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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要提亲,可怕中,又含着隐隐的期待。那日阿文被陈北斗欺辱,已然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可封顷竹就那样出现,开枪将他从地狱里带了出来。当时他就想,这辈子若是能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值了。封顷竹问完,心里打鼓。他上无父母,家里的事自己说了算,可婚配,是两个人的事。就算现在是新时候了,张口就来,似有不妥。封顷竹暗暗后悔,见阿文搁在膝头的双手攥成了拳,更是难堪,轻咳着说:“我……我是帮我熟识的友人问问。”“什么?!”阿文猛地仰起头,大喜大悲之下,身子微微发抖,眼底的失落明明白白写在那里。封顷竹眉心一跳,意识到了什么:“阿文……”“原是这样。”阿文却打断封顷竹的话,腾地起身,咬牙拜别,“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只是婚姻大事还得与父母商量,我暂时也没有成婚的打算,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封顷竹懊悔至极:“阿文,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晓得,先生的友人非富即贵,先生撮合姻缘,自然是抬举我。”阿文白着脸笑,“只可惜,我没那个福分……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告辞。”封顷竹阻拦不得,眼睁睁看着阿文离去。往后的拜帖自然石沉大海,阿文一次也没给过回应。阿文不见封顷竹,差点被封顷竹崩了的陈北斗又动起歪心思。陈北斗霸王硬上弓被封顷竹截了胡,正气恼呢,现下听说阿文连封家的人都不见了,乐得当天也下了拜帖。哪知,还是个闭门羹。陈北斗没有封顷竹的好耐心,吃了闭门羹,大手一挥,派人去洛家,强行将阿文带来饭店,当着一众纨绔的面,说开春就要纳阿文为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房小妾。阿文面色铁青,被陈北斗按在大腿上灌酒。他手无寸铁,家中老小又被这人拿捏手里,除了喝酒,别无他法。可怜阿文还在念书的年纪,硬生生灌吐了两回,最后一次被抬进盥洗室,吐到爬不起来,还被拽着往回拖。参加酒会的封顷竹恰巧路过,原本以为盥洗室是寻常喝醉的公子哥儿,直到看见阿文露在盥洗室外的青灰色的衣角和细细的脚踝,心猛地一沉。“你们在做什么?”陈北斗的人见了封顷竹,面色都难看起来:“封爷,这儿没您的事。”“怎么,还不让我管了?”封顷竹冷笑,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立刻冲了过去。“爷,这是……这是洛家的那位少爷。”片刻,盥洗室里传来了惊呼。一句话,就让封顷竹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大步走过去,不嫌脏,弯腰将瘫在地上,浑身酒气的阿文抱在了怀里。“封爷!”陈北斗的手下追出来,“这……这是咱们陈家的姨太太,您怎么能……”“姨太太?”封顷竹压抑不住怒火,差点抬腿踹开面前的下人,但他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并不会做这么匪气的事,只是抬手按住这人的肩,沉声道,“告诉陈北斗,阿文与我早有了婚约,若要抢,就到我们封府来抢罢!”说完,带着一众人手,急匆匆回了家。阿文喝得太多了。他趴在封顷竹怀里,一路上时不时干呕,吐不出来东西,就蜷缩在座椅里抱着胳膊发抖。到家后,封顷竹又是唤医生,又是熬温和的汤药喂他喝,一阵兵荒马乱地忙下来,已是后半夜。阿文浅浅地睡着了,眼尾猩红,眉宇间满是疲态。封顷竹脱了外衣,坐在一旁捏眉心。忙到这个时候,他也累了,只是阿文身边离不开人,若是再难受,还是要喂药的。封顷竹睁开眼,望着床上的人影,无声地叹了口气。是他的错,让陈北斗有了可乘之机。若是上一回直接讨来亲事,阿文能够在封家住下,怎么也不会受灌酒的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封顷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路过床边时,俯身凑到阿文面前,想瞧瞧他的面色,谁知,阿文竟然睁开了眼。两厢对视,封顷竹还没说话,阿文的巴掌就招呼过来了。好在他躲得及时,阿文只打翻了茶碗。“别碰我!”沙哑的嗓音里透着绝望,封顷竹望过去,阿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空空荡荡,显然没清醒。他拾起地上的碎片,没让听见动静的下人进来,轻手轻脚地换了被子,在阿文防备的注视下,坐在了床边:“是我。”阿文抖了抖。“是我,封顷竹。”封顷竹这个名字唤醒了阿文的理智,光在他眼底汇聚。阿文歪着头,警惕地盯着封顷竹的脸,片刻,狠狠扭开头:“你又不娶我,救我做什么!……还是又有什么友人要娶姨太太,就想到了我?”作者有话要说:直球?不存在的。第50章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月光顺着窗框倾泻而下。阿文倔强地仰起头,毫无血色的唇布满牙印,竟然都没怎么渗出血。封顷竹心疼地蹙起眉:“谁说我不娶你?”阿文冷笑:“你别骗我了。”“我没骗你。”封顷竹试探着伸出手,见阿文不排斥,才帮他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别闹了……肚子饿不饿?”阿文晚上只喝了酒,又全吐了出去,现下清醒,自然是又饿又头疼,跟封顷竹说话的时候,就倚在了床侧,痛苦地喘息。封顷竹连忙让下人把温着的粥端过来。阿文闻到清粥的香味,恶狠狠的眼神稍微松动了一些。封顷竹趁热打铁:“不喝,等会儿睡下会胃疼。”洛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从不亏待阿文。像现在这般挨饿,还是头一回。他不想胃疼,板着脸接过了粥和勺子。封顷竹看着捧着碗,吃得头也不抬的阿文,稍稍松了一口气。愿意吃就好,别的事……可以等。封顷竹这一等,就等了快一周。阿文被酒灌出了胃病,想回家也没力气,封顷竹便给洛家去了信,打点好各方面的关系,和阿文的关系也稍微缓和了些。说是缓和,也不尽然,只是阿文愿意和封顷竹说话罢了。封顷竹想提婚事,每次看他的脸色,又讪讪作罢。封顷竹自有苦楚。他父母去世得早,他拉扯着两个弟弟,在这乱世,一步一步撑起了封家,要说打仗,封顷竹能侃侃而谈一夜,可谈情说爱真是第一回。第一回,不可避免地畏手畏脚。他想去提亲,却又怕被阿文误会。他不是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