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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铭远醒过来,就发现叶誉希已经起床了。就像前段时间那样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日出。陈铭远心里突然有些慌,他连忙下了床走过去:怎么起这么早?没睡好?”叶誉希没理他,只是静静看着日出。陈铭远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静静地陪着他。等到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之后,叶誉希转过头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已经好了,我要拍戏。”陈铭远听了这话断然拒绝:“不行,你再好好养养身体吧,等薛河下一部电影,我一定推荐你去演好不好?薛河也很喜欢你的……”叶誉希脸上没有被拒绝后的失落,他只是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要回家。”陈铭远一愣,“回去?回哪儿去?”叶誉希没有说话。陈铭远忽然反应过来,叶誉希是要回他自己的公寓,回他自己那个家。陈铭远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抓住叶誉希的手腕:“不许再回那里,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咱们原来住的那个家。”叶誉希淡淡地看着陈铭远,那样冷淡的眼神让陈铭远的心里隐隐作痛。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还亲密无间地相拥而眠,一夜过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陈铭远的笑有点苦涩:“回咱们原来的家,我们就出院。”他已经承受不住叶誉希任何的漠视了,但是陈铭远知道,一旦让叶誉希回了自己的房子,那他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叶誉希了。叶誉希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答案:“让我拍戏。”他只说了四个字,但是陈铭远已经无师自通地领会了叶誉希的意思:如果要让他住在以前的房子,就要同意他去拍戏。陈铭远艰难地想,自己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没有了,所以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第46章搬家叶誉希就这么重新住进了陈铭远的公寓,并且联系安琳,说在现有剧本里挑一个靠谱的,立刻进组吧。自从叶誉希出事之后,陈铭远就立刻封锁消息,并且将叶誉希送到了封闭医院。因此,本该对叶誉希的行踪了如指掌的经纪人安琳,反而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路糊弄着媒体、记者和公司同僚。叶誉希突然联系她,她欣喜若狂,却没有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得到通知,叶誉希又要搬回去跟陈铭远同住了。安琳说:“叶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陈铭远这棵树上?我听说你在山上出意外,全是陈铭远害的。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你还想回到以前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泥潭吗?他都对你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死心塌地?”叶誉希慢慢地说:“不是我自己要吊死,是有人非要我吊死。”叶誉希瞥了陈铭远一眼,陈铭远站在原地,沉默地含着一根烟。医生说叶誉希要静养,吸不得二手烟。但陈铭远最近烦心事太多,瘾上来了忍不住,只好叼根烟意思意思。陈铭远低着头一言不发,奔波一天之后,发蜡也失去了效果,几缕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棱出来,显得格外颓废。听到安琳提到山上的意外,他抖了一下。叶誉希说:“陈铭远现在就站在旁边,如果我不答应搬回去,恐怕我只能横着出院了。。”听到陈铭远在旁边,又听到叶誉希说这样的话,安琳尴尬得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不需要静养吗?”叶誉希说:“不用,最好每天住在封闭剧组里,只要看不见陈铭远就好。”陈铭远在一旁小声地说:“叶子……”声音和语气都绵软无力,像是受伤的野兽。叶誉希心里感受到一股报复的快意。叶誉希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能重生一次,恐怕都是托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福。但他还是失去了它。因为受伤和流产而昏迷的时候,叶誉希并不是对外面毫无反应。他能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和吴想过来了,虽然听不见他们说话,但房间里那股憎恨和扭曲的情绪,他可以感受到。从上辈子起他就知道亲生父亲对自己没有感情,嫌弃他的双性人身份。但他始终怀着一种卑微的祈愿,只要自己一直热情孝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融化吧。生死存亡关头他终于认清楚了,这是不可能的。陈铭远想的没错,促使他醒过来的,正是对陈铭远的恨。他恨不能让陈铭远千刀万剐,一无所有,痛失所爱。所以叶誉希要拍戏,他要把陈铭远踩在脚底下。何况除了拍戏之外,叶誉希竟然发现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人生如此空虚,他竟忍不住为自己叹息起来。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陈大少爷原来骨头那么贱。自己喜欢陈铭远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一眼。自己要离开了,陈铭远反而受虐似的贴上来了。叶誉希每一次提到泥石流或者孩子,陈铭远都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叶誉希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语言是刀,能将人凌迟处死。他就是要让陈铭远痛。陈铭远对安琳说:“你找个搬家公司,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叶子办完出院手续,我会直接带他回家。”说完挂断了电话。陈铭远对叶誉希说:“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不用那么说话的。”叶誉希冷冷地说:“我不想看到你,这个要求,陈大少爷能允许吗?”陈铭远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他几乎站不住,于是蹲下/身子,将脸埋在手掌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叶誉希就坐在病床上,见到陈铭远的手背碰到了床单,便站了起来,走到沙发上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夜景。窗外一片深沉的黑,仿佛黎明永远不会来临一样。陈铭远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累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铭远抹了一把脸,整理好情绪之后,对叶誉希的方向笑了一下。而叶誉希甩给他一个孤寂单薄的背影,瘦弱得很。陈铭远站起来,脚麻得不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脚板心。陈铭远忍着痛苦站起来,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他捡了一件叶誉希的外套,轻轻地披在叶誉希的肩头。陈铭远说:“要感冒了。”叶誉希没让他碰,一个侧身避开了那件衣服。“感冒岂不是更好,继续住在医院,您就能继续囚禁,哦不,保护我了。”叶誉希这么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是没有回头看陈铭远一眼。陈铭远心里发苦,却也知道争辩无用。他将外套放在叶誉希旁边,说:“冷了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