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公主的礼物
“艾利，透露一下呗，公主要送我啥？” “你很烦啊，都说一会就知道了。” 因为李立的反复询问，艾利亚特已经有了一些暴走的迹象，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这也有自己的份，李立帮她解决了骨龙的危机，而自己这个契约者却还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中的贡献，偶然得知李立的烦恼后才向好友求助，尽管只是王室的藏品，但珍贵程度却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艾利亚特似乎打定主意要给李立一个惊喜，所以无论李立怎样问都得不到答案。 “早安，艾利，还有莉莉。” “早，科洛特。” “早上好，公主…还有尤莉侍卫长。” 公主的侍卫队长尤莉平时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所以打招呼的时候大多只是点头示意一下，这几天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却被对方恶狠狠的瞪视着，不明原因的李立只好主动开口问候了。 “哼！” 得到的却是对方冷淡的回应，弄的李立一头雾水。 伙计，你得罪她了？ 这两天根本没有见过好不好。 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应该还是在学院决斗场的时候。 “好了尤莉，莉莉还没有答应对方的邀请，不用摆出这幅样子。” 科洛特倒是出言安抚了一下，不过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邀请？” 艾利亚特也是一脸疑惑，决斗后她只顾懊悔，根本没有注意罗基与李立接触的内容。 “是罗基·萨恩提出的邀请，邀请莉莉先生成为他们的一员。” 得，又变回莉莉先生了，李立也不算笨，自然能听出公主的敲打，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接受了以后我们对你的态度就是尤莉这样。 李立忽然觉得这样的公主也满有趣的，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也不是多智如妖般事事洞明，偶尔闹闹小脾气啥的才更像是朋友间的交流。 “那家伙脑袋被门夹了吗，莉莉是我的契约对象。” 艾利亚特一副“那白痴真这么说了？”的表情看的李立都想笑，侍卫长的表情也明显缓和了下来，李立的回绝不是特别强硬，这对于骑士出身的尤莉侍卫长而言就是态度暧昧，在她看来坚定的回绝甚至拔剑回应才是骑士宣示忠诚的方式，不过她也能理解，李立既不是骑士也不贵族，既然自家的公主能够接受那么自己也原谅他好了。 李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一位女骑士鄙视了一圈，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艾利绝不会背叛王国，所以莉莉也是一样。” 公主最后下定了结论，李立知道她是想用恶魔契约作为理由说服自己的侍卫长，但是昨晚刚刚告诉自己和艾利亚特恶魔契约不是绝对可靠，今天就用这个来忽悠自家的侍卫长，这小公主也不是像表面这么文静啊。 “那么莉莉先生，接下来我代表王室向您送上礼物，希望这能够成为我们双方友谊的见证——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艾利和我的心意，嘻嘻。” 开始还满正经的，说到最后似乎话风开始歪了。 艾利亚特一边说着“什么啊”一边满脸通红的转向一边，原本与科洛特约定不要把自己供出来的。 “是什么？” 李立也很好奇，从早晨被艾利亚特叫来的时候就一直被吊着胃口，一国赠出的礼物应该很贵重吧，李立对钱没有太大执念，但是也不介意自己的钱包鼓点。 尤莉侍卫长面无表情的递上一个装饰华丽的盒子，从风格看来似乎是精灵的作品，李立自信在街道上磨练出的眼力不会出错。 精致的盒子被打开了，出现在李立面前的是——另一个盒子。 你们这里的人有俄罗斯血统吗？怎么这么喜欢套娃。 “不是这样，只是因为物品太过贵重，需要多重保护措施…你到底信不信，不信揍你啊！”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搭档又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艾利亚特急忙做出解释，到最后都有点恼羞成怒了。其实也不怪李立有这样的想法，他所接触的贵重物品有限，“龙枪”是这样，礼物也是这样，弄得李立差点以为这个世界的包装风格就是套好几层盒子。 