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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意识的往一个高大模特身边挪了一步,不愿意两个人见面尴尬。音乐暂停,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一张嘴就是标准流利的英文,那副神态那么自如强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骆丘白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家里那个脾气古怪的样子,跟现在这副受众人仰望的精英范儿有微妙的反差,让台上的男人显得更加耀眼,英俊的挪不开视线。骆丘白的英文马马虎虎,普通交流还可以,但是一到专业用语就两眼一抹黑,他只看到祁沣不停地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心里在一瞬间有些失落。你瞧,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谓云泥之别不过如此,死活凑不到一起,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这就是命。正是发呆的时候,旁边的场务拍了拍他,小声说,“骆先生,走秀马上开始了,请你现在就去后台准备。”哎?大鸟怪不是还没说完鸟语吗,怎么他们就要上场了?这话还没来得及问明白,旁边就有工作人员不断的重复,“一会儿音乐响起来模特们就上台,一定要在剪彩结束前就搞定!”骆丘白收回放在祁沣身上的目光,跟着工作人员入场。这时流利的英文终于告一段落,音乐响起,模特们纷纷入场,骆丘白被安排在最后一个,等到前面的人都走没了的时候才轮到他。这时音乐被推向了高=CHAO,骆丘白是明星嘉宾,出场的时候还特意有人介绍。踏出后台的一刹那,灯光耀眼,台下漆黑一片,走出去的模特已经鱼贯下台,他随性的走出去,被大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脸上使劲露出笑容,余光感觉到一道锐利又刺目的视线。“下面出场的是新锐艺人,骆丘白!”掌声响起,祁沣偏过头,看到了一身轻薄布料的骆丘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妻子,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微微的不悦和惊讶。“祁先生,剪彩请走这边。”工作人员上来指引,祁沣跟着走上去,刚好剪彩的位置是骆丘白最后摆POSE的地方,两个人几乎擦肩而过,并肩而立。这次主办方的剪彩创意非常有新意,当红绸剪断的一刹那,背后的大支架上就会悬下来一盏巨大的水晶球,里面的LED灯照出这次的走秀主题。祁沣抿着嘴,拿起了剪刀,目光往骆丘白身上看。骆丘白能感觉到熟悉的目光,一时间都快忘了自己在哪里,忍不住偏过头看了祁沣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同时挪到一边,谁都没忘了大家还在冷战。大风呼呼的刮着,背后的大支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旁边有工作人员不停地催促,“祁先生,快点剪彩吧,今天风太大,剪完了您还去休息。”祁沣其实还想多看骆丘白几眼,但是公式为先,他落下剪子,头顶发出轰轰的声响跟大风的呼呼声夹杂在一起。骆丘白作为嘉宾模特是要跟水晶球合影的,他站在原地,偷偷的瞥了祁沣一眼。“啊!”这时有人突然尖叫一声。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十几米的搭架子开始剧烈的晃动,头顶巨大的水晶球被晃动的摇摇欲坠,骆丘白见势不妙,接着往旁边跑,可是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水晶球落下来的一瞬间,钢筋扯住被来就被大风吹的吱嘎作响的铁架子,在巨大的重力作用下,猛地砸了下来,骆丘白根本来不及躲!“丘白!”熟悉的声音几乎惊恐的叫了一声,骆丘白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猛地向他扑过来的祁沣,脑袋里一片空白。祁沣奋不顾身的扑向他,两个人滚到一边。几根焊接在一起的铁架砸下来,骆丘白惊恐的要推开祁沣,可是他发现这个男人抱的他那么紧,用整个后背把他覆盖住,严丝合缝,强硬又坚决……“轰”一声巨响,现场一片大乱。说一千遍一万遍我爱你,耍各种各样的花样和心机都是没用的。只有在生死面前,才知道谁才是谁心尖上的那个人。☆、34骆丘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关于以前的一些琐碎的事情。梦里他才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一脸的稚嫩,那双眼睛里面藏不住心事,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别人说什么他都信,那种没有脱掉校园里象牙塔的青涩,看问题总是特别简单,总觉得这世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要向好的方向看。所以当接到父亲的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擦干了眼泪,想尽办法去赚钱。但是,他拼命地打工换来的薪水,却连给父亲做一次化疗的零头都不够。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走向死亡,却毫无办法,那时有人给他说,娱乐圈可以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他病急乱投医,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硬着头皮决定去闯一闯,结果就是更加惨烈的水深火热……他压根没工夫考虑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所谓的唱歌演戏或者是走秀,在他眼里没有区别,只要能赚钱就行,所以无论多苦多累的角色,他都无所畏惧。有一次,他给一个男演员当替身,需要从几十米的楼上往下跳,可这种工作哪怕装上保险绳也没几个人愿意,他一问价钱,说是给五百块钱,够给父亲吃好几顿补品,他想都没想就接了下来。可意外也就在那时发生,在他跳下去的瞬间,保险绳老化断裂,他悬挂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往下坠,楼下全是尖叫声,可是那一刻没人能够帮他,他仿佛又感受到那种摔下去的疼痛,紧紧地闭上眼睛,全身都蜷缩了起来……这时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伸向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向上拉,阳光太刺眼了,逆着光他看不到这人的脸,在获救的一刹那,他跌在这人身上,一双手臂死死地搂住他,几乎让人窒息的力度,却带着guntang的热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手臂传来一阵刺痛,阳光依旧刺眼,他抖了一下,然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吊瓶。“你醒了?”郑淮江合上报纸,一看他要坐起来,连忙阻止,“你别乱动,吊针都打歪回血了,你想自己的手肿成包子啊?”骆丘白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慢慢的回想起秀场上发生的一切。也想起了与他冷战了半个多月的祁沣,却在生死关头扑向了他……郑淮江看他一抬手,立刻按住他紧皱眉头,“乱动什么!本来就长了一张路人脸,现在还破了相,再乱摸留了疤,看星辉还要不要你这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