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 冲动
“你是说方舟计划的核心并不是构筑世界壁垒的空间，而是借由魔力的流向寻找回家的路标？” 林可儿被自家男友跳跃性的思维吓了一跳，在所有人都把目标放在“方舟”上的时候，李立忽然蹦出来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所谓“方舟”不过是可以搭载人行动的空间，而目的地却从确认过。最开始李立他们也曾考虑过，方舟计划是不是某位前辈为了回家而制定的，但是因为其疯狂和不确定性并没有多少可行性，但是如果借由魔力的流向找到近乎没有魔力存在的世界，那是否意味着距离回家的路更近一些了？ “是啊，你想想，如果把流动的魔力当成水，上面在灌水，下面在排水…” 摆平了捣乱的巴尔后，李立继续刚才的推论。 “就是说魔力会从浓度高的一方向浓度低的一方流动，召唤魔法是不固定的双向通道，可能连接更高层次的世界，也可能连接到毫无魔力的地方，放逐魔法似乎有些类似，但是因为从来没有东西从里面出来所以不知道连往那里，但是如果用魔力流向来标记，至少能够确定对面是魔力浓度更高还是更低的世界。” “就是说可以从中筛选前往你们世界的道路？” 不愧是团里最聪明的家伙，科洛特很快弄清了李立的想法，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思考上的误区，所有人都认为方舟计划的重点是在那艘“方舟”上，或许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确实如此，毕竟是最后的避难所。但是对李立这种异界来客而言，如何找到回家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嗯，虽然不知道要如何确定，但是至少有这种可能！运气好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回家！” 盖亚曾经说过，她无法做到打开通往指定世界的通道，即使是连接魔界的魔界之门，召唤魔法也不能确保每次都正确，只不过使用合适的触媒或者恶魔口中的祭品可以提高彼此间的关联性，从而提高成功率而已。 “而且我们还有提高把握的方法，放逐魔法并不是完整的魔法，如果其是依据召唤魔法改进而来，那么应该同样可以使用触媒来提高成功的概率。” 李立脑袋里住着一个连创造魔法都能自己捣鼓出来的巴尔，林可儿那边则是擅长空间和在壁垒上打洞的盖亚，以这样的阵容去研究和改进魔法而且是其中一人创造出来的魔法，难度应该不是特别大才对。 巴尔对魔法的改进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喜欢创造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现在大概正在琢磨给自己的身体设计。 “盖亚说可以尝试下，应该不麻烦。” 林可儿与盖亚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精灵召唤和恶魔召唤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一个直通魔界，另一个则是通往世界壁垒中的精灵之里 有盖亚的加入巴尔也燃起来了，不过李立还是希望这两个家伙能够稍微合作一下，毕竟对他和林可儿来说，早一点得到回去的方法就早一点安心，两人在那个世界中并不是毫无牵挂。 “或许方舟上同样存在某种可以定位方向的设计，只是我们目前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我建议先不要做没有把握的尝试。” 科洛特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在她理解中“方舟”应该是一艘可以行驶在空间中的船，既然是船自然要有辨别方向的办法，北方王国有一种可以指引方向的“指南针”，或许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才存在的。 科洛特不知道指南针的原理，也不懂得引力原本就会对空间有所干扰，这已经不是她能够接触到的知识，周围的人中也只有林可儿和与她以灵魂契约关联的盖亚才懂得其中的原理。 “可儿，你觉得呢？” 李立知道，这一群人中或许只有自己的女友才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他那点知识还是平时与女友闲聊的时候学到的。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关键依然在于如何定位空间的坐标，我还是建议和原本的计划一样先构筑稳定的通道，不过这样就会带来新的问题，盖亚习惯于使用生命之石，但是这种材料在回地球时或许并不适用。” 李立想到的内容林可儿同样能够想到，而且更加深入，这一会已经和盖亚商讨出一个相对简单的方案，最关键的仍是如何确定打通的位置是前往地球的方向，其次就是寻找一个稳定的落足点，李立和巴尔曾经呆过的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倒是不错的选择，盖亚在构筑精灵之里前就是借助了相同的方法，但是构筑空间坐标使用的材料完全没有头绪，生命之石应该不行，那种充斥着魔力的石头与地球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过在此之前，因为首要的定位问题无法解决，所以根本无法有所进展，或许像李立说的那样先完成对放逐魔法的研究也可以考虑，在放逐魔法打开的通道中埋下定位用的材料会让寻找道路的过程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此后可能遇到的问题还有很多，盖亚也需要借助林可儿的知识做一些调整，她对地球上的知识很感兴趣，不过平时林可儿不会向李立纵容巴尔那样任她翻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接下来就是林可儿的表演时间，一大段专业名词砸的包括李立在内的所有人晕头转向，李立甚至开始怀疑那位前辈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如此高端的知识，因为连李立这个天天陪女友鬼扯的家伙都听不懂，他可不信对方是像霍金那样的超级物理学家。 “那个总而言之就是最关键的方向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可以看出科洛特也被忽悠的有点迷糊，不过聪明的她还是很快把握住了关键。 “对啊，所以我建议先做一下尝试，有可儿和盖亚一起相信一定会找到答案的，大不了再用恶魔召唤魔法把我召唤过来。” 李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这次的发现确实可以算是重大进展，沿着前辈的道路寻找果然没有错，虽然莱特公爵的信息十分有限，但是李立还是从中发现了可以借用的线索，这让李立的自信心爆棚，同时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尝试的冲动。 “召唤魔法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而且如何保证你到达另一面时不会遇到危险？要知道你刚出现的时候” 科洛特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免给林可儿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李立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确实差一点就被当成恶魔杀掉。 “那只是意外” 巴尔这边倒是不像李立那样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无论是恶魔召唤还是放逐魔法，其本质上都是打通连接世界的通道，这一点在遇到盖亚后已经形成了大概的概念，而放逐魔法并不能确定方向，也无法任何标记，触媒的使用或许可以达成目标，或许不可以，毕竟一个新的魔法总要有人去尝试才能得出结论，问题在于被放逐后根本没有能够归来的记录，想丢只小白鼠进去测试一下都没法验证结果，这么一来即使研究出通过触媒打开放逐通道的方法，相较于原来也只不过多了一点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所以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寻找如何定位方向的问题，感觉制定方舟计划的那位智者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就驾驶‘方舟’在你们说的时空中漫游，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为他们指引方向，毕竟那是仅只一次的尝试，借助世界崩坏的力量才能够达成的目标怎么可能用这么草率的方式启动。而且我不认为能够创作放逐魔法的人会忽略掉媒介的存在。” 科洛特觉得，如果是自己不可能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运气上，哪怕前途未卜也不会选择漫无目的漂流，这个世界留下的“方舟”故事可不像诺亚方舟那样等待神的指引，从最初他们就有着明确的目标没有纷争的理想乡。 小公主可不认为那位智者对故事做出这样的改编只是为了让人们有所期望。而且作为和召唤魔法相对应的放逐魔法，既然参考的对象可以使用媒介提升几率，那么放逐魔法不可能没有类似的考虑，而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媒介的讨论，当然放逐魔法原本使用的就不频繁，如此前所提到的，除了好奇心较重的家伙，没有谁会刻意浪费大量资源去打开一个只能往里扔东西的洞。 一定有什么目前没发现的手段作为辅助。 科洛特这样坚信着，她绝不相信一位掀起信仰革命的智者会做出这种虎头蛇尾的救世计划。 “或者是因为时间紧迫才会选择这种赌博式的方法？和没头没脑的乱撞相比，观察魔力流动的方式不是更稳妥一些吗？” 李立还是不太甘心，好不容易找到了更加清晰的方向，却在第一步就已经产生了问题，这样一来在解决问题前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吗？ “或许我们可以反过来考虑一下，如果把召唤魔法当成空间通道的话，对于魔界的住民来说其本身就是从对面打开的放逐魔法，所以我认为放逐魔法应该是可以准确定位的，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其实李立心里也没底，以目前的线索他的思考只能到这种程度。能够想到的判断方法也很简单，就好像通过漩涡的大小来判断下方的吸力一样，李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判断另一面的情况。 而科洛特则认为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方舟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瞄准了目的地，而放逐魔法只是为其打开大门而已。 双方谁也没有说服对方的办法，李立那边只是推论，而科洛特这边是单纯的猜测，双方都没有实际的依据，而方舟计划也不可能执行一次用作测试，毕竟其前提条件就是世界的崩坏，李立还没有疯狂到为了一种可能去协助黄昏毁灭世界什么的。 “父亲大人，我赞成公主殿下的观点，智者大人应该会有保留关键的方法，从信仰革命的过程不难看出，他的行动缜密而富有知性。” “我觉得阿立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也不同意冒险的做法。” 艾琳和林可儿各自发表了意见，老公爵因为并不了解所以没有加入讨论，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群年轻人在讨论的内容什么，只知道是李立回家的办法。至于卡伊的意见 “老大，支持你的话有加餐吗？” “你只要闭嘴做个安安静静的傻瓜就好。”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李立不打算就此放弃，至少要做一些尝试。当然李立也能理解为什么方舟计划并没有启动，信仰革命阻止了黄昏的步伐，末日并没有降临，所以那位智者也无需孤注一掷的启动方舟计划。 但是在李立看来这也不是关键问题，比如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浩大的工程只是开几个小小的通道，然后借用盖亚的方式制定个“单人仓”啥的试一把，话说英雄王和那位智者据说一个倒在了战场上一个再也没有出现，不会就是用这种方法消失了吧？所以以后的记录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立的脑洞又开始活动了，放逐的魔法阵据说被设置在南方荒原的深处，有机会可以去观察下，黎明似乎还在荒原上活动，委托他们提前调查一下似乎也不错。 “这样好了，首先我们需要去寻找关于方舟计划的详细细节，或许其中就有定位方向的办法，这方面我会联系王都方面予以更深入的协助，黎明方面可以委托自由都市进行联系，作为曾经参与者的一方，他们或许比我们更加了解整个计划的内容。” 科洛特打断了无谓的争执，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既然信息不足那么就去弥补缺失的部分，现在所知的方舟计划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莱特公爵甚至以为方舟计划的目的是连带整个世界和恶魔一起消灭。 “然后莉莉你的计划先放一下，放逐魔法的改良可以稍微提前一些，作为打开通道的手段，对放逐魔法的了解必须更加深入，目前似乎没有多少魔法师在这个方向上下功夫，拜托女神大人和巴尔先生应该是最可靠的选择。” 第二项是考虑到李立焦急的心情，让他在线索前无动于衷有些困难，而且按照科洛特的想法，即使有准确的定位，打开通道的方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当做提前做出的后续准备也没有问题。 “最后是莉莉你自己。” “我？” “没错，你必须冷静下来，将希望寄托在未知的几率上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你还有很多时间，连可儿也在身边陪伴着你，请不要做出冲动的选择，那将会让你和可儿一起陷入危险之中。” 为了防范李立偷偷自己去做尝试，科洛特连林可儿都抬出来作为威胁，希望能够打消李立危险的想法。 “我只是想试一下” “阿立，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分开。” 最后还是林可儿一句话掐断了李立的念头，他们到这里并没有几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寻找正确的道路，至少在现在，冒险并不是可以考虑的选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