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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系半空,小花瓣打了几个转,忽而又被一阵风挂起起来,灵动可爱,映着那白雪冬阳,如梦似幻。

镜花观只有一树名唤“镜花”,此花冬日开花,花为浅蓝色,易落但却也易长,故一席冬风后,蓝色的落英飘扬浮空,可树上又在顷刻间长满花朵,宛若一个交叠相错的迷梦,此处落下,彼处绽放,没有尽头的交叠,世间的交错之缘。

一步一步走入镜花树林中,一个一个脚印印在那积雪之上,仙者本是踏雪无痕,但此时的烬渊只想稳稳地徒步到他身边,伴随着镜花特有的幽香,踏雪而至。

他立于树后,望着镜花林中安静浅眠的仙者——一袭霜色轻衣,似清秋霜花点白雪,莹白色的梅花暗纹披风斗篷拖曳至雪地上,宛若馥梅入雪,额间是月牙色冰晶状的额饰,银练色的发丝如瀑,以华美精致的古玉冠束起几缕,尊贵雅致。

烬渊不忍上前惊动那名仙人,掩藏极深的爱意如清泉般涌出却又被牢牢压迫在瞳眸深处。忽然出现了一名桦色衣着的英伟男子,炙热的目光放肆地落到那浅眸仙人的身上,他刚欲上前一步却被瞬间筑起的一片冰墙阻下脚步,那男子停下步伐,眼中一闪厉色。

烬渊化去冰墙出现在那男子面前,手中转着竹箫闲闲道:“哟,兑司司主忘川大人如此随意出入坎司,恐怕不合礼数罢?”

“本司只是有事要与坎司主商谈。”忘川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

“哦?那也要先知会侍司呀。”烬渊一个惊讶的表情,俨然小孩子般的天真纯洁。

“也不是何大事,本司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忘川不想多于烬渊纠缠,匆匆言道便匿去消失。

烬渊杀意一闪,他转身轻轻走到树下浅眠的仙人身边,细细地端详着对方的容颜——黛眉开阔,琼鼻高挺,粉染娇唇,好似无瑕之玉。

他想抬手抚上对方莹透的面庞,可却顿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他的目光不再是以往的轻佻玩乐,而是带上些苦涩和无法掩饰的柔情。

忽而那浅眠仙人缓缓睁开眼眸,漂亮的琥珀色瞳孔迷茫了一瞬便恢复了冷清如霜,他轻轻起身,银练色的发丝铺散过腰,尊贵冷傲却也清浅不可亵玩,坎司司主殿雪尘者。

“杯黎。”殿雪尘轻唤一声,如同幻世中的一声呼唤。

这“杯黎”是烬渊乳名,仙族出生始便取乳名,待五百岁成年后由父亲取名,而一般亲属之间或是关系亲密者之间唤乳名,殿雪尘便是烬渊的亲生哥哥。

烬渊抹去那眸中的情意,他转身坐到石桌上,玩弄着竹箫似是闲暇般提起:“方才忘川那家伙又来了。”

“我知道。”殿雪尘似有若无地看了眼懒散的烬渊。

“我是担心你呀,哥哥~”烬渊飘到殿雪尘身边,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殿雪尘定定地看着这个闲散无所事事的弟弟,眼神变得深沉隐晦,想起一千年前那日自己也才刚成年,在阳仪殿晕厥后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坎司,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告知父亲在那日的八司混战中死去,自己以嫡长子身份继承司主之位,而后来母亲诞下烬渊难产而死,如今一千年已然过去,仿佛一切都被时间掩埋。

“清安?”烬渊提袖在殿雪尘面前晃了晃,口中也唤着对方孩提时的乳名。

“无碍,他近不得我三步之内。”殿雪尘回过神来,继续道,“去主司殿,有事相谈。”

他说着便要飞离,可却被烬渊拦下。

“何事?”殿雪尘依旧沉静如水,问道。

烬渊笑了笑便绕到殿雪尘身后,表情变得温柔认真起来,他仔细为其整理那略显凌乱的发丝,发丝握到手里如丝如绸,传来微凉的触感伴随着那淡淡的芳兰若香,一缕一缕,香草倾泻。

烬渊从后搂着殿雪尘的腰身淡笑着低言道:“有美如斯,冰似雪莲,巧宛华瑶,淡若远山,雪中无尘。”

“皮囊一副,不必如此。”殿雪尘无感于对方的赞美,淡淡地回道。

“非也。”烬渊轻啄一口殿雪尘的脸蛋,暧昧地一眨眼眸,纠缠着深藏的爱恋。

殿雪尘似是没看到,似是习惯亦或是根本毫不在意,他一甩衣袂便直接飘然而离,仙落镜缘,出尽花落,徒留那如冰霜惨戚般的烟霞,霜色淡雨错落。

飘飘洒洒的镜花依旧安静地在镜花观生长,散落,无论世间的变化,镜花生,镜花落,镜中花,镜中缘,美好却无法握在掌心,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镜花,水月,亦真亦假,难以辨认是镜中或是镜外,水中或是水上。

一真一假一悲离,一花一月一轻安。

三生三世三生石,千世千回用情刻。

【阴界·民间·驿塘】

“幼冥——幼冥——等一下!”

浑厚的喊声回荡在驿塘的大街小巷,过往者无不纷纷侧目看着那扎马尾狂奔的彪形大汉。只见后者手中握着何物,一脸急切地向前闷头冲,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趋势。

驿塘乃阴界一聚落,民风繁杂,上千年来便是大小妖魔鬼怪居住之地,可谓阴气大行其道。此地物种云集,在街头可看见不少族群者行,而商旅者更是扎根于此,张罗买卖。此时此刻,街上者见只见那健硕的男子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那个叫幼冥者,呼喊愈发大声起来,不由得心思跟着他有了几分期待。

“幼冥!”

前方的黑袍男子一顿,似乎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便缓缓回头,而那叫喊的男子看到了他回头,不禁脸一红,紧张的汗水都渗出来。

那叫幼冥的,眉宇细若柳叶,尾翼微挑,却微微蹙起,似乎被打断了行程颇有不满。他一双黑白分明之瞳眸清澈,秀鼻薄唇,披散下来的三千青丝未见丝毫散乱。其额心嵌上了一颗夜色黑曜石,其芒不过尔尔有些许柔意,神秘莫测。而他好像生来便是一副严肃、生人勿近且颇有愠色的面孔,让人不愿多与他相处。

第一眼望见这黑袍男子,只觉那张脸不过清俊尔尔,没太多惊艳之处,且相貌间阴气之重,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凶险。但细一看却意外地发现其肌肤幼嫩得宛若新生那般无瑕,让他即便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也有几分赏心悦目。

“幼......冥,你可否还记得我?”那男子不好意思地走上前问道。他看见幼冥点了头,一下子兴奋起来:“我们幼时一起玩过,你......可还记得我名讳?”

“术马。”男子淡淡地开口答道,眉头却依旧皱着。

叫术马的汉子几欲一蹦三尺高,险些忘了还在大街上。他手忙脚乱地将手上的那盒东西打开递上去:“我记得你最爱吃酸的,这是我自己做的流珠果,送给你。”

幼冥顿了一下,然后试探地拿了一颗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