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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の花嫁》楔子(半架空,狗血)

    高情商:全是私设,古早风格,文艺复兴

    低情商:OOC换头

    暴君の花嫁 楔子

    贝利亚醒来时,手掌下压着一根墨绿色的发带。

    犹记得昨晚肢体交缠的疯狂,他尽管被灌了许多酒,但闭眼前怀中明明抱着一个温暖的身躯,如今却空空如也,热量散去后的冰冷,如同手浸入水中要去捞出月亮。只是房间里仍残留着那欲望的荷尔蒙混合体香的浓郁芬芳,一转头就看见扔在一旁换下来的被套,身下的床单歪歪斜斜皱皱巴巴,这一切都明明白白昭示,昨夜并不是一场梦境。

    宿醉让贝利亚头痛欲裂。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能让光之巨人醉倒的酒吗?他想起尚还清明时对方举着酒瓶朝他炫耀,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当时他只当对方是放大话,还说就算不是来自光之国的「女孩子」,也要少碰那些东西。最后他还是乖乖喝了,因为是「她」递过来的东西。

    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第一次接触酒精的身体也来不及建立起任何抵抗的防线,在酒精的迷惑下一切的发生似乎是那么水到渠成。

    还是说,有比酒精更会让人迷醉的东西吗?

    『……爱……』

    『我爱你……我好爱你……』

    『……贝利亚……大人……』

    他耳边仍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个妩媚柔情的声音,比起他平时听到的更加低沉,不那么像「她」了,也许是被情欲侵染的缘由。他没有太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没有他触摸到「她」真实的身体时来得记忆深刻。「她」与他之前喜欢过的少女不同,「她」太过单薄,但是纤细,柔软,素净,像枝头一片鲜嫩健康的绿叶被他采撷下。当「她」被他健壮的身躯笼罩时,似乎能完全藏身于他的阴影中,而当他握住「她」的脚踝时,甚至担心过它们一折就断。

    在此之前他压根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恐怕未来也不会。光之国的女人能与男人并肩,她们不需要多余的保护。

    他垂首,拈起那根墨绿色的发带,确认是「她」的东西,一直绑在她墨色的长发上。这一点「她」与光之国的女孩子有点像,只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整洁就行。初次见面时「她」用发带在脑后束了个很低的马尾,发尾长至腰侧,个子只到他的胸口,双肩比其他星球的女孩子都要瘦削,完完全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彼时他放低不下高傲的头颅,眼中还没有放弃过玛丽的身姿,自然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娇小的身影。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命运的偶然推动他们本应平行的命运线相互交汇,不知不觉间,他的心中就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那么,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她」为什么不见了踪影?

    贝利亚拿起通讯器,却发现「她」的资料被「她」亲手删除了。

    自这天起,他再不能联系到她「她」,也再没见过「她」。

    贝利亚向学院的负责人问起「她」的事情。结果负责人告诉他,来参加活动的学生中,有好几个来自不同星球却同名的少女。他要贝利亚说清楚对方的姓氏,出身地在何处。

    贝利亚恍然惊醒。他对这些——一概不知。

    事实上,他并不真正地了解「她」。他看得见那些显而易见的外在,比如「她」很安静好学,文理兼修,喜欢独来独往,只对贝利亚一人热情,也有大声表白的时刻。但他不了解「她」的心。他不知道「她」内心真正在想什么,在企盼什么,在……谋划什么?他不是那种愿意花心思去揣摩别人的人。如果「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他检查了所有人的档案,没有「她」的。

    问起其他人,不知道「她」的消息。

    线索彻底断了。

    「她」留下的,就只是一条发带。

    然而,这最后的留念也在几天之后消失。发带在贝利亚的身心中融化成绿色的泡沫,在他的指尖停留,慢慢悄然而散。

    「她」借用学生的身份,与他一夜春宵,而后不辞而别,难道就只是为了那一晚吗?

    ……「她」想要欺骗他贝利亚吗、把他当场用后即弃的工具吗?

    那这绝对会是「她」生命中最大的错误。

    他,可是贝利亚。

    他绝对不会允许主动权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紧紧攥住拳头,贝利亚发誓:

    终有一天,他将会找到「她」的。

    「……mama,我想去厕所……」

    「我带你去。」

    睡眼惺忪的陆迷迷糊糊地说着,伏井出K牵起陆柔软的小手,轻轻打开房间的门。厕所在走廊的另一边。

    他们私下约定,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陆才可以叫他「mama」。在斯特鲁姆的族人面前,他声称陆是他在学生时代「不小心犯下的错误」,对方是个不知名家族的普通女孩,在陆出生的时候不幸难产去世,孩子由他一人抚养。

    「这个孩子,没有遗传到斯特鲁姆血统,是个普通人。」伏井出K带陆回去见自己的家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什么把握。只因陆虽然是他所生,他却遍览各种资料也弄不清陆身体上的秘密。他的血缘是史无前例的。来自生身父亲的那一份特殊力量,决定陆只可能会有两种命运:觉醒血统,或泯然众人。

