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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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由了?”随即萩原研二意识到这么说指责的意味太过浓重,连忙改口到,“我是说,我可以离开了么?” “是,我们这边大概还需要两三天时间办理一下手续”前来通知的公安再一次确认到,“需要我们通知您的家人来接您么?” “麻烦”萩原研二下意识的想要答应,但想了想还是在这之前让自己先适应一下正常社会比较好,以免吓到家人,最终他拒绝到“不,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谢谢” 三天后穿着休闲服的萩原研二拿着赤木悟之前给他的手机无措的站在医院门口,他卡在了回家的第一步——他没有钱,甚至身上的这身衣服都是医院的护士好心送给他的。在被监禁的这四年多的时间里,他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一切被赤木悟掌控,饮食、衣物、行程包括身边所能接触到的人,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在正常社会中金钱的重要性。 萩原研二抿了抿嘴,犹豫着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家人麻烦他们来接自己。他低着头尽可能的靠边走在路上一边思考着,从神奈川到东京开车的话大概要四五十分钟,来回的话要将近两个小时,他摁亮了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十点半,感觉可能会打扰到家人原来午餐的安排,会不会被嫌烦,他有些不自信的想着,毕竟四年多了应该也习惯了他不在的事实,突然冒出来父母真的会开心么?另外,他不安的咬了下唇,也不知道警方有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失踪时的遭遇,如果说了,他们会接受当了另外一个男人四年多玩物的自己么?如果没有说的话,那他又该怎么解释这四年多的所经历的事? 不过比起这些,萩原研二迷茫的看了眼四周陌生的路牌,他现在在哪里? 赤木悟隔着一条街在对面远远的看着萩原研二,看着对方在身边有人的时候下意识的侧头用头发遮住他人视线的样子,看着对方一直呆呆的等着这几年新出现的触摸式行人信号灯自己变成绿灯却一直等不到而怀疑自己无措的样子,看着对方一会儿打开手机一会儿又犹豫着关上的样子,看着对方每次经过有小巷的地方时浑身僵硬的样子。赤木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都十二点了,不饿么?他看向可能是走累了正坐在花园椅子上休息的萩原研二,眼中闪过不解,还有,研二君的家人呢?为什么没有来接研二君? 萩原研二坐在椅子上恢复着体力,阳光照在他疲惫的身体上让他有些昏昏欲睡,这样不行,他意识到,凭借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回家,但是现在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要不再等一会儿等傍晚的时候打电话麻烦家人?可是那个时候又要到晚饭的时间了...他输入那个他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摁下拨通键,或者向小阵平求救?他在东京的话应该会比较方便点,可是...萩原研二想起四年前和对方偶遇时自己的样子,小阵平肯定看到了吧,而且自己现在这副羸弱的样子让对方看到的话肯定会自责当时没有救出自己,他一个个删除了已经输入了的号码想着,还是等再健康点,至少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的时候再见小阵平吧... 萩原研二隐约能感知到现在自己的心理有一定的问题,他尝试着抛去那些不该存在的顾虑直接联系家人,但是脑海中却闪现出过往四年多,不对,或者应该说三年多时间里每次他做得不得马尔萨拉心意或者给对方添麻烦后所经受的折磨,他揉了揉因为饥饿而有些难受的胃,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上班族拿着便当到这个花园里吃饭,想了想为了防止白白占了别人的位置,萩原研二还是起身离开了这个花园。 赤木悟看着萩原研二一路走走停停就是没有要吃饭的意思而身边也迟迟没人来接,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看到对方一个卖章鱼丸子的小摊前站了很久但是在摊主询问后摆着手匆忙逃离后,他才突然意识到原因,他烦躁的啧了一声,为了自己迟钝的反应,仔细思考了一阵后便一边继续紧盯着萩原研二防止对方出意外一边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不好意思,有没有人会修车啊?”