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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十三叔都那么老了,也没见他娶妻啊!”

王景华险些被陆相时的话给堵着,她老人家半晌才接话道:“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陆相时吐了吐舌头。

次日,十月初十,陆相时满十五岁,她的及笄礼在内院的花厅举行,许若兰不想太过张扬惹眼,只请了特别交好的几家夫人和陆相时的几个闺中好友,其余都是府里的人。

赞礼到位,揖礼后唱,而后请赞者入席。

……

待陆宏光和许若兰入席后,宾客相继入席,赞者唱:“笄礼开始,请笄者出厢房。”

陆相时深吸口气,她有点紧张,反复地深呼吸几次后,对赞者揖礼,继而从厢房内走出,行拜父母、拜正宾等一系列的流程,这流程她早就烂熟于心,行起来便做得极为流畅。

许若兰请的正宾是陆宏光和王景华的嫡女陆妍,陆妍为陆相时梳头加笄。

最后加钗冠,赐字,唱:“礼仪既备,皓告尔字,字曰红月,愿尔有如月光辉,又如月皎洁。”

陆相时从正宾手里接过赐字文书,对曰:“红月虽不才,敢不夙夜不改初心。”而后三拜,一拜父母,二拜师长,三拜祖先。

聆训后陆相时拜有司和众宾,赞者唱:“礼成。”

陆相时蓦然间松了口气,十五岁了,她默默地想。

礼成后宾客在花厅用膳,都是女客,请的客人也不多,算上自家人,刚好坐了四桌,午膳后几个长辈约着打叶子牌,陆相时便领着几个好友回了半月居喝茶。

半月居的客厅里摆着一副画,那幅画半月悬于暗黑苍穹,在月光的普照之下,是万家灯火铺陈而开,绵延至望不到的尽头。

这幅画出自陆珩之手,名曰,也是“半月居”名字的由来。

陆相时身份尴尬,她虽是嫡女,却并非许若兰亲生,世家姑娘们大多在乎身份地位,陆相时血脉不正,便有许多人认为她低人一等,不愿意与她多有交情,而陆相时心气儿也高,从不屑于讨好那些人,是以这些年来,与她相交的人着实不多,算得上密友的更没有几个。

此时客厅里加上陆相时也只有四个人。

一个是忠勤伯府的三姑娘钟文燕,一个是柳太傅柳邵元的嫡长孙女柳佩岚,一个是庄国公府的二姑娘庄瑾瑶。

此时庄瑾瑶就站在之下,仰头望着那幅画,钟文燕笑问:“每次你过来,都见你瞧着那幅画看,你很喜欢啊?”

“十三公子的画有谁不喜欢的吗?”庄瑾瑶头也不回道,“这幅画我曾经临摹过,可是好像无论如何也临摹不出这幅画的恢弘大气。”

陆相时剥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

庄瑾瑶何止是喜欢,简直恨不得将这幅画给带回去,她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就求她把画送给她,可是这幅画是她搬进这个院子的时候陆珩送给她的,陆珩虽然是个大男人,但其实小气得很,总是莫名其妙就生气,他送的东西,她可不敢转送给别人。

庄瑾瑶没要到这幅画,就让陆相时去陆珩面前帮她说好话,求陆珩另外给庄瑾瑶画一幅,结果画没帮庄瑾瑶要到手,她还被陆珩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自此陆相时就不敢再把陆珩送的东西给别的任何人了。

钟文燕笑问:“红月,你十三叔还没有说亲呢?”

“没有,这汴京城的贵女成千上万,可是我那十三叔心如磐石,谁都不愿意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陆相时慢悠悠地说。

“难道他打算这辈子都不成婚了?”柳佩岚好奇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问啊,我那十三叔清心寡欲的,也不知道到底怎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了。”陆相时说着,就有点感慨起来,心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庄瑾瑶望着那幅画陷入沉默。

钟文燕剥了一个橘子:“听说被关在刑部大牢的赵权在昨日在你十三叔审讯他的时候,忽然被一个狱卒给抹了脖子,这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陆相时赫然站了起来。

此时,刑部大院。

赵权的死让陆珩十分头疼,那狱卒是个死士,身份是假的,查无来源,狱卒的事不归他这个刑部侍郎管,以前也没有这个先例,所以他没有想到会出现狱卒刺杀的事情。

赵权死了,文德昌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次赈灾的贪污案,就断了线索。

今儿下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了他和秦咎,皇上的意思很明显,漓江发大水,将豫州给淹了大半,豫州成了重灾区,朝廷拨下去的几百万两银子虽然被贪了,但既然银子已经找回来了,豫州知州赵权和户部尚书文德昌也已经死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秦咎当即就想劝皇上继续查下去,但被陆珩给拦了下来。

皇上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既然能让一州知州和当朝二品大员为他办事,身份绝对是超品级别,还有可能就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个,皇上不想查,兴许就有保护对方的意思,他们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违逆圣心。

否则,最后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秦咎很想查下去,很想揪出幕后主使,贪污赈灾银两,害得无数百姓没有及时得到救济,豫州一带,饿殍遍野,这种人简直该下十八层地狱。

可陆珩将他拦下来,他也明白陆珩的好意,皇上命他们在今明两日结案,这件案子牵扯的人多,后续处理十分麻烦,非得陆珩亲自守着做结案文书才行。

秦咎也没离开刑部大牢,他心情极差,坐在旁边双臂环胸,闷不吭声。

陆珩这一忙起来就有点无休无止,天色不知不觉入了夜,等陆珩稍微忙完,天色已经黑得彻底,他问身边的黄杞:“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黄杞回答。

“亥时……”陆珩笑容有点发苦,“怕是已经睡了。”

黄杞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也不敢多问。

陆珩回到定王府时已经是深夜,府里的长廊上点着灯笼,烛光悠悠,夜风寒凉,他先回望月居拿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将檀木盒藏于袖中,然后出了院门,入内院的垂花门。

垂花门已关,他轻轻敲了敲,守门的王婆婆帮他打开门,见是陆珩,躬身道:“十三爷,都这么晚了,您才回来啊?是去给王爷和王妃问安吗?”

“嗯。”陆珩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您真有孝心,不过王爷和王妃应该已经睡了。”王婆婆道。

“无碍,我在外面磕个头就回来。”他轻声道。

陆珩到了正院,夜深人静,正院的门已经关了,门外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敲门,转身走上长廊,长廊上夜风冷冽,他沿着长廊慢慢走,不多时便到了水榭。

再往前,便是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