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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下去,老老实实地替表妹做完了端王交代的事务。李衍拿了崔渚的文章也不再遮掩,干脆直接趴在书案上,提起还留有崔渚指腹余温的毛笔,照着崔渚的范例当场改写誊抄一遍。抄完作业,李衍就把表哥的墨宝珍惜叠好收进袖中,再缠着表哥一起进晚膳。崔渚本也舍不得他走,自然点头应允。而王府仆人早已对女装王爷见怪不怪,进来洗竹苑布完菜后便悄然退下了。自从上次生病以后,崔渚就再也不爱吃荤腥之物了,于是一桌大鱼大rou都落进了李衍腹中。李衍胡吃海塞好不快活,崔渚一边喝清汤,一边问他怎么每天都有大把时间跑来洗竹苑,难道不用再伺候端王殿下么?李衍如今已是撒谎不打草稿,一边吃菜,一边大大方方地说端王殿下身发红疹不能做床上那档子事,所以他不用侍候端王,自然落得个清闲。李衍这是信口胡诌,但崔渚猝不防地听见宜安meimei说起与端王的房中事,先是尴尬异常,然后又觉得端王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看来王爷把宜安表妹强留在身边,也只是贪恋她的身子罢了。一旦无法行房,他就这样把表妹冷落在一边,实在是负心汉。再说端王叫表妹做这么多王府杂务,或许并不是有意培养她接管王府,只是端王犯懒,所以才一味利用表妹,也根本不考虑她是否力所能及。崔渚心想着这些事情,再看向李衍,瞧他那副无忧无虑神气活现的样子,心中更是生出了如水柔情:如果宜安meimei是我的人,那我决计不会像端王这般不懂得珍惜。我一定会好好待她,她娇气刁蛮颐气指使,我便与她好好说道理;她不懂得把持家事,我便耐心教导贴心分担,绝不会没头没脑地将一箩筐杂事都丢给她……这些想法才刚冒出头,又被崔渚赶紧压了回去。身为表兄身为幕僚,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去肖想端王的情人。想到此处,崔渚心中更是烦闷异常,便长叹一声,掏出丝帕帮李衍擦了擦油腻腻的小嘴,再提起竹箸给这可怜meimei夹菜添饭。李衍受宠若惊,更是得意庆幸。若是他没有男扮女装,表哥哪里会对他这样温柔宠爱呢?然而,男扮女装一事确实是有利有弊有弊有利。若是他当初没有男扮女装,那么他就无法得到表哥的怜爱;若他男扮女装,他又不得不得寻个时间尽快把表哥送回幸原,此生两不相见,否则就要暴露谎言被表哥嫌恶。与表哥相处时的欢喜愈是甜蜜,随之而来的愁绪也愈加酸楚。想着想着,李衍不由忧心忡忡起来,吃饭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崔渚见他愁容满面,又关心他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饭食不可口。崔渚愈是温柔,李衍便愈是难受。但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谎言再也无法撤回,李衍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隐瞒真相,然后在崔渚回乡之前好好地与他相处,留下这一生一次的美好回忆。春萌时节,雨水频繁。冬雪消融,万物生长,农家也开始了今年的播种耕作。一日清晨,端王府迎来了一位久未谋面的客人,却是御史之子尹煦。原来尹公子养好了风寒,又殷勤地跑上门来邀请端王出门玩耍了。第9章第九回尹煦与端王一向志趣相投贪玩成性,但尹公子这次来找端王玩耍,却是有一个正经的由头。原来,陈宛府地处两江交汇之地。每年涨潮时节,两江合流就会生出滚滚大潮,场景蔚为壮观。陈宛远近文人sao客皆以观潮为人生雅事,但江浪凶险,并非人力可控。往年观潮时节都会闹出人命,有些年头的浪潮格外凶猛,甚至还会祸及江边百姓的民居农田。新帝李沛登基,年号崇晧。陈宛府官员们便商议着兴建水利,并在江岸边上修盖一座观潮高楼庇护游人。陈宛府尹御史奔走筹集联络工程,花了三年时间,终于疏通水道、排除水患,并在两江左岸兴起了一座近二十丈的端肃高楼。崇晧三年,高楼既成,唯独还缺个名字,而这名字由谁来起却是大有讲究。府内众人稍作合计,便想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端王李衍。端王李衍在陈宛建府还不到一年,那江岸边的高楼也好,两岸旁的水利也罢,都没有他半分功劳,题名写字这等出风头的好事照理说是轮不到他的。但人们常说真龙御水,恰巧崇晧新帝李沛、端王李衍等一众皇族兄弟的名字里又都含有水象充沛之意,因此由端王来为观潮楼题字便再合适不过。一来,求名一事能表示出陈宛子民敬畏爱戴李氏皇族;二来,端王的墨宝也蕴含着魏巍龙气,一定能镇压水祸守护百姓。尹煦公子向来与端王殿下关系交好,故而尹御史就派出自家儿子打探端王的意思。而端王一听尹煦的提议,便喜出望外。只要给观潮楼写个名字,再往楼上一挂,本王就能大长脸面,且能轻轻松松名垂千古,此等好事,谁不乐意?端王自是欢喜雀跃,尹煦早料定了端王是小孩性子,一听说有热闹凑就一定要去。见状,尹公子又趁热打铁,当即邀请端王前去江边登楼观潮。眼下虽然还不是涨潮季节,但两江合流的壮阔气象仍是震撼十足,值得一看。李衍听了这番话,心中虽然欣喜向往,面上却露出了为难神色,道:“可惜王府中还有些杂事急待处理,尹御史一番美意却也不能白费,如此,本王就派府中门客与你一同登楼观江。他是一等一的大才子,有他的才思,再加上本王手迹,一定能给观潮楼起个好名字。”尹煦心中一动,急切地问道:“殿下所说的才子门客,可是幸原公子崔雁洲?”端王点了点头,矜持地说:“正是崔雁洲。”尹煦惊喜交加,又问:“可是崔公子急病方愈,观潮楼上风大浪大,万一崔公子又受寒生病……”端王略作思考,道:“那么本王就派一名侍女随从侍候,再差人准备一辆暖车供尔等使用。如此一来,崔公子一定不会再受风寒。”尹煦没料到端王如此大方,居然把幸原公子借给他完成父命,当即喜出望外,乐不可支地说:“那么就有劳殿下和崔公子了。”“无妨,你在这儿稍等片刻罢。”端王想了想,又说,“对了,崔公子为人向来不喜铺张排场,侍女也好、马车也好,都属无奈之举。你一会儿可要少说少问,免得惹他害羞了。”尹煦笑道:“殿下真是宽厚仁慈呐。”端王笑而不语,又安排尹煦在前厅吃茶小坐,自己则不紧不慢地退出了屋子。一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