正当萩原研二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sao动,他远远的看着有些人围着一辆车指指点点,而车主正一脸焦急的四处寻求着帮助,“车子突然不动了,但是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出发,有没有人能帮个忙什么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看着车主着急的样子,萩原研二鼓足勇气低着头有些紧张的上前说到,“但、但是不一定能做到,我...” “没事没事,麻烦您了,实在修不好我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戴着人皮面具的赤木悟开着变声器说到,他忍住上前拥抱对方的冲动,“您能愿意试我已经很感激了” 赤木悟眷恋的描绘着萩原研二正在修理车子的侧脸,却又担心太过专注引起对方的不适,只能默默的看着车子挡风玻璃上对方的影像,看着对方从一开始的犹疑慢慢变得自信而专注,一开始笨拙的动作也慢慢变得流畅起来,他不可控制的想着,如果当年... “好了这位先生”赤木悟的妄想突然被打断,他看向又重新变得拘谨的萩原研二“您可以上车试试看” “真的修好了!”赤木悟上车试了试,掏出钱包数了10张一万日元递给萩原研二,诚恳的说到,“请务必收下,您真的是太厉害了,为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倒不是他太吝啬,只是他深知对方的品性,甚至于就这点对方可能都会不愿意收下。 “啊...不用,我不是为了” “这只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而已,毕竟如果真的要拖到修理厂至少要十几万日元,而且还更费时间”赤木悟做戏做足,朝对方鞠了个躬后态度坚决的将钱塞进对方手里,“还请不要推辞”说着也不顾对方反应,直接转身走进驾驶座往后倒车直接离开了,徒留手里被塞了十万日元的萩原研二呆立在原地。 迅速停好车,重新跑到可以看到萩原研二的距离的赤木悟看着对方终于开始吃东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之前担心的对方精神状态问题最终只是没有钱而已,他咬了口手中的能量饼干,最后一次,他这么告诫自己,然后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正坐在树荫下乖巧一口口吃着饭团的萩原研二,转身离去。 30分钟后,换了一张人皮面具坐在东海道新干线上的赤木悟看着不远处看着车外风景的萩原研二捂住脸内心止不住的呻吟,不停唾弃着自己的惺惺作态,但是视线还是诚实的停留在萩原研二的周围,时不时的看对方一眼。 就这么一路跟着对方在新横滨站下车,默默看着对方出了车站后又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才迟疑的向一个方向走去,赤木悟站在对街看着走着走着又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的萩原研二,这才意识到这四年多以来自己一直囚禁控制着对方究竟对对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竟然让对方连回家的路都记不清了。有那么一瞬他产生了将对方重新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冲动——既然连家的方向的模糊了,那不如就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眼里心里只能有自己一个人,但随即又被自己这种变态的想法震惊到了,他自认虽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但也不是那种控制欲强到那种地步的变态,他无疑是想拥有萩原研二的,但是,他脑海中闪过那晚萩原研二拒绝时的样子,他也不会强行留一个身心不属于自己的人,看着眼前迷茫的萩原研二,他无奈的跟着对方又转了个方向不确定的想,真的没问题么?不会连天黑都走不到家里吧。 萩原研二有些挫败的停在了路口,日本的街道本来就不是像其他国家那样每一条道路都有路名的,再加上越是熟悉的地方记下路线的方式往往更依赖对周边的熟悉,比如经过那个料理店左拐或者看到那个奇怪的住宅后再走两个红绿灯就到了之类的,所以一旦那些熟悉的标志物消失或者被改建成其他房屋后,曾经本该无比熟悉来往过无数次的路线变得徒然陌生起来也就不是什么离奇的事了。再加上,想到这里的萩原研二不禁更加懊恼,因为习惯每次都被接送着往来地下室和要被使用的目的地,他离开医院前根本没有想过要提前下过地图软件,而当时悟先生也没有给这部手机开通过流量所以也没有办法临时下载一个,试着去找临时移动wifi租赁点也失败,他沮丧的避开从马路对面走来的人群想着,他真是个除了被玩弄以外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 等萩原研二脸色发白狼狈的终于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虽然天还没有黑,但是街边的路灯已经盏盏亮了起来,这四年多来的经历将他的身体破坏的厉害,让他的体力甚至比起普通人还不如,再加上迷路,以前从车站到自己家短短不到20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他看着熟悉的一户建努力调节着呼吸,举起的手却始终无法放下,注意到这个点从超市回来准备制作晚餐的附近主妇越来越多,担心会给家里招致奇怪流言的萩原研二看了眼挂在门前写着“萩原”的表札,想了想还是咬牙躲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 萩原研二环抱着自己静静的坐在小巷内,看着太阳渐渐下沉直至天色完全变暗,看着街上的人流逐渐变的稀少,这才在天色的掩盖下重新站在自己家门前。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应该不会给家人添麻烦,他不确定的想,所以应该没事吧...