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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瞧见泡在金池里双目紧闭的少年,别鹭才知道师叔是为兮霜守关。怪道,“兮霜才筑基不久,怎会进阶金丹?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天生仙灵就这般厉害?”“仙灵?”兮渊抬首。别鹭弯下腰凑到师叔耳边,把从师父那听到关于兮霜仙人下凡的猜测说了一通。兮渊低语,“难怪。仙灵者进阶无阻,只需日日积累。功德金液非一般人能承受,他非但没有虚不受补,反而日进千里,短短数月,连进三小阶,直逼金丹,这天资确实世间难寻。”“这不正好,师叔后继有人了。”别鹭说完,以为师叔会高兴,却见师叔眉宇间反而拢起薄雾,隐现忧色,追问道:“怎么了?”兮渊摇摇头,没再说话,牢牢撑开一个结界,阻隔外界探查。“到底怎么了?”别鹭见师叔动作,便知事关重大,内有隐情,从兮渊脸上瞧不出来,看兮霜也并无异样,他张开神识,往外探去。瞳仁紧缩。关内三道海渊水流翻涌,仿佛有巨木在搅,无数关xue随之碰撞,竟逐个破碎,非是消失而是破壁一般,让xue内似饕餮只进不出的能量溢入海中,触及的游鱼尽数消失,兴许已直接湮灭。水中畅游的木鲲亦纷纷登岸,然而三道青山亦不安稳,一阵风过,满目青翠成焦黄,仿佛把所有生机洗去,黄叶飘落,百花尽谢。翩翩蝴蝶似被这股邪风吹得一夜苍老,摇摇欲坠,一派死气。“这——”别鹭表情惊悚。随着劫象酝酿,关内灵力早已隐现不足,乱象蔓延到九重关外,随海域辐射开来,波及附近仙山仙岛。弟子们发现镇山定水的龙血结界被触动,赶紧禀明上面。掌门们还以为是融合大灾导致结界坍塌,开神识一查,一个个目中悚然,脸色青白。天眼中,九重关空中似张开千万只无形巨掌,探入各门各派结界内,硬生生从灵脉里掏出灵气。自融合初期灵气一夜逸散,结界内镇住的灵脉便成了传承根本。动摇根本,可是大事。事情惊动门内大能,纷纷出关的出关,探查的探查,随着时间增加,越来越多的劫云与灵气朝九重关疯涌。劫象蔓延之势遮天蔽日,苍空所盖之处,皆被波及,其势头之猛之恐怖,震惊世人。各门各派掌门大能们匆匆赶去九重关,一路上,哀鸿遍野,月落星沉,天下无光。“到底是何人渡劫,劫象竟如此汹涌?”逍遥派掌门想起自家滞留九重关的徒弟师弟师侄,内心滑过一丝隐忧,便听旁边老友连连直叹,“这人受一劫,便让万物生灵陪葬,日月星辰缄默,将来定是翻天覆地的祸端,唉……”旁人皆以为然。第85章劫象风云“……这可怎么办啊,师叔。”别鹭收回目光,震惊瞧向云池里的美少年。少年神态安详,似徜徉于温流暖阳里,因清洗怨念的舒畅,意识若即若离,微微酡红的脸有几分迷醉登仙之感,透出清艳。实难料到,这般美好的容颜背后,藏着那般凶险吓人的画面。别鹭声音发颤,“他这劫象……”兮渊既不为劫象心焦,亦无心关注别鹭的恐惧,弄好结界便回到云池旁。临惊变不乱。不慌不忙,男人静静望着池中少年。轻垂他风华绝代的脸。目中温和依旧,寻常到让别鹭畏惧害怕的程度,仿佛男人温度恰当的融融目光能把什么腐蚀、融化一般。让人不敢触及,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别鹭心里像万蚁穿心一样难耐,来回踱步许久,兮渊终于有了反应。“有人来了。”兮渊回首,驱动轮椅离开前,交代别鹭一声,“劫象凶险,可说九死一生,你留这里为他守关。”关门处。海中高耸着两根玉柱,被惊涛拍打,微微摇晃。临近门派的长老大能们陆续赶来,其中有一位天机门的长眉道长,极擅推演测算。人刚一到,便被层层围住,焦急追问,“道长来前可有算一算,这劫象是什么因头?”“我活了也有千八百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连兮渊的种种异象都没让我这样揪心过。”瞧一瞧乌压压的云,遮天蔽日让四下暗淡无光,每瞧一眼心中便更慌一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世间劫象不过天地玄黄四等,声势这般浩大可比拟天级,却又完全找不到前例可言,实在让人心中难安,您要知道,就快给我们说说!”“我倒想给你们说。”长眉道长长吁短叹,“许是我法力低微,竟然什么都算不出来,只知卦象极凶,细卜前因后果却有层层迷雾遮眼,难窥究竟。”众人面面相窥。“那这应劫的会是谁?”众人猜测着即将迈入金丹修为的各家子弟,一一提起,一一排除,竟找不到一个符合情况的人选,愁眉苦脸之际,突然有人指了指劫云。“你们看——”劫云翻涌,云头隐现血色,“可还记得,兮渊四徒筑基时,天降三千雷,皆是前所未闻的血雷。”“不可能不可能,他筑基不过数月,即使天资绝顶如兮渊,结丹都花费三年之久。”有人以常理否定,更有人以推论反驳。“除了他,这血雷我从未在旁人渡劫时见过,更何况,他都能起死回生一夜筑基,怎么不可能一月升一小阶,数月结丹?更何况,最近还出没九重关,除了他还有更可能的人选吗?”“若真是他……”“这般凶象,实不像一个于世有益之辈,若不能尽早除去,恐怕早晚大祸临头。”“确是除之不尽必酿灾厄的凶兆。”一个温润和煦的男声自高处坠落,众人仰头望去,悠悠青轿驶来。四下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青轿停泊关门旁,男声再次隔轿传来。“许是我许久不在俗世走动,已被世人遗忘。”声音含笑意,却让在场众人后颈微凉,忙道:“不敢不敢。”“哪有。”“您多想了。”轿内传来轻笑,在场众人却更加头皮发麻,听兮渊又温声细语道:“那诸位莫不是年老健忘。打狗都要看主人,我这做师父的都还活着,怎就急着商量起拿我爱徒开刀,莫非是觉得我兮渊人善好欺?”逍遥派掌门赶来,恰好就听到这一句,打眼扫视一圈冷汗津津的众人,撇撇嘴。师弟怎么就能用爱怜入骨的语气,说出字字如针的话,啧,这虚伪做作厚脸皮,非一般常人可比。可这般扒开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