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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手中的帕子,重重地踩着步子,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容歆拉着东珠往旁边让了让,冲着郭络罗氏笑道:“郡王选这处确实位置极好,您坐在那儿也瞧得见。”郭络罗氏向山下投以实现,见果真隐约瞧得见,便踏踏实实地端坐在石凳上,端的是一副大家贵女的姿态。此时,自山上走下一背着竹篓的年轻女子,路过木亭时小心地看了一眼亭中人,很快便胆怯地收回视线,匆匆往下走,许是走得急,走过平台时一个踩空,身子一歪,直直地倾下去。容歆的心跟着一紧,待到下头和八阿哥同行的一个书生,三步并作两步踏上石阶稳稳地接住那姑娘,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若是从石阶上滚下去,不死也要遭大罪。而那女子似乎也怕极了,脸色煞白,整个人瘫软在石阶上,后怕不已。石阶只容得下两人并行,她坐在上头,几乎堵住了前路,先前救她那个书生回头看了一眼同行人,无法,只得再次扶起她上到平台上。“这位姑娘,你可还好?年轻女子这才惊醒似的,含泪感激道:“谢过公子,今日若不是您,小女子、小女子便要命丧于此……”书生松开扶着她的手后,有礼地退了一步,劝慰道:“姑娘已安然无恙,不必再回想。”平台上另一拨人也与八阿哥这一行人是一起的,其中一个书生端着一杯茶走过来,递给年轻女子,轻声道:“姑娘喝杯茶,喝完便早些家去吧。”年轻女子听他一眼,立即道:“谢过公子,我娘还在家中等着小女子采蘑菇回去,便不喝您的茶了。”她说完,便迈开步子欲走,不成想刚踏出一步,突然呼痛一声,向一旁栽倒。容歆先前因为这女子再无危险,注意力便落在八阿哥身后一位年轻书生身上,此时见她正正地倒向八阿哥,心中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先生出几分怀疑来。而八阿哥贴身带着护卫,自然不会让她沾身,其中一个护卫随手一拎,便教那女子重新站稳。郭络罗氏因为这一出又忍不住站了起来,见此情景,生怕舅舅注意她的失态,马上又坐回去,姿势与先前一模一样。经希余光扫到她的动作,并未拆穿。平台上,年轻女子额头上有薄汗,唇色苍白道:“恐怕是方才不小心扭了脚,请公子恕罪。”几个书生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人看向八阿哥,提议道:“贺公子,这位姑娘恐怕是伤了脚,可否请您的护卫送她下山?”平台上的人等着他的回话,亭中的三人,尤其是郭络罗氏亦等着八阿哥的回复。而八阿哥轻轻摇动折扇,片刻后,极为难道:“并非在下不愿,只是男女有别,若我那护卫亲自送这位姑娘下山,教人看见岂不是影响清誉?”年轻女子一听,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真的不用麻烦,我只是一时未察觉,我能自行下山。”先前说话的书生不赞同道:“这般远的路,岂不是伤上加伤?”“真的不用。”年轻女子面有急色,双手抓紧背篓上的带子,一瘸一拐地便要离开此处。“姑娘且慢。”那书生叫住她,又转向八阿哥,请求道,“贺公子言之有理,可咱们若是教一柔弱女子这般下山,实在不妥,不如问明这位姑娘的家在何处,咱们去通知她的父兄来接?”年轻姑娘又推脱起来,可她一动,额头上的冷汗便愈多,最后只得顺从地坐下,等着家人来接。对于他这个提议,八阿哥倒是未再拒绝,不过这女子的家据此有些距离,山上山下来回恐怕要不少时间。先前一直为这女子说话的书生是个善心的,还专门给她拿了一个蒲团过来,待茶水煮好,又给她端了热茶。虽然八阿哥未曾表现出对这女子的青睐,但郭络罗氏仍然不悦道:“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瞧见女子清秀,一个个便殷勤起来。”这年轻女子模样确实清新可人,加之表现的一直不带任何目的性,确实很能博人好感。但郭络罗氏这一句话,将下头的书生们全都圈了进去,可事实上,除了先头救过那女子的书生和后来那位热心的,其他人皆表现地彬彬有礼,根本未像她所说那般“殷勤”。容歆不好说什么,经希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回怼:“你这一双招子是摆件儿吗?无中生有,信口开河!”“舅舅!”郭络罗氏叫了一声,随即又怕教人听见似的,压低声音道,“您怎能如此对一位闺秀言语?我可是你外甥女!”经希冷嗤一声,嫌弃地打量了她一眼,“闺秀?你个泼猴。”郭络罗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泼猴?!”这一对舅甥的相处模式颇为有趣,容歆忍不住微笑。其后的时间,平台上八阿哥等人和那年轻姑娘各居一边,互不干扰,而护卫的脚程快,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带着一黑瘦的中年男人回到了山上,向八阿哥回报道:“公子,属下下山后便碰见了这位姑娘的父亲,他因女儿迟迟未归,正准备上山来巡。”八阿哥随意地扫了一眼那父女二人,忽而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是这位姑娘的父亲的?”护卫回道:“属下见他在向一位路人打听人,听形容与这姑娘类似,因而便询问了一句。”那热心的书生闻听到两人的对话,不以为意道:“看来这老汉极为在意女儿,贺公子多虑了。”有一书生一直坐在八阿哥身后未曾开口,此时闻得他的话,愁眉道:“成秋兄,何必如此尖酸刻薄?”那叫成秋的书生即刻反口相讥道:“也不知是谁见贺公子家世不俗便阿谀谄媚,还有脸嘲讽我,人家父女情深,你们非要恶意揣测,真是黑心。”可惜反转来得极快,八阿哥还未作出表示,那老汉便走到众人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咬一口,哭诉道:“我女儿的清誉全教你们这些读书人毁了,她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变故来得太突然,教众人根本反应不及,一时皆呆愣住。老汉却更加大声的哭喊道:“我苦命的女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年轻女子似是也没想到父亲会如此,顿时满面羞愧,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边拉着父亲起来边道:“爹,爹你别这样,是公子们救了我。”“救人?救人为什么拦着你不许你下山?”老汉生气地甩开她的手,撒泼道,“别看我老汉没见识,可仁昭书院是当今太子主建的,你们今儿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闹到书院去,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如何交代!”仁昭书院极重视学子的品行,他这话一出,颇有几个书生有些慌乱。然而也有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