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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左相,只手遮天国舅爷,对着家中夫人无可奈何。他喜林愉,虽只是喜,在他无尽的长路上,也弥足珍贵。有人陪你走过之后,你就真的再难回到一个人的冰天雪地了。傅承昀想着,里面蜡烛熄了几盏,水声停了。他伸手揉揉僵硬的脸颊,再理理吹乱的衣袍。他想他本就子嗣随意,那些也比不上林愉重要,不若…忘了吧!没什么的,她陪着他就好。他推门进去,屋子里面一灯如豆,静悄悄的。他看到床榻上盘腿而坐的林愉,此刻正歪着头擦拭水湿的发梢,听见他来,仰头淡笑,“相爷,你回来了。”你看,她笑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他看见,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傅承昀站在床边,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姑娘,本来做好的建设在她单纯的笑容中龟裂。他就想知道,林愉就没有一点点伤心吗?孕育他的子嗣,就这么难以接受吗?他想了无数中开场,等到坐下的时候,等到他忽然把着瘦弱的姑娘纳入怀中,伸手环着她的腰时,他问出来的也只是——“方才,一个人做什么呢?”林愉冷的一颤,感觉到腰上的力量越来越紧,愧疚涌出。“相爷,我头发湿,你先放开我。”她戳着他的背,“干了再抱,成不成?”傅承昀鸦色睫羽在眼睑下投上小片阴影,慢慢松开了她。他倚在床头,双腿一伸一屈,望着她。林愉果真又开始擦拭,间或朝他一笑,傅承昀也回她一笑。但慢慢的,林愉品出了什么?她觑向傅承昀,他虽笑着,但仔细看时又觉他安静的过分,林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没一会儿,林愉就猜到,他大概是看见了…她小心的移过去,美眸深望,看着有些紧张的捏着玉指,“相爷,我方才是做了些事儿。”傅承昀勾唇,“哦!”他勾着她半干的头发,但笑不语。“就是…”林愉说着,红了脸,撩眸看他一眼。之后手腕轻抬扶在他双肩,整个人偎下去,垂落的墨发擦在他淡笑的眉眼上。他无意识扶着她的腰,女子轻柔的声音娇羞坦白在耳侧,没有保留的告诉他那些私密事。说完明眸擒雾,欲言又止的跪坐在他身侧,双手老实蜷在腿上。“相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她低着头,温顺极了,只是眼中究竟如何,却不是现在的傅承昀看的出来的。“过来。”傅承昀伸手拉过她一只手,“离那么远做什么?”林愉犹豫着,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想现在和他闹僵。遂顺着他的力道躺下,乖巧的把头靠在他臂弯。傅承昀垂眸,细细打量着她,伸手掀开被褥盖住她玲珑身段,至于被下他那些不老实的动作,倒觉得天经地义。“你倒是说说,为何?”说清楚了,凭他对她的心思,未尝不会同意那些歪理。“一个就是阿愉年纪小,jiejie说现在生孩子容易危险,身子没长好受孕,亏损身子,我也怕疼。”林愉说着,似乎真的害怕,龇着牙吸气。“另外一个,我不是要装作怀孕吗?要是我自己怀孕了,时间对不上,总不能到时候…催生,我才不要。”“相爷不许吧?”林愉问他,也不要他答,趴在他胸口威胁,“相爷要是许,我就…”“就怎样?”傅承昀恢复了温和,她的理由倒是可以接受。林愉扭头轻哼,“你尽可试试。”“不敢。”他笑着,伸手拉林愉躺下,用被褥把两人裹的严严实实。许久之后从身后抱着她,“你还恨我吗?”他问的很轻,那个恨字不知是说过他听还是林愉听。半晌没有应答,等他低头的时候,就发现林愉枕着他的手,她窝在他臂弯已经睡着了。第四十章称孕“相爷,夫人怀孕了。……傅承昀难得休息,纵使他很想闭门谢客,最后也免不了被有心人请出去。上京城外,万缘寺。山风自四周窗扉吹入,吹起高塔之上垂绦下来的明黄帷幔,摇摇曳曳中,隐约看见三名男子分向而坐。一个眉目空净,身着一身僧衣煮酒烹茶,为上座的萧清。萧清左手边停着一架轮椅,玄衣箭服的萧策手里捏着棋子,两指稍动便准确落在中间的棋盘。萧清右边,红衣墨发的傅承昀翘着二郎腿,斜倚着没甚兴趣的与之对弈。“无趣。”傅承昀恹恹伸手,有人自发递给他一杯茶,顺便问道:“那日我走后,你与阿愉怎样?”傅承昀“唔”了一声,“能怎样,反正不会跑?”萧策冷眼看着得意的傅承昀,忽然阴阳怪气道:“你怎么确定不跑,你又不是什么好货。”傅承昀撩眸看他一眼,萧策也不怵,更没有收回那话的意思。随之,傅承昀清脆落下一字,把萧策逼的节节败退,眼光锋利,颇为傲慢。“萧二,你闭嘴——”眼看两人一触即发,萧清忙的拉住萧策,转移话题,“我听说你也要还朝。”萧清无意瞄了瞄萧策的双腿,流露忧色,“怎的突然就想还朝?”萧策只当不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垂眸自怀中取出一物。只见暗黄的信封上寥寥几笔,勾勒着陡峭的山峰,更为独特的是,漫山遍野用朱砂涂遍。“这封信,时隔五年。”萧策举着信,丝毫没有拆开的打算,“来了。”魏国有渡山阻隔,海风自南无法吹入,边境重地时常黄沙漫天,又因为魏国强敌夏国养蛊,时常放毒虫入境,一年四季寸草不生。高山红花于魏国罕见,漫山遍野更是一个没有。但许多年前,有无数人用鲜血浇灌了万丈悬崖,杜鹃哀啼,大雪封山。自此渡山之巅,黑土与蛊虫发生诙谐的改变,自下而上朱色艳丽,遍地生花。这一奇观被上京人听闻多有不齿,认为是以讹传讹,但去过边境的萧策和傅承昀却知道,都是真的。萧策虽退,驻扎的萧家军却未退,这封信就是萧家军自渡山送回的。“渡山不是一座山,是用生命堆砌的城,必须有人去那看看。”萧策说的势在必得。“你不行,你已经残了。”萧清厉色,看着萧策灰败,又不忍道:“你不方便,而且萧家军在哪,他们不会让你接触旧部?”萧策没答他,反而望向傅承昀,傅承昀眼底闪过一抹莫测之色。见此,萧策挺着腰背,风霜染就的鬓间依稀可见曾经驰骋的雄风,铿锵道:“将士魂未散,为他们也必须去。这一日,我们都知道会来,早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