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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吴鸣微微一挑眉毛,从袖笼中掏出一件东西,搁在身旁的石头上:“招一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招都尉看了看那东西,赫然发现竟是一只小乌龟!不免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属下愚钝,看不明白。”吴鸣突然转过身来,线条柔和的眼中射出凌厉光芒:“这是文诺留给我的,他说换了侍卫衣服不方便带,请我帮他暂时保管。”“哦--------”招一来脸上白了红红了白,瞬间变了好几次颜色。“那孩子一向安安静静逆来顺受的,怎么就碍着你了,你非得把他往死里逼?”招都尉“扑通”一声跪倒,眼看着黄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冒了出来:“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吴鸣一声叹息:“不,该死的是我,明知道你母亲有契丹血统,竟然让你参与行动,结果,害了小诺-------”抬起头,他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说吧,与你私下联系的是契丹的哪个部落?”偏院里很乱,堆满了杂七杂八的陈年旧物。之安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期间还是踩碎了两只藤制鸟笼打翻了一张三条腿的小木桌。伴随着老旧门板发出的“吱呀”声,首先映入年轻知事眼帘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特别大颜色特别深,令人顿生会被整个吸进去的错觉。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之安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呃,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文诺喝完水,将粗瓷碗放下,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事。”水珠微微泛着光,慢慢滴落下颌和前襟,温柔的唇角线条勾勒出丰润的嘴唇轮廓,纵使眼神里再多冷漠与戒备,也无法抵消那份不自觉的诱惑。之安突然间感觉口干舌燥,咳了一声:“那个,于越大人已经对梁国宣战,明天大部队就要出发去边境了。”少年低垂的长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几乎像个大人了:“原来,他抓了我来,是为了这个目的。”“是啊。”之安一屁股坐在文诺身旁,呼了一口气,“之前那样,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不会记恨我吧?”目光交汇,无处遁形。文诺发现这个知事官其实很年轻,特别是他微微撅起嘴的时候,样子还有些稚气。“人生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还要加上那么多恨?”之安一愣:“你说什么?”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会说出这种老气横秋的话来。文诺笑了笑,有些苍凉:“只怕,你的于越大人会失望的。对靳成深来说,我根本没那么重要。”沉默。天空中云层仍然很厚,苍白的日光透过窗棂,照在锁住少年足踵的铁圈上,泛出乌青色的光芒。良久,之安发出一声干笑:“你想的也未必正确。”他撩起袍襟,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小锉刀。文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脚上铁镣“哗啦啦”一阵响:“你要干什么?”年轻知事已经蹲下身开始锉那些铁环:“带你离开。”“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安抬起头。两人目光再次相逢,彼此都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怀疑和些许的惊恐——对聪明过人者本能的恐惧。“不管是什么人,总比游大人好。”之安回过神来,低头继续锉着铁环,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文诺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划过,引得后者一阵颤抖。“于越大人,前锋部队与梁国军队正面交战,死伤已经过半!”过于艳丽的容貌被藏在一个青铜面具之后,游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知道了。徵枭营那边怎么样?”营官一抱拳,身上铠甲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动手吧。”看着营官领命离去,游危目光落在远处地平线上,眼神有些迷离,“靳成深,希望你是个值得的对手。”这一战败定了。狡猾的契丹人,居然留了伏兵在侧翼等着。梁军虽然勇猛,怎禁得起一支接一支部队的车轮战?方可续抡起朴刀砍在对阵的敌军士兵肩上,其声如击败絮,却是只入rou半分——刀口已经劈砍太多次,卷刃了。也顾不得形象士气什么的了,李都尉勒转马头,一口气跑回营地,在纷乱的人影瞳瞳中找到要找的那个人,“扑通”跪倒:“圣上,下令撤军吧!再打下去徒耗实力!”“撤?”成深看着他,冷森森道,“首战失利,这后面的仗,还打得下去吗?”可续急得想跳脚:“可是敌众我寡,打下去明摆着是吃亏啊!”年轻梁王站起身,在营帐中踱了几步,停下来,哼了一声:“看样子,耶律部落是联合了其他部落一起来的,谋划已久啊!看我年轻可欺么?”他一仰头,对着帐外叫道,“章都护!”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入:“臣在!”“给我备马,我倒想会会这些契丹人,看他们是不是三头六臂!”可续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了:“圣上!”说话间成深已全身披挂停当,本就高大的身材被铠甲衬得越发威武:“行了,你就留在这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可是圣上——”圣上根本没想听方都尉的,转身就出了帐。可续咬咬牙,从旁边兵器架上抄起一把琅琊剑,也大踏步走出了营帐。合州之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在历史上始终是个谜。原本契丹人多势众,并且游牧民族历来是以彪悍骁勇著称,梁军这边,虽有梁王亲自上阵鼓舞士气,但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儿。谁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契丹人渐渐控制了局势,梁军左支右绌已渐呈败像之时,契丹方面指挥这场战役的于越大人却突然下令全军后撤,就地扎营。仗打到一半后撤是犯忌的。契丹自乱阵脚,梁军乘机压上,登时将格局扭转,杀得契丹人溃不成军。契丹虽是侵略者,却着实输得冤枉。直到千年之后,亦无人知晓其中奥义。☆、第二十一章公元二OO九年,京城某苍蝇馆子。冬天的夜晚,连路灯昏黄的光圈似乎都被冻得缩小了范围。偶尔一辆车匆匆驶过,徒增街面上的冷清。男人看看手表:“已经这么晚了啊!”靠在油黑的板壁角落里,伸手朝衣袋里掏去。旁边伸过一只手来,准确无误地攥住了男人手腕,有人口齿不清地喝道:“不许抽烟!”一边命令着,小屁孩一边将最后一块牛rou咽下去,得意洋洋地拿眼睛斜着他哥。这模样真欠抽。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