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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了他的承诺,稍有宽心。敬吾拦住了他:“前辈,为何如此着急离开,为何不……亲自去和师弟说道?”明明很关心,却也露出一副疲惫之态。承之的确被自己的禽兽行径折磨的不轻。这一来一回,虽然耗时不长,但他着实心里后悔的紧。小孩才十岁啊十岁,他竟然亲了人家,还不是亲脸颊的那种!说出来估计敬吾会打死自己。他窒了窒,口不对心道:“山中日子实在无聊,我不好意思当面和他抱怨,还是悄悄走的好。”敬吾心生疑虑,却也未多问。就算是问了,人家也未必回答。他离开时山,又入了凡世,在人界兜兜转转数年,疲惫有之,厌倦有之,想着当下日益繁荣的天虞之国,又想到曾经放不下的小孩,不知如今成长为了怎样的男人。他没有岁月的概念,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很久没有见到小孩了,久到……记忆中的脸都在自己日日享乐中模糊许多。那日,他在天虞京郊的堂庭山露宿一晚,打了几头獐子,烤了些解馋,剩下的全都卖给了京城酒楼。堂庭山山路陡峭,飞禽走兽皆凶恶无比,野生的獐子弥足珍贵。他借此换了不少银两,刚准备到某个茶楼坐下来歇歇脚,顺便听听说书人绘声绘色讲轶事奇闻。旁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大婶儿不知为何,朝着他嚷嚷:“小哥,买个冰糖葫芦送弟弟吧……”他自然是没有弟弟的,但提及年纪小的人,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小孩的脸。他掏出一锭银子,买了所有的冰糖葫芦,大婶儿惊喜万分,想劝说买多了浪费,又舍不掉那么豪爽的主顾,整个木担送给了承之。“小哥,你接好。”承之抬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棍,顶头上裹了一层稻草,沉甸甸的插了二十多串。“大婶儿,你家住何处,我吃完了还你。”承之想着人家做生意也不易,这木棍裹起来也费些时间。大婶儿笑出了皱纹:“小哥你人可真好,我家住在东城门附近,院门口有口井,你若是寻到了就送过去,寻不到就算了。”承之点点头,转身离去。一边闲逛,一边啃着冰糖葫芦,忽然,一个少年挡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久。“阁下并非普通人……敢问阁下是哪路道友?”那少年道。承之瞥了一眼少年:“阁下近日有血光之灾,且先顾好自己,还是勿要多管他人闲事的好。”少年一窒,沉默着盯着承之离开的背影。时近傍晚,微风徐徐,他盯着离去人的衣角,紧跟上去,看到那人落脚地才缓缓离去。承之挑的客栈旁边就是茶舍,推开房间的木窗就能看到对面熙来攘往的人流,以及茶舍中敲着醒木,高谈阔论的说书人。他靠在窗边,极佳的耳力把说书人以及整个茶舍的谈论尽收入耳。“当今天下局势略有动荡,但我天虞朝日益强盛,时下还有一事让大家分外关心——那就是,离朝十年的太子殿下归朝了!”说书人也不说书了,转而谈起百姓最为关心的政事。皇储一事,自古以来就伴随着腥风血雨,尸骨成山。更何况,这皇储还离朝多年,朝中早就没了他的势力。一茶客道:“的确,陛下膝下虽仅有四子,但除却太子殿下,哪位不是党羽遍布朝堂?太子此番归京实乃不明智之举。”另一茶友道:“传闻时山派乃仙门圣地,太子殿下在仙山修行十年,怕是早已心性淡薄如止水。”“我观那二殿下如今是如日中天,在朝堂重臣间如鱼得水,太子殿下必定不是他的对手。”……那不被众人看好的太子,是小孩无疑了。承之稍有惆怅,想到小孩在时山那传说中的仙门圣地,其实也过得很不安稳。派中资源有限,众弟子争抢起来也够呛。只望小孩能够保全自己,不在皇位争夺中白白牺牲。那茶客的谈论依旧……“鄙人不才,研读了几年国策。这争夺皇位,最缺不了的就是人脉和钱财。钱财用以上下沟通打点,人脉同僚自是不用细说。太子殿下处于弱势,不仅仅是没有党羽,也是因为山上清修十年,连贿赂笼络的资本都没有……”那人每说一句,就让承之同情小孩一分。这世间皆是虎狼之地,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而小孩更加凄惨,不管是时山派还是朝堂,似乎都与他过不去。承之想到自己来天虞之时是在堂庭山落的脚,在云端观堂庭山之地势,似有不凡,隐约间能窥见黄金脉矿。想到那茶客提及的钱财物资,他虽不能帮小孩干伤天害理之事,但却能给他提供一批钱财。思及此,他出了客栈,寻着来时的路去了堂庭山。开山挖矿是个苦力活。一天下来,他虽没有动手刨土,不停地施法也很耗费体力,喘了几口气,将一堆还未熔铸的金矿石放入乾坤袋。刚想找个地方歇脚,就听闻几里外传来打斗声。莫不是误上山的人碰到了猛兽?救人一命,造化不浅。他寻声而去,见到一批黑衣人正与一人纠缠打斗。原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渐渐,那一人露出正脸,真是在集市上盯着自己,还妄图拉关系的少年。少年也是修炼过的人,对面一群人更是接受过正规的修炼之法。同是修道之人打起来,空气中流光溢彩,各种真气翻涌、撕裂、划破……承之看那少年逐渐体力不支,随手搭救了一把,挥袖震退了四周的黑衣人。少年诧异的抬头,看见一人悠然而至,颇有几分信步闲庭之感,在这种肃杀的氛围下尤为引人注目。黑衣人之首扬声道:“阁下还是勿要多管闲事的好。此处之人只是我等四成人数,还有大批埋伏在山下。阁下速速离去,可饶阁下不死!”承之大量了一下四周,莫约三十多个黑衣人,四成……也就是近百人。但,那也仅仅是人,修炼过得人族,他一个神族何惧有之?“真是大言不惭,我既然一挥袖震退你们四成,即是挥三袖,你们皆不复存在。”为首之人瞬间变了颜色,喝道:“黄口小儿,我对你礼让三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巨擘了?”承之想到自己如今上万的年纪,又想到那句“黄口小儿”,心下只觉好笑。“我观你们皆施了易容之术,不若我帮你们恢复原来的面貌?”他知晓那些人是为了遮掩自己身份才改头换面,如此,全部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才更有意思。低声念动复颜咒,登时,所有人都换了张脸。少年修为比不上承之,先前对此毫无知觉,现下看着为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