏善斜靠在床上,任常得富帮他更换纱布,闭着眼睛养神,心不在焉地问:“咏棋睡了吗?”“还没……”咏善睁开眼睛,“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不习惯?”“这个……”“这个那个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爽快说。”“咏棋殿下睡不着,是因为……因为咏临殿下……”常得富胆怯地瞟了咏善一眼,“咏临殿下出了这里的门,就坐在前庭的雪地里哭起来了,咏棋殿下住的房间窗户刚好对着前庭。他要出去劝,小的不敢让他出去,所以命人拦了。咏临殿下又……又哭得很伤心……”“他伤心个屁!”咏善烦躁地喝一声。常得富顿时不敢作声。咏善瞪着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咏临就在面前。过了一会,才回过神色,幽幽问:“他在雪地里坐了多久?”“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坐着了……”这么久?咏善心里一跳。“还在哭?”“已经停了。”常得富叹了一声,“就是在发呆。”“你们都死了吗?怎么不叫他起来?”常得富听出斥意,连忙小声辩解,“我们个个都劝了,他不听。小的还大着胆子把他拉了起来,可一拉起来,他又扑通一下坐了下去。这个……这个毕竟是咏临殿下,我们也不敢对他无礼……”“够了,别嘀嘀咕咕了。”咏善沉默了半天,目光移到常得富身上。正巧常得富也正偷偷看太子的脸色,四目一碰,常得富赶紧低下头,吓得心脏狂跳。忐忑不安中,咏善的叹息传人耳中。“你去,叫咏临给我进来。”“呃……”“快去!”“是。”不一会,咏临就被带了进来。咏善伤口已经包扎好,坐在床上看着他。外面很冷,咏临又在雪地里待久了,就算身上穿着最好的貂裘也没用,冷到极点后,骤然进了较暖的内室,猛然打起冷颤,倒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发抖鹌鹑。他向来健康结实,咏善和他一起长大,很少见他抖成这样,知道真的冻到了,心里也有点懊悔,锁起浓弄眉喝斥常得富道:“你手断了吗?还不快点给他弄碗热汤来。”常得富赶紧应是,一溜烟跑去端汤。“你过来。”咏善对着咏临黑着脸道。咏临虽然挨了打,哭过一场后算是发泄过了,还算听话,真的乖乖走了过去。但咏善右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