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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报警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相野又成功地在诊所耽搁了一刻钟,等到三人离开诊所再次出发时,距离相野出现在清水湖,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在这期间,黄毛至少接了五次电话。相野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最后上车的时候,几乎是催着同伴开车。“快快快,赶紧去汇合!缉凶处那帮混蛋,这次动真格的了!”同伴一边嘟哝着“他们哪次不动真格”,一边猛踩油门,把五菱宏光开出了赛车的架势,拐个弯都能把人拍到玻璃上。可黄毛还在催,仿佛缉凶处的人已经从江州杀到了清水市。同伴咬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位于高新区的港口,拉着相野下车,换船。清水市是个港口城市,那奔腾的江水途径江州流淌至此,再一路往东,下一站是莫城。相野站在渔船的甲板上,城市的灯火逐渐离他远去。他吹着江风远眺,虽然是“阶下囚”,但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计划缜密。水遁之后坐车,再换水路,这谁能想得到?清水湖就在高速边上,一般而言,无论是逃跑的还是追击的,都不会想到远在高新区的港口。“他们绝对想不到。”黄毛也颇为自得,“缉凶处里可没有人擅长水战,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他们都不会从这儿走。”船上本来就有三个人接应,再加上黄毛和他的同伴,现在就有五个。船长是个留着胡子的糙汉,看见相野那弱不禁风的菜鸡样就忍不住出言嘲讽,奈何相野站直了身子,竟比他高半个头,搞得气氛一度非常尴尬。“想打我吗?你一拳下去我保证死。”相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我打你,你有病?”胡子男挑眉。“我会死,你也会死。不光你的组织会杀你,楚怜会杀你,缉凶处也不会放过你。蠢死的。”“你——”黄毛和同伴赶紧拉人,免得他真一拳把相野打死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受牵连。相野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看他发疯,继续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想怎么快点逃。”话音刚落,机器的轰鸣声和水浪声忽然从远处传来。相野最先听到了,回头去看,只见那宽阔的江面上,一艘快艇正破浪而来。“抱歉,我脑子烧糊涂了。”相野耸耸肩,“他们已经追上来了。”“cao!”黄毛当即抛开胡子男,冲到船尾去看。等他看清那快艇上站着的人,他倏然瞪大眼睛,不顾一切地往旁边扑倒。“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过,洞穿船舱,直接爆了船长室的吊灯。灯光闪烁,风雨欲来。黄毛的同伴连忙去拉他,胡子男等人则加速开船,可快艇就是快艇,眨眼功夫就追了上来。快艇上一共有两个人,开船的是那个使刀的女人,双刹之一。手里拿着枪的是相野曾在厕所里碰见过的风衣男,再次见到他,相野一点儿不意外。两人飞快上船,船上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女人一刀下去就能削掉大半截栏杆,这么近距离地看,相野才发现她的刀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风衣男不像女人那么横冲直撞,他更像索命的阎王出来巡逻,单手撑着翻过栏杆,踹开舱门走进驾驶舱里,随手就把躲在门边埋伏的胡子男拖出来,一枪托砸上去,胡子男直接倒地,简单粗暴。可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船舱爆炸,将风衣男淹没。火光倒映着黄毛略显狰狞的脸,他丢掉手里的遥控器,拉着相野直奔快艇。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唐刀凌空飞来,截断两人去路。黄毛咬牙连退三步,暗骂一声该死。女人追刀而来,快步抓住刀柄,急停、转身,借身体的惯性一刀砍下,甲板都被砸出一个大洞。黄毛觉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硬上。他没有武器,但右手手臂好像装了金属的护臂,竟然能暂时挡住女人的刀。“铛、铛”的金属交击声中,相野扶着栏杆喘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拼命把他往江水里拖。他猛地回头,后面却什么都没有。相野连忙抓住栏杆,死死地拽着,不让自己被拖走。可天公不作美,竟让清水市也如同江州下起雨来,相野脚底打滑,大半个身子顿时被拖出船沿。又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越来越多的手在扒拉他,顺着脚踝一路往上,抓着他的小腿,甚至抱住了他的腰,死命地往下拽。相野还生着病,没什么力气,只有一身冷汗。他不想认输,可生锈了的栏杆刮破了他的掌心,血水混着雨水,让他手中越来越滑,眼看着就要抓不住,落入水中。千钧一发之际,风衣男再次出现,一把抓住了相野的手。风雨飘摇,四目相对。相野仍能从风衣男身上察觉到危险,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咬着牙,紧紧抓住对方。风衣男的目光则移到相野身后,神色冷厉:“滚。”下一秒,相野觉得身体为之一轻。背后抓着他的那些无形的手接二连三地消失,风衣男用力一拉,便将他拉了上来。可这时,不知道是什么引发了二次爆炸,风衣男神色微变,还不等相野站稳,便抱住他从船上跃下。相野一头撞在他胸膛上,差点磕到脑门。紧接着急速的失重感又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费尽力气转头去看,只见夜风呼啸,江水滔滔。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女人再次开着快艇飚速前来,险而又险地接住二人。“头儿,还追吗?”女人回头问。风衣男没有立刻回答,他弯腰把相野放在船上。船还在摇晃,相野死里逃生,闭着眼靠在船舷上喘气。雨越来越大了,雨点砸下来,砸得他睫毛都在颤,脸色惨白,被打湿了的衣服贴在瘦削的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脆弱感。风衣男微微蹙眉,朝女人伸出手,“把药给我。”女人看了眼相野,没说什么,直接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抛过去。风衣男接了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来,单膝跪在相野身边,就要捏住他的下巴把药塞进去。可就在这时,相野忽然睁眼,以极快的速度扣住他的手腕。那双淡色的瞳孔盯着他,带着审视和戒备:“你到底是谁?”风衣男惜字如金:“缉凶处,邢昼。”相野:“电话是你接的?”邢昼:“是。”相野:“但那个号码不是你的。”他言之凿凿,如果说邢昼刚才只是有点惊讶于他的反应速度,现在却有了新的认知。他不说话,相野也不指望现在就从他嘴里套出真相来。为什么说那个号码不是邢昼的?一是直觉,二是因为相野打了八次才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