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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微微一笑:“今日一路奔波,想来诸位都很劳累了,贫道这便让人引诸位去稍事歇息如何?”王家兄弟自然没有异议,展子虔也点点头:“那就有劳易观主了。”出了正殿,李青鱼对沈峤道:“我就住在东边小楼,门牌上有李字的那一座便是,沈道长有事只管来寻。”沈峤谢过他,又与赵持盈一行,在纯阳观弟子的引领往居所走去。赵持盈特意落后几步,让范元白他们走在前面,拉住沈峤缓行耳语:“我怎么瞧这情形,方才易观主好像有话要说,只是被王家兄弟打断了?”沈峤点点头:“确似如此。”他毕竟也是当过一派掌教的人,易辟尘方才亲自出来迎他们,一方面表示态度,另一方面肯定也是作为开场白,必然有重要事情商议。赵持盈沉吟:“依你看,他会不会是想与我们商议结盟之事?”沈峤不答反问:“若是的话,赵宗主准备如何答复?”赵持盈叹道:“现在合欢宗与佛门势大,若他们想像上次突厥人那样吞并碧霞宗,以碧霞宗如今的状况,也只能坐以待毙了,也许结盟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沈峤:“我看易观主雄心勃勃,行事大气,如今佛门有雪庭发扬光大,儒门又有临川学宫,唯独道门犹如一盘散沙,若道门能在他手中一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赵持盈沉默片刻:“以现在的时机而言,易观主恐怕未必那么容易如愿,试剑大会本是武林盛事,此次却连临川学宫也只来了一名弟子,实在不容乐观。”她顿了顿:“其实论武功人品,沈道长未必就比易观主差到哪里去,若你肯振臂一呼,我定二话不说率领碧霞宗弟子投奔。”沈峤摇头失笑:“我现在连个立足的门派都没有,你们若要投奔,我又要如何收留?”他觉得赵持盈在开玩笑,赵持盈却认真道:“这天底下能够像沈道长一样为了承诺不惜千里的人又有几个?非但我碧霞宗承蒙你的恩泽,但凡与你交往过的人,又有几个敢说没受过你的恩惠?便连晏宗主,他那样一个正邪不分,行事由心的人,不也唯独对你另眼相看?”沈峤苦笑:“这份另眼相看,只怕是出于戏谑玩弄之心罢?”赵持盈微微一笑:“我看未必。”说话间,二人行至居所,正好屋子相邻,想来联络也方便,便各自回屋洗漱。沈峤刚洗了个脸,便又听见外头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赵持盈还有话要说,一开门,却见外头站着展子虔。“沈道长,别来无恙?”展子虔拱手道。沈峤侧身将人让进来:“展郎君里面请。”展子虔:“说来惭愧,本来看见道长,心里是很高兴的,还想与你促膝长谈,揣摩画技,可惜这次师命在身,却要赶着回去,只能过来辞别。”沈峤讶异:“这么赶?试剑大会不是明日才开始么?”展子虔苦笑:“正因为明日开始,所以今日才要回去,明日试剑大会,只怕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届时纯阳观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什么结盟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委实不愿看着沈道长被卷入其中,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道回临川学宫,师尊一定会很欢迎道长的。”沈峤见他说得严重,却又没头没脑,不由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100章就算现在北方有周,南方有陈,各自为政,但江湖也没有分北江湖或南江湖,因为天下不分南北,本为一体。所以合欢宗与佛门的汹汹扩张之势,非但北方各派人心惶惶,连临川学宫也感觉受到威胁。试剑大会的举行,自然给了各门各派联络感情的最佳时机,临川学宫有意结盟,所以派了展子虔过来投石问路,如果易辟尘愿意以临川学宫为首,结盟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届时儒门与道门的联合,将能极大遏制合欢宗与佛门的崛起之势。但展子虔此行并不顺利,易辟尘显然不可能也不愿意屈居人下,展子虔注定空手而回。没了儒门的参与,试剑大会必然失色不少。沈峤听罢来龙去脉,摇首道:“既然有共同的目标,谁主谁副又有何妨?”展子虔苦笑:“不是谁都像沈道长这样不在意身外虚名的,如今玄都山已附于突厥人羽翼,纯阳观自视可以撑起道门门户,而我师门临川学宫又是儒门之首,儒道相异,龙凤相争,谁又甘当绿叶陪衬?”沈峤蹙眉不语。正如展子虔所说,汝鄢克惠与易辟尘俱为当世高手,盟主的分量不低,由谁来当,另外一个都不会舒坦,更何况他们皆为一派掌门,又分别代表儒门与道门,谁也不肯轻易把自己的门派放在低人一等,受人领导的位置,这不仅是面子的问题,更是道统地位的变化。沈峤:“易观主想必是不肯接受。”展子虔:“不错,易观主听出我的来意之后,便婉拒了结盟的提议,想必我师也早已料到这个结局,所以此行只派了我前来,而非让我师弟或其他人出马。但易观主想要联盟对抗合欢宗与佛门之事并非秘密,对方迟早必会知晓,明日试剑大会只怕平地生波,沈道长虽然是道门众人,但与纯阳观并无交情,何不与我一道前往临川学宫作客?自上回苏家一别,我师弟也对沈道长推崇备至,若见了您必是欣喜不已。”沈峤笑道:“多谢展兄的好意,不过贫道还是得留下来。”展子虔奇道:“为何?”沈峤:“道门休戚相关,此非纯阳观一门之祸,若纯阳观被合欢宗所吞并,其它门派的灾难也不远矣。更何况我已答应了碧霞宗,助他们在试剑大会上一臂之力。”展子虔面露遗憾:“如此便无法了,不过易观主这次促成联盟之愿,只怕是要落空。”沈峤:“纯阳观如今蒸蒸日上,规模威望亦不逊于玄都山,照理说应该有不少人前来投奔才是。”展子虔:“虽则如此,但人心各异,且不说我,沈道长看王家兄弟,易观主亲自将他们请到正殿之中,也不无拉拢之一,可他们口口声声只为试剑大会而来,对结盟却只字不提,显然也是见纯阳观孤掌难鸣,只肯作壁上观,不肯卷入漩涡的,结盟二字,谈何容易?”他是个好脾性的人,虽为儒门弟子,立场却并不激烈,言语之间还颇为纯阳观感到遗憾,仿佛已经预见到明日试剑大会将会风波不断,最终黯淡收场的局面,二人唏嘘一阵,展子虔又提及作画一事,邀请他择日去临川学宫作客,沈峤自然答应下来。展子虔刚刚离去,苏家兄弟又上门拜访,为的是感谢沈峤上回在长安相助之事,如今苏氏虽然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