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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格一格地勾开拉链，露出反/恐/弩玄色幽深的弩柄……

就在这时，中年男人忽然抬起头，稍有皱纹，却因此显得更加沉邃的眼睛直直往西斯延所在的方位望去。

仅是这看似无意的一个眼神，西斯延的视线在一层薄薄的镜片下和这个人猛地撞在了一块，刹那间仿佛他掩匿于黑暗中所有的伪装都被对方看穿，曝于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西斯延瞳孔骤缩，迅速收回瞄准镜反身跃下高台，头也不回地往之前他和萧栖藏身的小树林跑去。

他不去想中年男人看向他的目光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顾自己究竟是否真的被发现，西斯延只能感觉到身后的危险气息愈加逼近，愈加浓烈。

像是被一条如影随形的毒蛇黏上，一旦被抓住就会被紧紧缠住无法脱身，西斯延没有跑直线，他绕着树林隐蔽地绕了很大一个圈，碍眼的墨镜在中途摘去，随意地勾在了领口。

不管怎么跑，西斯延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距离越来越近，气息越来越明显，似乎已经懒得躲藏无所顾忌。

他在小木屋外不足百米处停了下来，枯叶早在这几日漫天的冷风中抖落干净，徒留几枝向苍天呐喊我不认输的干瘪根茎，等待来年再抽出新的嫩芽，焕发生机。

此时西斯延再上树就不是隐藏而是二傻子行径，他快速借枯树的掩盖蹲下，打开背包取出他傍身的反/恐/弩，然后将之前拆下随身携带的瞄准镜装回去，可还未来得及上弦，眼前齐人高的草丛便一阵翕动，西斯延眉尾轻微一动，手心闪过一道光影。

草里钻出的人是萧栖。

他出来招呼都没顾得上打，径直指向西斯延指缝里的东西仓皇道：“放下，赶紧给我放下！我还想多跟你好几年。”

“……”西斯延很无语地挥手把毒针收回袖口，他总共就这么一根，要是有多的保准现在就给萧栖扎一针，治治他走路没声自己人都吓的毛病。

“你家到底做什么的，就算渔民是你爷爷的主业，那副业是什么？”“是外公。”西斯延要是个敏感点喜欢作的人，单为这个称呼就可以和萧栖闹个天翻地覆——你到底爱不爱我，连把我从小养到大的人名都记不住！

“并且钓鱼只是他的爱好。”西斯延回身背对萧栖蹲下，翻开半死不活斜躺在地上的背包，取出黑色的箭/袋，其中零零散散的几支箭、/矢倍显荒凉。

“这些都不重——”萧栖开头的四个字咬音都很慢，最后一个‘重’字却突然戛然而止，还伴随着呼啸而来的风声，西斯延全身一紧，在意识到不妙的瞬间猛地被人扑到在地。

子弹擦着萧栖的脊背而过，纯棉外套甚至被擦出了焦糊的味道，接二连三的攻击并没有停下，一连发子弹补在了他们停留的位置上，好在两人的反应都足够灵敏，翻滚着躲到了树后。

但西斯延清楚地知道如果萧栖的反应速度和自己一样，那只能是他又准备装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非常成熟的男人声音在树的另一端响起，“不错，林东，几个月不见你的身手好了许多。”

“……哼。”萧栖噎了半天，欲盖弥彰地发出一声冷哼，像极想装得凶狠，尾音颤抖却暴露出内心不安的小白兔。

西斯延双手空空，弩和箭都在异能者手上，他只能抿唇观看萧栖表演。

杨明鑫没收了唯一对自己有威胁的武器，他施施然把弩和箭囊重新装回包里，背在肩上，“我跟了他半天，想看看同伙是谁，真没想到竟然等到了你。”

“林东。”他哧哧地笑起来，尖利得像一个女人在扭捏掐嗓唱戏，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难听的嗓音，“你命大侥幸活下来，那就应该夹紧尾巴有多远跑多远，竟然，哈哈哈，竟然还敢回来。”

杨明鑫乐不可支，眼角与额间的每一根细纹都流露着戏弄，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西斯延默不作声地侧眸瞥萧栖一眼，身旁人感知到这个眼神，无声地回握住他的手。

“杨明鑫。”萧栖的语气依旧很软，他从树后站出来，反正咫尺距离，隔着这么棵人肩粗的树干也不能保护到什么，“当初的事情你分明是知道的，我和胡蝶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吴寻冤枉我的时候不为我说话？我……我们还约好了末世结束后一起去听戏……”

杨明鑫脸上勾勒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傻？我为什么要替你这个蠢货说话？你到底无不无辜不重要，杀你就是吴寻用来让胡蝶不要轻举妄动的一个小小的提醒罢了。”

他看萧栖的双颊渐渐涨红，咬牙被他的话气得像个馒头，又忍不住吱呦吱呦地笑起来，这次更加夸张，笑声宛若正在掐嗓的母耗子。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萧栖握紧了拳头，梗直脖子赤红着双目说出了最后遗言，可杨明鑫还未玩尽兴，他看了一眼始终一眼不发的西斯延，又将视线挪回萧栖身上，“林东，车库的爆炸是你的杰作？这个男人是你的新靠山？有点弱啊，不过和你挺配的。”

有点弱的西斯延尽忠职守地双唇紧闭立在最后，他不得不承认，目前的三个人中间确实就属他最弱，特别是反/恐/弩还在杨明鑫手里。

“……我跟你回去交差，放了他。”萧栖大义凛然道，他竭力回忆过自己在圣光队里曾经演绎的形象，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比较合适。

“你在和我谈条件？”杨明鑫夸张地歪过头，“我没听错吧？”

萧栖有些破功，他在杨明鑫看不见的角度里给西斯延翻了个白眼，说出了这么多废话里面最重要的一句暗示，“……如果我也是二次进化异能者，我肯定杀光你们！”

“哇，我好怕。”杨明鑫阴狠地笑起来，“你有这命吗？或者你也可以学学那群东卞的科学怪人，人家天生的变异不来，直接造出了二次进化药剂。”

他的话一落，萧栖原本视死如归英勇无畏的表情霎时一变，他上前一步逼问：“就是之前说要来西阳交流的生物学家？东卞怎么可能已经有二次进化药了……再具体点呢？”

杨明鑫感觉场上气氛不对，他立刻举起手/枪，瞄准二人后才复又觉得安心许多，狞笑道：“临死前好奇心这么旺盛做什么？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送吴寻那条畜生和你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你觉得是殷赫做的？”西斯延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直接忽视了对他们有着生命安全威胁的杨明鑫。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重点是为什么在丧尸病毒疫苗还毫无进展的情况下，东卞要先造这么个东西？”萧栖垂下了眸，“他们的进度太快了，刚才我问过丁一杰，西阳对二次进化的研究还停留在十分粗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