    「那么,你是不愿负起延续斯特鲁姆一族血脉的责任吗?」高高在上的族长严厉地质问,他昂头对上,不卑不亢,黑色的眸子隐隐流转着赤金与翠绿纠缠的光。

    斯特鲁姆一族身负特有的能量反转能力,他们依靠族内通婚来保持血统的最纯正与力量运用的最极致,也为了防止这种能力不会落到居心不良之人的手中。而与外族的结合则近乎于一种背叛。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眼中的温柔深情却是真实流露:「我已发过誓,今生只爱『她』一人。我不想为了传承而伤害他人的心。但,为了偿还我的罪孽,我愿用我自己的性命起誓,我将为斯特鲁姆星球奉献我的全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右手成拳抵住胸口,指甲却深深刺进rou里。他明白,一旦发出这样的毒誓,他便再也不能离开他的母星。他不再有个人的自由,只有种族延续的大义。他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不过,被发现自己欺骗了他,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让真相永不见天日,或许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想象那个人生气的样子,他不禁嘴角浮现出一抹轻笑。

    「没想到,你竟这样高兴吗?那我就成全你。」族长猛一抬手,右掌于虚空中,从他的方向往后用力一拽,「交出你身体的部分力量作为誓约达成的证明,免得你再向外族血统泄露斯特鲁姆的力量。」

    疼痛猝然落下,他的身体像被刀劈开成了两半,背部又沉重得有如千钧压下,压得他不得不半弓起背部。能量源源不断地流走,身体如坠冰窟,他抚摩着胸口,连同这里也要一齐停止跳动了……

    ……这就是所谓……心将要死去的感觉吗……

    但如果想着那个人,他又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在走廊上经过父亲的书房,他惊讶地发现门缝中溢出灯光,房门后传来微弱的说话声。

    他将去过厕所的陆送回房间。敲开书房的门,父母和他的双胞胎meimei正坐在一起,父亲神情凝重,母亲满面愁容,他的meimei一脸担忧地向他看过来:

    「哥哥,你怎么不睡?」

    「倒是我想问,你们聚在一起是要做什么?」他走过去搭上meimei的肩头,与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相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不想看到你用这么漂亮的脸做出这样难看的表情。」

    meimei忍不住扑哧一笑,舒展开的眉眼艳丽而凌厉,:「你真的不是在夸自己吗哥哥?」

    他和meimei是同卵双生,面容是相同的精致,都有着猫似的琉璃眼,眼型圆润,眼尾上翘,鼻子高高挺挺,嘴唇的弧度如边缘打卷的花瓣。少年时的他和meimei亲密无间,喜欢玩捉弄大人的游戏,留着长发,身体还没有长开,和meimei更加难以区分。

    成年后的他个子拔高,头发也早已剪短,五官尽管没什么变化,身上的气质却和meimei迥然相异了。meimei还是少女的美丽与活泼,是将绽未绽的花蕾。而他则是完全开放过的成熟花朵了,被情爱浸润出甜蜜浓稠的花蜜,等到花期过后,就会落入大地,化作春泥,滋润斯特鲁姆的万物了。

    「既然K来了,那我们也不对你隐瞒了。」父亲的清咳打断了兄妹之间的嬉闹。他展开光屏,调出一份用两种文字书写的通告,其一是斯特鲁姆星的官方用语,另一种语言的来历,应该与右下角的陌生标志与签名有关。

    那标志形状锋锐,颜色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四周又围绕着一圈火焰乱窜般张牙舞爪的红色。有一种莫名的吸引,他定定凝视着它,移不开视线,好像已经被它扎进心里去。

    「……这是……」

    「……银河帝国。」父亲忧心忡忡道,「你们应该知道,由那位堕入黑暗的奥特战士一手建立的国家,还没有多久已经在宇宙间名声大噪……不是什么好名声,无非就是那个皇帝如何暴戾、冷酷、好斗。我们这样的地方,根本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所谓的战争游戏,就让那些好战的星球去玩吧。只是没想到……」

    「……这个皇帝,居然要我们斯特鲁姆星为他选人填充后宫吗!」

    伏井出K已经阅读完通告的内容,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父亲在他愤怒的目光中痛苦地点了点头,又叹气道:「……不若说,他需要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以及,还有一些规则,特定年纪、特定长相……我从族长那里拿到了一份备选名单……」

    父亲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话语残酷如泣血,只要出口的那一瞬,就会凝结成刀刃,刺伤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沉默着,移开的目光已经无声地说明了答案。

    伏井出K看着父亲,又缓慢地转向他的meimei,心跳得越来越快,重重拍击着胸膛。他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有……meimei……」

    他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了起来,不像是自己的。

    「……是我。」一阵漫长的沉默后,meimei却挤出一个微笑,靠过来抱住他的肩膀,脸埋在他的颈窝。

    「别担心,别担心……哥哥。如果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我从很久以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且哥哥之前不是已经决定为家族奉献一切了吗?我们是双生子,我也不想输给你的。」

    她抬起脸,让哥哥的手覆上他的脸颊,轻柔摩挲,和小时候一样。在镜子的另一边,哥哥对她凝眸而视许久,将丰润的下唇咬得直渗鲜血。她匆匆抬手要去拨开他的嘴唇,想告诉他虽然很痛苦,但斯特鲁姆星没有反抗银河帝国的能力。

    她的手腕被哥哥的手牢牢握住,手掌贴在他的胸前。

    「……不,我还有一个方法。」

    伏井出K绽开温柔的笑容,与她额头相贴。

    「让我代替你去吧。」

    「就让我一个人,去与银河帝国,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