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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圳饰演的虞忠第一次产生矛盾。

镜头里,钟文泽寒眉冷目,一身同样挺括的飞鱼服,将他衬得杀气腾腾。

无疑,这是个经验老道,地位不低的锦衣卫,但……高文泽按下了暂停键,将画面锁在了这一刻。

“老钟,你对以圳的态度太凶了,他不是你的下属,而是你的义子,你救了他一条命,养了他十三年,是有感情的,他不是你培养的杀人机器……你看看你的表情,哪有一点慈父的特征?还有,虞长恩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个非常善的人,否则他不会救下虞忠,更不会冒着风险将他抚养成年,你说对不对?”

钟文泽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略显敷衍地挤出了一个字,“对。”

已经临近十一月,虎川总算凉快了下来,就算闷在这个小房间里,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拍了一整个上午的戏,陆以圳依然没有出一点汗。但是,相反,钟文泽的额头上却是薄薄一层汗印,原本演员脸上就厚重的粉底,此刻已经显得斑驳了。

钟文泽明显是在着急。

高思源看了眼钟文泽,作为圈子里的“老戏骨”,反复卡在这样一个剧情上,对钟文泽来说,或许确实有些扫面子。高思源理解地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再去看看剧本,琢磨一下,以圳,咱们把你进门那段的镜头再拍几条,我想补几个你的特写。”

“好。”

陆以圳和高思源重新投入了工作里。

钟文泽坐在一边,捏着剧本的手用得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剧本的纸页被捏得皱了起来。

他到现在都不敢确定,陆以圳究竟知不知道箱子的事情是他找人动的手脚,以至于他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陆以圳打交道,怕殷勤太过,成了对方的笑柄,又怕无端疏远,反而得罪了人。

当然,作为前辈,他平时端一点架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他的戏份百分之九十都是围着陆以圳展开,他处理不好这段关系,自然也就迟迟找不到和陆以圳的默契。

比如今天上午的这段戏,热络则不够有力,冷漠则失之温情。

“钟老师!”

正一个人思忖着,陆以圳忽然跳到了钟文泽的面前,见吓了钟文泽一跳,陆以圳忙收起了脸上灿烂的笑脸,不无歉意地道:“是不是吓到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看您在这边看剧本,有点问题想请教您。”

陆以圳刚刚完成这一个场景的全部拍摄,身上还穿着血呼啦的戏服,身后跟着助理、化妆助理、服装助理一群跟班……

钟文泽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应付他,“没事,这有什么的,你的戏完了?咱们再去把刚才那段补了吧……”

说着,钟文泽就要起身,仿佛并不愿在这样的环境下与陆以圳多话。

“哎!钟老师,不急!”陆以圳腼腆地笑着,似乎没看出钟文泽的抗拒,“高导出去抽烟了,让咱们都休息会,等会再拍!我就是想跟您讨论讨论戏……前阵子我忙着训练,也没跟您好好交流过,您可别千万介意!”

其实陆以圳也发现了,从他和钟文泽拍的第一场戏,两个人之间就完全找不到属于父子的任何戏感,而在片场,钟文泽的发挥总是失常。

但实际上,陆以圳也知道,钟文泽的演技应当是过硬的,那么导致他失常的原因恐怕只有两个,第一,可能是他没有完全读懂这个角色,毕竟钟文泽是在香港和美国两地长大,缺少传统语境,或许对很多人物情感都不理解,第二,那就是两个人实在太陌生了,当时在的剧组里,陆以圳还经常和容庭一起健健身,吃吃饭,但是他至今没有和钟文泽有过任何私底下的交流。

这么想着,陆以圳决定率先递出橄榄枝,开启“破冰计划”。

他希望两个人的交流,尤其是对剧本的交流,能够带来这种局面的好转。

然而,此刻,钟文泽盯着似乎有那么几分真诚的陆以圳,一时摸不透他想做什么。

在钟文泽看来,虽然让容庭失去这个角色的人是他,但陆以圳能凭着本事拿到取代容庭的机会,也是很有几分手腕的人了,娱乐圈里,永远没有靠着运气平步青云的人。

因此,钟文泽有所保留地轻轻一笑,接着应上了陆以圳的话,“可以理解,这阵子你确实辛苦……那么,聊聊我们的戏,你想说什么?”

陆以圳听到钟文泽答应他的请求,他就松了一口气,摊开面前的剧本,陆以圳非常认真地找出了两人目下正在拍摄的片段。

“钟老师,主要是关于虞长恩对虞忠的影响,我想听听您的看法……我毕竟年轻,而且是单亲家庭,对于父亲这种身份……我一直还挺琢磨不透的,所以特别想和您讨论讨论这个。”

不给钟文泽太多思考的时间,陆以圳就把自己剧本里画出来的地方递到了钟文泽面前,认真道:“钟老师,您看这几句台词,虞忠一直在强调虞长恩灌输给他的一些理念,我对这里就不太明白,虞忠究竟是因为本身就不满虞长恩这样的教育,所以会有埋怨,还是因为虞长恩颠覆了他心中对父亲这个形象的描绘,因此才耿耿于怀?”

他提了问,钟文泽自然要顺着他的思路去思考、作答。

钟文泽往前翻了一页,看了一会,接着翻回来,沉着地答:“我个人觉得,是他对虞长恩的失望才会这么说,毕竟从前情的铺垫来看,他们父子两人的相处应该是少有矛盾的。”

“那钟老师,如果虞忠是这样想的话,其实他对生父身份的执着,其实应该算是潜意识里,主动去填补他对虞长恩的失望?”

钟文泽摇了摇头,却是一笑,“这就是你想多了,你看,剧本前面有过铺垫了,虞忠不是为了刁难虞长恩或者胁迫虞长恩才去追问自己的身世,他小时候也好奇过,或许是虞长恩的强压,或许是对父亲的忌惮,总之虞忠并没有这次反应这么强烈,可以说,虞忠这才情感的爆发,是种种前因的积累。”

陆以圳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啊……对,是我疏忽了前面,所以,照着这样说的话,其实虞长恩这次也应该是想要继续压下去的?他意识到虞忠这样的变化了吗?”

言至此处,陆以圳的种种“请教”终于落在了实处上。

他引导着钟文泽进入了对自己角色的思考上。

“嗯……这里的话,我觉得虞长恩应该是意识到了,他养育虞忠多年,对儿子是了解的。”

钟文泽回答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他迟疑着,既是在给陆以圳讲解,也是在疏离着自己对这个人物的种种看法。

——钟文泽忽然意识到,他之所以不能足够摒弃外界的羁绊,投入到这个角色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根本没有架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