但是紧接着他又懊恼的想到如果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家人所以没有睡觉的房间和被褥会不会让家人手忙脚乱,他的手放在门铃上却始终无法摁下,感受到手上的湿濡,他忍不住收回手用力的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手掌松了紧紧了又松,刚鼓足勇气想要摁响门铃时却又没忍住转身逃跑回到那个小巷里。 赤木悟静静的看着萩原研二来回在小巷和萩原宅之间往返,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没忍住掐着时间绕过萩原宅正门往人家院子里扔了块石头,看着被奇怪动静吸引着往正门走去的萩原夫妇松了口气,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萩原研二。如果这次还不行的话,他真的要把对方敲晕了直接扔进院子里了,他看了眼已经指向十点的怀表,整整十二个小时,他叹了口气,看向明显已经体力不支的萩原研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不知道第几次站在家门口的萩原研二默默给自己鼓劲,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晚的话会影响家人睡觉的,紧接着他又忍不住想,或者今天晚上在外面随便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家?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却猝不及防的与忽然打开家门的家人对视。 萩原研二呆愣愣的看向开门后就同样愣在原地的家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以为再见到家人时会激动的和他们抱头痛哭,就像书中所写的那些归家的游子一样向家人诉说着这几年受尽的委屈和思念,他以为再见到家人时这具空洞绝望的身体会被喜悦和幸福填满,会让他重新变回那个曾经被爱和美好过去筑成的萩原研二,可是不是的,他看着眼眶逐渐湿润却踌躇的站在原地的父母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惶恐,他的担忧成了现实,他成了那个不被欢迎的人,他的身体忍不住向右侧转,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让他藏起来,他不应该回来的!他不应该回来的!他不应该露面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的!他在内心尖叫着,正当他终于控制不住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父母突然哽咽的说到 “欢迎回来” 萩原研二原本准备逃离的脚步瞬间顿住,小心翼翼的疑问的用食指指向自己,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左右回头看是不是有千速姐的身影,直到看到父母含泪点头后他才终于确认那句话竟然是真的对他说的。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手紧紧的抓着裤缝,在父母含泪期待的目光下试探的回答到 “我...回来了?” 赤木悟身形隐在灯柱后看着萩原研二与家人团聚被迎着进入了萩原宅后终于放松了下来,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绷紧的肌rou有些酸胀,他抵在灯柱上掏出一根烟点燃,怔怔的看着它燃尽,直到它已经燃到滤嘴时才将烟熄灭放进准备好的垃圾袋中。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了,赤木悟看着萩原宅有些惆怅的想着,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关注对方了,虽然这样想着脚步却迟迟无法移动,再过一会儿吧,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想着,这次他放进嘴里吸了起来,至少等研二君睡着再离开。 等天光亮的时候,赤木悟已经吸完了身上所有的烟,他始终固执的看着萩原宅,一次次的想要离开却始终无法动哪怕一寸,直到耳边传来叹息声,他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又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黑泽阵,突然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涌上心头,他拖动的因为保持了一晚上姿势而异常僵硬甚至僵硬到有些疼痛的身体走向黑泽阵,在对方开口前打着哈哈说到“好啦好啦~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赤木悟强撑着身体不露出一丝异样,“话说回来Gin,该说不愧是你么?这都找得到”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黑泽阵走近赤木悟然后揽住对方,承担着闻言慢慢放松将自身重量倾斜到自己身上的赤木悟,想到刚刚看到对方满脸泪痕的样子,默默的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盖在对方头上,遮住了对方一身的狼狈,然后和赤木悟一起慢慢消失在了清晨的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