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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嬷嬷此刻已气息全无。李清言伸手抹去躺在稻草上的妇人,已无脉象,“她已经死了。”木子先是不信,用力摇着:“嬷嬷你醒醒,不要丢下木子!嬷嬷醒醒。”不论他怎么摇动都未见人醒来,最后撕开嗓子大喊着,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扑在妇人身上嚎啕大哭,不知过去多久,他哭到嗓子哑了,没了声音,只是抽搐着。小小的身体倦成一团,紧紧地靠在夫人身旁,还是不愿离去。第三十章少卿被调戏清晨的风悠悠而来,破庙里尘埃飞起,李清言拢着衣衫,走到门口。木子不知该如何将嬷嬷的身体如何安置,忽而起身跑了出去,在拐歪处遇见王少卿。“木子,你嬷嬷好些了没?”王少卿似乎与他相识,手里还提着药材。木子哭了起来,“有个贵人说嬷嬷她死了。”王少卿蹲下,安慰道:“那个敢胡说,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昨晚他才让大夫来看,应该没那么快便死的。木子指着里面,刚好李清言走了出来。还真是没有想到在此遇见王少卿,“少卿。”王少卿微微抬眼,“不好好在府中歇着,大清早出来作甚。”态度尽是责备,也没敢多看李清言多一眼,已是转眸到别处去。眼角瞥见李清言的外衣脱落了一边,他起身便将那外衣又重新披好。东边的微光照来,李清言嘴角扯了下,还真没看出他能如此心细,“少卿过来作甚么?”“我、我当然有自己的事儿。”他看着一边的木子。李清言早已让莫辉安排人,将木子的嬷嬷下葬,这会儿已经有人将尸体抬了出来,他问木子:“你想把嬷嬷葬在哪儿?”木子摇摇头,他何曾想过这样的事,李清言便自己安排,将人安葬在江陵城不远处的郊外,哪里风水很好,木子与王少卿一直跟在他身后。待木子磕完头,已是到了响午,李清言从山坡上看着整个江陵城,高楼耸立,风吹起,仍是一片繁华,人来人往。“木子和我走吧。”闻言,王少卿道:“不行,他得跟着我。”李清言走进他两步,紧挨着他,“你、我又有和区别。”声音虽轻,却足够让王少卿心痒,等他不知为何离去之时,才知被人调戏:“好你个李清言,竟然调戏本公子!”后知后觉,着实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回身看着身后,又不好回去与李清言,凭什么他被调戏,而不是李清言被调戏:“给老子等着!”说着已甩着自己的长袖远去。李清言在远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脸皮那么薄,这可不是他认识的王少卿。木子还跪在坟前,“嬷嬷,您走了木子就一个人了。”小小的身体微微抖着,李清言看着他,犹如看到以前的自己的,恍惚间,过往匆匆,一段惆怅,令他叹息一声,将木子扶了起来。看来这木子的生母也是个伶俐之人,竟然起了这样的名字,木子合在一起不就是李吗?“以后就跟着我吧。”木子仰头看着他:“贵人,真的可以吗?”李清言倒抽了一口气:“我不是贵人,记得叫兄长。”木子哪里敢,他虽然年纪小,但一直在丞相府,这尊卑有别,他眼睛都不敢直视李清言,双手抖着,赶紧跪下:“贵人。”他磕头,不敢。“叫兄长!”李清言叱喝着,唐小六还未曾发怒过。因为他不知,眼前这个孩子为何活成这般卑微的模样,李清言上前拖着他走。木子惊吓不敢动,嘴里不停的喊着贵人,饶了小人吧。李清言唇抽动,松开,手颤抖摸着木子的头,“起来吧,别跪着。叫一声阿兄试一试。”木子不敢直视他,双唇抖着:“阿、阿、阿兄。”李清言紧紧抱着他,随后不再言语,山坡上的风轻轻吹,缕缕划着他的脸颊,吹进了他的心里,忍不住的哀伤,看不清的痛楚,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心里,直到传至身躯百骸。“跟我走把。”唐小六拉着他,一直跟在他身后。木子回望那墓碑:“那嬷嬷怎么办?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不害怕,每年来看看就好了。”李清言的手落在木子的头发上,很脏。“那嬷嬷会不会来找我,她平日里寻不到我都会着急的。”李清言淡然,嘴边露出微笑:“她不会着急。”木子又问,可是话到一半咽入喉中,他怕贵人烦人,这个贵人有些奇怪。他听见贵人说话,“以后你叫李清语。”木子抬头看着他,愣了愣。李清言蹲下说道:“听到了没?”目光柔和,木子没有见过这样的视线,他微微仰视李清言,轻轻点头。他念着这个名字,越是念着,越是疑惑,但也没多问。他跟在唐小六后面,学着唐小六的样子走着,被李清言拉在一侧来,与他并肩走着。李清言又看了远处树干后,那个蓝色的衣角被风飘了出来,这个王少卿最近有些习惯,贼头贼脑的。竟然学会跟踪他。下了山坡便有一辆马车,老丈上前:“这位可是李清言公子?”李清言嘴边微微上扬,“正是李某。”“哦那就对了,有人雇了马车,还请公子上车吧。”说着车夫又将凳子放在马车一车,让李清言好上。闻言,李清言回身看了远处一眼,又问车夫:“老丈,那人可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老丈没有回。“若是不说,在下哪里敢上车,莫不是老丈要拐骗吗?”老丈连忙摆手:“哪里敢拐骗公子,确切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给您雇的马车。”李清言朗声对着远处说道:“所以,这位年轻的公子,要不要与我一道回去啊?”此时,王少卿晓得被发现,干脆从树干后出来,“老子是男人,不坐马车。”说着独自离去,说的好听是走,其实是仓皇而逃,刻意避开李清言。木子看着他的背影,又看李清言,他不敢说话。李清言让他上了马车,“竟然有马车,我们就坐着回去吧。”在车厢内,木子下意识离他很远,怕失了礼数,抑或惹得眼前的贵人不快,因为他不知道李清言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而王少卿看着路过的马车,喃喃自语:“老子说不坐,你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啊,就这么走了,这郊外走回去得要多久。”一阵尘土飞起,他赶紧捂住口鼻。靴子染上尘土,用力踢了踢还是残留一些。忽然看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往眼前跑过,拨开草看清楚是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