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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斗]恶魔的游戏31

祝大家小年夜&除夕愉快~(打饱嗝)

31.

逃生梯位在大楼後侧,推开门的同时可以感受到里头凝滞的冷空气。壁面上仅仅开了扇通风用的小气窗。

「这里好暗。」山下抬头看了一眼楼梯上方的萤光灯管,短短一截,开了跟没开差不多。

「因为很少人走楼梯吧。」生田斗真伸手揩过楼梯扶手,指尖沾上薄薄的一层灰。「里面有两架电梯和无障碍设施,这里坐轮椅的人又多。」

「那佐久间先生怎麽可能跑到楼梯间里来?」山下紧跟著斗真的脚步走下楼。

斗真在楼层间的平台上停下脚步,耸耸肩。「阿兹海默症患者的行为,不能用常理解释。」

「我看更合理的判断是,他刚刚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山下从背後贴上去,伸手环住他的腰。「这里又暗又没人,刚刚那扇逃生门感觉隔音良好……很适合做坏事……」

斗真以一记力道适中的肘击打断了附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人。

「──喂,我的肋骨肯定被你撞断了……」山下夸张地捂住自己右侧腹。「生田斗真你这个袭警现行犯!」

「你不是说这里很适合做坏事,我就顺著你的意思犯个罪嘛。」斗真微笑著继续往下走。

「好无情……」山下看了眼逃生门上的楼号3,很快跟上。确实,这里没有四楼,但这样的楼层安排也不稀奇。

「到了。」斗真的脚步在二楼门前停下来,伸出手却推不开那扇逃生门。「……从里面锁住了?」

「搞不好是你力气太小。」山下摆摆手请他让开,可使劲一推,那门依然纹丝不动。

「没错吧?」反正是逃生用楼梯,从建筑物内侧上锁也挺合理的。

「唉,那我们要走回楼上去,还是在这里敲门看看有没有人会听见?」

「先下楼看看好了。」斗真指著脚下。

一楼的逃生出口也上了锁。而且,这里的灯管还坏了,一闪一烁地发出暗红色的光。山下看起来情绪很低落,朝那不锈钢门板踹了两脚。

斗真看著黑色门板上清晰的两个半枚脚印。「如果你踹得开的话,我会怀疑东京警视厅有机器战警……」

山下哼了一声,却没再出言反驳他的调侃。斗真回头正准备上楼,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底下好像有一张……扑克牌?」山下蹲下来,低头看著脚印下的门缝。

「扑克牌?」斗真也在他身旁蹲下,双眼就著稀薄的光线进行搜索。

「不行……这样g"/>本/>不到,要有个什麽工具,或是从那边把门打开。」山下拍拍手上的灰,停止了/>索。

「我怎麽什麽都没看到?」

「在门缝下面啊,可以看见一角白底上的黑桃。」

「……好像有张什麽没错。」生田斗真努力眯细了眼睛。「可是,那图案是黑桃吗?我怎麽觉得像红心……」

「是黑桃没错。」山下肯定地说。「反正,打开门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乘上电梯回到一楼门厅,山下也不急著洗手,就奔往逃生出口,拉开门闩。

「……这不是扑克牌。」

「这是……」斗真弯著腰,定定望著地上那张卡片。

亮银色底的卡片上既有红心也有黑桃,还有方块和梅花图案。这是一张名为ace的品牌服饰店的vip卡,客户签名栏上用黑色签字笔写著中岛明三个字。

他们都没有伸手去碰那张卡片。

鉴识课组员被找回来加班,收走了卡片,并在逃生门周围采了一堆指纹和微物证据。

「跟佐久间先生实在问不出什麽来──」山下走进会客室,递给斗真一罐热咖啡。「但是,扑克牌?我不认为这是巧合。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麽。」

斗真握著铁罐让咖啡暖著手。「是啊,就是不知道哪个部份是真的,哪个部份是妄想……五楼的恶魔,只在晚上醒来?」

「我刚刚把那个说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在开玩笑。」山下皱著鼻子做出这并不好笑的表情。「锦户亮他们明,以浅间英知为中心,呈放s"/>状展开。蛛网上沾黏著猎物的残骸──黑框里那些受害者的名字。

「不管是第一种或第二种假设,都牵涉到事件背後,我们所不知道的真凶──暂且称之为未知数先生。」锦户亮再次敲了两下白板,红色的x刺目依旧。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伊东广或久远升平?」加藤成亮问。

「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x"/>。也说不定是两人以上共同犯案。」山下转头对他说。

然而,小山庆一郎加上附注:「但是,g"/>据出入境纪录,伊东他至少在这一年内没有回过国。」

「也就是说,除了渡边家的灭门案,伊东广不可能是其馀四宗案件的直接执行者。」锦户亮看著白板,又皱起眉头。

牵扯进来的人物增加了,案情却仍然陷於胶著。搜查总部成员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总之,我们还是得先查清楚浅间和其他被害者的关联x"/>。」山下智久试著做出结论。「如果山口、大田和橘被害人不认识浅间,那就应该往其他方向调查。」

