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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听祖父说起,有一批新的海捕公文送到京卫司了。祖父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周骋一眼,说道:“你小子敢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送到诏狱里住几天。”嗯,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在飞鱼卫里也有几个熟人,想把自家孙子送到诏狱里吃几天牢饭,这个面子还是有的。周骋没敢说话,不是他害怕,而是他懒得搭理。所以当得知那些英雄好汉要来小住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堵门,免得被祖父认出来这里面有海捕公文里的人,喊打喊杀的,让他在江湖朋友面前多没有面子啊。这些好汉真是个个英雄,他们看人的眼神就和京城里的混混们不一样,那一眼看过来,能让人背脊生寒,周骋敢用太祖皇帝起誓,这些人绝对都是杀过人的。这些人冲澡的时候,周骋在门缝里偷看,每个人身上都有疤,刀疤,还不只一道。其中有一个,脸上还有疤。周骋觉得最威风的就是这个脸上有疤的了。周骋回到屋里,拿了把小刀对着镜子在脸上比划,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勇气割下去。他觉得,他和英雄好汉之间的距离,就差没有杀过人,还有就是没有疤了。今天夜里,周骋睡得很香,因此,待到天光大亮时,他看到家里多出几个人来时,吃了一惊。他正想问问,一把刀就抵在脖子上,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有金创药吗?”周骋吓了一跳,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丫的,这也太牛叉了吧,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把刀,女人穿着夜行衣,是真的夜行衣,上面还有血,是真的血!“这是人血吗?”周骋瞪大了眼珠子。“废话,不是人血还是狗血吗?有金创药吗?”女子问道。周骋这才意识到,这不但是女子,还是个小女子,比他还要小,是个小姑娘。“你杀了人?”周骋的眼睛放出光来。“杀了几个,有事吗?”小姑娘说道。“没事没事。”周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没有杀过人呢,不只是他,他祖父、他爹、他叔叔、他的堂兄弟们,架没少打,可是却没有杀过人,这小姑娘还这么小,不但杀人,而且还杀了好几个。“女侠,你要金创药?跌打酒行吗?”周骋问道。沈彤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家受了刀伤要用跌打酒的吗?”“治刀伤的?有有有,我爹一个朋友从滇南带来的,你等着,我去拿来。”周骋说完就跑了,那药在他爹屋里,他要跳墙。因为院门被他堵了,出入只能跳墙。片刻后,周骋就拿了一大瓶金创药回来,可是却把药藏在身后,笑嘻嘻地问沈彤:“女侠,商量一件事吧?”“说。”沈彤说道。“我给你药,但是你要帮我揍一个人。”其实这话早就想说了,可是周骋一时没和那些英雄好汉混熟,所以他没敢张口,现在眼前这位女侠虽然看着挺厉害,可是再厉害也是小姑娘,周骋觉得自己长得挺俊的。“揍谁?”沈彤问道。“就是揍甄建那孙子,那孙子仗着有两个厉害的侍卫,已经对我挑衅两次了。”提起甄建,周骋就来气。甄建是杨家六老爷杨信的小舅子的小舅子,上次在街上,就是和他打架时,被大理寺少卿抓走的,他走了几步回头去看,那孙子笑得像是吃了哈哈屁一样。想想就来气。------------第五零五章港湾“哦,你想要他的脑袋还是腿?”沈彤随口问道。周骋的精神为之一震,听听,这才是大侠的口吻,一张口就是问要脑袋还是要腿,比起打得满地找牙这种话可要威风多了。“要......要腿吧。”周骋说道。“嗯,好,我有空时就把他的腿给你。”沈彤说完,从他手里拿过金创药,转身便走。“喂,女侠,你别急着走啊,说说话吧。”周骋眉开眼笑,这女侠还真是挺好说话的。沈彤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看他,问道:“你是宗室,若按辈份,你叫大行皇帝什么?”大行皇帝就是死了的崇文帝,太祖皇帝的孙儿。“按辈份啊,大行皇帝是我叔公,现在那位还没正式登基的小皇帝是我叔。”周骋得意洋洋地说道。“叔公啊,原来如此。”沈彤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周骋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她笑什么?她为什么笑?明白了,一定是看我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大行皇帝的侄孙子。回到屋里,云七已经脱下那身带血的夜行衣,她问沈彤:“那小子愣头愣脑,是不是招惹你了?”沈彤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多了个孙子。”“孙子?”云七没听明白,不过,沈彤已经在给她处理伤口,她疼得哧了一声,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给云七上了药,沈彤拿了云七的衣裳准备出去烧掉,开了门就看到萧韧站在外面。萧韧的脚边是两桶热水,他手里还有几件衣裳,看到沈彤依然是那身带血的夜行衣,他柔声说道:“你和伯母把衣裳换换,脏衣裳我去处置。”沈彤没有客气,先是把云七的衣裳交给他,片刻后,又把自己的也给了他。这些染血的衣裳要么深埋,要么烧掉。云七身上的伤比较重,她曾替沈彤挡过一刀,正伤在后背,深可见骨。等到沈彤找了针线回来要给她缝伤口时,却发现云七已经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容貌的云七蛾眉斜飞入鬓,杏眼黝黑深邃,虽然面色苍白,一脸的倦容,但是仍不掩天生丽质。沈彤凑过去,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云七,眼睛舍不得移开。云七被她看得心烦,道:“你盯着我做甚?”沈彤抿嘴甜甜地笑了:“我和阿钰随了您。”云七一怔,在宫里的时候,沈彤对她说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当时的境况不容她多想,可是现在,再想起那番话,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