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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都改不了白禹的背叛,他很清楚,陆寒霜断事只求果不问因,错已酿成,无可挽回,纵然千般理由万般无奈,都是:情有可原,事不可谅。陆寒霜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人,他又怎么愿意承认与白禹有牵连?他拜在陆寒霜门下,难保不被猜忌他再次埋伏陆寒霜身边是“别有居心”,因此翻脸。换位思考,别说命书要挟,就是脖上横刀,拿命要挟,他也不会背叛陆寒霜。因而对白禹的存在,厌憎恶心至极。若真与白禹有纠葛,他都恨不得弑已。“虽是一面之词,但也并非毫无根据。”兮渊沉吟,“验证命书,需寻到第三卷,可我怀疑命书早毁于白禹手中。那就只剩下一法……”萧衍看去。兮渊吐出两字:“追魂。”追魂就是根据魂息,寻到魂魄曾置身之处,是寻常人家生魂走失的时候用的小小术法。“只用验证你我魂魄是否寄宿于白禹身躯内即明真相。不过,你我前身若真是白禹,脱壳已久联系早淡,白禹现下rou身已死,成一座功德像,要验证便要先恢复白禹躯囊生机,以其血rou验之。”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一时间想不到其他办法。不验,心中有结,如鲠在喉。验之,复活白禹rou身又实非乐事。“白禹之事,你慢慢考虑。”兮渊道,“复活rou身生机的药材,也需慢慢准备,只是其中几种药材我这里已寻不到,还需你在那里代为收集。”言毕,兮渊突然又补充了一句,“真相未定前,以免节外生枝,莫要让旁人知晓。”萧衍心事重重,未洞察兮渊意有所指的言外之意。萧衍一番犹豫,随修为渐长,夜梦剧增。原本以为是镜中携带的种种记忆渐渐于梦里套上他的脸,仿佛那个蒙蔽陆寒霜,骗取信任,背叛师徒情谊的人其实是他,甚至午夜梦回惊醒之际,能回忆起两人决裂时记忆犹深的那刻。陆寒霜的眼神,尽书厌恶,至极。能刻入骨,挖人心头血rou。不知白禹是否也曾被这眼神折磨得夜夜难寐,每每晨起,都肠道纠结,自厌难表,欲呕难言,人渐消瘦。这般困扰连粗心大意的陆寒霜都有所察觉,萧衍方知事不可再拖,直到第二波筑基期弟子偷渡异界,萧衍安置完千余人,去寻兮渊,奉上药材,决定做个了结。三日里,白禹的功德像浸泡在熬煮的药材里,黑黑的药汁咕咚咕咚翻滚,像身渐融的白禹好似一团腌制待食的炖rou,萧衍扶着桶壁肠胃翻涌,坐立难安,偶有即刻绞碎这团烂rou的冲动。待白骨生rou,肌肤如新,心中戾气已在度秒如年的焦灼里攀升至顶。兮渊给萧衍斟了杯清心静气的茶,等他平复下情绪,才开始净手,做法。各自逼出魂火,点燃两根追魂香。袅袅烟线飘然而上。一根烟线直飞向木桶,兮渊薄唇微抿。萧衍心中一紧,屏息盯着他那根烟线骤然飘向左侧,缠住兮渊,忽而心弦一松,没等这口气也松出,烟线绕兮渊周身飘荡一圈,便也歪向前方木桶,追上兮渊的烟线,齐齐围绕崭新的rou身,交缠共舞,融成一缕。两人确实曾寄居白禹体内。萧衍脸色一沉,阴得可怕。有种尘埃落定。又感蜡炬成灰。说不清的复杂,仿佛一瞬间这副皮囊下包裹的血rou里都腐烂生蛆,灵魂脏得难以承受。久久无人出声。萧衍几次张口,都只能发出嘶哑气音与粗重喘息,像是喉咙塞石、声带粘胶,每每欲言,都紧涩发疼。还是兮渊最先整理好心绪,问萧衍:“真相已明,你欲作何打算?”萧衍咬紧牙关,齿间研磨,牙龈泌血,满口腥锈,他狠狠咽下这丝带着血气的苦意,沉默着从储物戒取出一把剑,锋芒刺向白禹rou身,似要捣烂泄恨。兮渊弹指拦下,道:“不过一具rou身,毁亦徒劳无用。”“我知。”萧衍毫无预料地锋芒一转,扎向兮渊。纵使兮渊反应再敏捷,毫无防备下遇到萧衍使诈,仍被割伤一臂。他神色未乱,只微微皱眉,“这是何意?”萧衍声如寒铁,目光坚定,宛如利斧气势汹汹劈向兮渊。“既如此,只要没有你我,世上再无白禹。”兮渊瞬间明了,又失笑,有些无奈之意。“你是怕别霜怨恨于你?”萧衍心神巨震。“可是好奇我如何得知他为你师?”兮渊捏住萧衍骤然顿住的剑锋,推到一旁,不含喜怒地温言陈述:“你应明白,你杀不了我,而我现下,也不能死。”萧衍眸中翻覆如海潮,从喉咙里挤出阴冷的声音:“那想必你现下也不会告知他真相?”“还不到时候。”萧衍呵呵冷笑,不掩讥讽。“旁人赞你清风朗月,原来也有不敢告人之事?你说我怕被怨恨,你自己何尝不是问心有愧?说时候未到,还不能死?呵,掀开这层高洁的皮,你之虚伪懦弱与白禹有什么区别?莫非你其实是心有邪念,图谋不轨,才害怕沾上白禹的污点,惹来厌憎?”兮渊无恼无怒,情绪温和如初,再斟一杯茶递与萧衍,被猛然挥开,茶溅手背,瓷杯撞碎。兮渊缓缓拭净手背,慢条斯理间仍有闲心想着:萧衍深恶白禹,得知同魂已然心态失衡,墨者见黑,污者见脏。不由一叹:“你现下窥己,自惭形秽;见我,道貌岸然,无耻伪善。于你心里,世上可还有赤诚干净之物?”有。想到陆寒霜,萧衍自厌更甚。若得知他与白禹的牵连,陆寒霜会是何表情?可会报仇?可会犹豫?可能下手?那人一向薄凉寡情,不染纤尘,想来不会被师徒缘分牵绊。可也许也会犹豫?若下手也会后悔?又或者左右为难,矛盾不已?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迟疑纠结,萧衍也不愿把难题逼到陆寒霜眼前,污及耳目。不若在那之前,替他扫除障碍。不论是兮渊,还是他自己。眼见萧衍眸光渐暗,已生同归于尽之意,兮渊拢眉,“你我谁死,都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恶化事态。”“说得好听,归根结底还不是怕死?”兮渊仍然好言劝解:“换位而处,即便我是白禹,哪怕没有命书控制,于大局与私情中也会犹豫难决。世间安得两全法,无论白禹作何选择,都必有一失,不负别霜,便负天下人。”萧衍不为所动,“若真换位而处,天下如何都不及他。”“……所以,你心底不是很清楚,即便有所牵扯,你也不是他,何必自厌至此,满心戾气?”似乎早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