大家点点头,开始分配接下来的调查任务。小山庆一郎继续追查久远与a安养中心的相关线索,其馀的人则分别调查各被害人与浅间的关系。

踏出警视厅,山下智久看见自己的配车在停车格里,车内亮著灯,这才稍微露出笑容。

他敲敲驾驶座侧的车窗,等窗玻璃降下:「在看什麽?」

车里的人阖上笔记型电脑的萤幕。「刚刚从长纯那里骗来的病历,浅间英知的。」

靠在车窗上的侦探助手嘟起嘴:「你现在可以自己出马了?要去恐吓威胁副院长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哼哼哼,」生田斗真一脸严肃地看著他。「我不但可以单枪匹马去恐吓那个副院长,还可以马上送你回家噢,华生。快上车吧。」

「了不起的夏洛克!」山下附和著,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我建议你先关掉维金斯,这样才能证明你真的认得路。还有,不是送我回家──是和我一起回家。」

生田名侦探不理会他,让警用gps保持开机状态。车子缓缓开出警视厅的车道。

「所以,你从病历里发现了什麽没有?」

「不告诉你。」斗真说。

「啊?那我也不告诉你我们今上的丝好不容易被拼凑起来,却又立刻被恶魔截断了。「那个人,该不会也可以列入受害者之一吧?」

山下轻轻摇了头。「不知道。那个人本来就是帮派里的边缘份子,除了管几个应召女郎,也经手毒品买卖,一边用那些药来控制女孩子。完全是个罪犯,可是又不算是正统的黑道……就是个在别人刀口上混饭吃的坏蛋吧。这种人,无论什麽时候被谁给清理到东京湾去,都不会奇怪。」

生田斗真想像著那个他所不知道的世界──充斥著城市背後的污垢与y"/>影,既有生命力,又朝向颓废与死亡的那个世界。

那是一旦接近,就很容易被污染的世界。

「浅间用的药物说不定就是从他手上买的?」

「嗯,这大概就是浅间和山口她们最有可能的关联x"/>了。」卖毒品给浅间的药头就是受害人的皮条客。可是,真的只是这麽简单的关系吗?山下智久的语气一点也不肯定。

沉重的话题尚未结束,回家的路程却到了尽头。车停下来,打开车门後,踏在柏油路面上的感觉日常得使人安心,好像跟刚才谈论的人事物并不属於同一个世界。

「那个,我这个周末要回家一趟。」斗真挂好大衣和领带,在和室桌前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说。

「回家?」正要进浴室的山下停住了脚步。「你想回去拿什麽东西吗?周末的话,我可以开车载你。」

斗真立刻拒绝了:「不用,我是说要回爸妈家,不是我那个房子。之前我妈看到那本杂志,打电话来问我怎麽回事,我说是他们搞错了,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但是最近不回去一趟不行。」

「喔。」山下拖著脚步走进浴室。法医先生的父母家吗?对他来说,那彷佛也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事实上是同居的恋人,却无权过问的世界。

不晓得他那个前女友是不是曾经到那里拜访过呢?山下知道不应该问这种问题,却又忍不住想像著。

「喂──」山下的思绪被那声没礼貌的呼唤打断,拿著牙刷转过头,就看见生田斗真背靠著浴室门口的墙。「下次吧,下次你跟我一起回家。」

「啊?」看似冷静,其实山下是拼了命在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可惜眼睛里的光骗不了人。「这算是邀请吗?真没诚意──」

「随便你来不来。」斗真一边走开一边说。「我跟我妈说过,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她应该也想看看那个朋友是不是有点奇怪……」唉,其实是相当奇怪。这麽一想,他自己倒先心虚起来,打住不说了。

「我一点都不奇怪。」含著牙膏泡沫的模糊鼻音从浴室里传来。生田斗真笑了,分明就很奇怪。

但那笑容随即收敛了。他想起这是一则谎言,他周末并没有要回家,只是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怀著异样的愧疚感,在山下智久头上罩著浴巾走出来的时候,斗真忽然没头没尾地抛出一句:「她没有去过我家。」

「喔。」山下低头专心地擦著头发,没有问他她是谁。但是,从毛巾下露出的脸部y"/>影可以判断,他在笑。

「那我去洗澡了。」斗真站起来,快步走进浴室。蒸气未退,狭窄的浴室里很温暖。他听见外面传来吹风机的杂音。

他看著洗手台上那片蒙著雾的镜子,无法从中确定,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有些慌乱。

为什麽没有想过跟她结婚呢?他想起车上那个没有被解答的问句。

因为还年轻。因为不想习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因为怕那样生活会变得无趣。因为……答案有很多,可是全都不是真实的理由。生田斗真知道。

他现在就很习惯和另一个人长时间在一起;比起无趣,现在更害怕的是失去。

就在刚才,有那麽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似乎可以明白浅间英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