连续打开了四个盒子，李立才看到了礼物的样子，那是一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透明石头，被精细的打磨成水滴的形状，多边形的切面散射出耀眼的光芒，应该是块宝石，做工上确实是精灵的手笔，这个世界并没有特别精细的切割打磨工具，人类制作的首饰基本都是以金银为主，宝石大多选择未经打磨的红宝石或者绿松石之类的，只有精灵执着于晶莹透亮的宝石，并以此延伸出一整套打磨和镶嵌的手艺，也只有寿命悠长的精灵才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制作饰物上。 送宝石？ 李立很诧异，对他而言宝石的吸引力还不如金币来的实际，如果能换成市场通用的铜币和铜板就更好了，当然宝石的价值肯定在其之上，只是奢侈品对李立用处不大，如果林可儿在身边还好，现在他的身边全是些未成年的小丫头，总不能转送给院长大人吧。 难道是名字的问题让王室以为自己是女性？ 李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毕竟每天被“莉莉”“莉莉”的叫早已经习惯了，只从名字上看确实很像女性，现在在场的三人里面就有俩带莉字发音的，自己名字里还有俩，算起来平均每人一个啊。 “莉莉？”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十分感谢。” 被科洛特的呼唤叫了回来，李立只能谢着接过礼物，隔着盒子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当手指触碰到宝石时，一股淡淡的暖流沿着手指流遍全身，一瞬间身体感觉变得活跃起来。 这这这这是啥？大巴！ 李立脑袋里一片混乱，但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口，只是在心里呼叫巴尔。 好东西啊！正是咱要的。 别光夸啊！这到底是啥玩意，怎么还是热的？仙玉？灵石？不会是灵魂水晶吧，里面也住了个老爷爷？ …你的画风歪了，又不是仙侠。这只是普通的石头，在咱的世界里满地都是，在这边倒是可以作为能量使用的。 类似于能量块的东西？公主送我这个干啥？ 李立的脑袋持续混乱中，又拐到变形金刚那边去了。 “莉莉，感觉如何？” 艾利亚特小心翼翼的问道，从表现看来似乎有些作用，但是不知道是好是坏，尽管向金毛的导师请教过，但是对方也无法确认异界的种族是否与普通人一致，抱着一线希望艾利亚特还是尝试了下。 “感觉？有点像桑拿，就是不出汗。” “什么桑拿！我是问这里！” 艾利亚特狠狠的捅了两下李立心脏的位置，桑拿她倒是知道怎么回事，李立曾经提到过，想到李立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当作洗浴用品就一阵恼火，要知道她和科洛特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说服女王将这件珍宝贡献出来。 “这里？这里能用什么感觉…唉？” 李立慢慢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本身体的无力感似乎正在消失，四肢也渐渐变得有力起来，原本心脏的毛病让李立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而现在似乎能感觉到心脏澎湃的跳动。 “这是生命宝石，精灵一族的珍贵礼物，可以缓慢补充佩戴者的生命力，对健康的人只能起到延缓衰老的效果，但是对莉莉你应该正合适。” 科洛特开心的解释着，她也注意到李立脸色的变化，生命宝石对于女性的吸引力很大，尤其是成年女性，毕竟延缓衰老意味着青春常驻，所以尽管用处不大但是却是女王的宝物，想想自己能够从母亲手中占到便宜科洛特就一阵开心，一国的女王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当然能够给小伙伴帮忙也是她开心的原因之一。 生命宝石？真是俗气的名字。 那你们那边叫什么？ 咱就叫石头啊。 好吧，大俗即大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李立已经无力吐槽了，他的注意力再次转到自己的身体上，拖了二十余年的病体自然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虽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但是却是无比难得的希望。 “谢谢！艾利亚特。” 想到前段时间艾利亚特提过要介绍一位特殊的客人，也许能解决身体的问题，李立相信那时自己这位契约者就已经计划着向王国索取生命宝石了，虽然送礼物的是代表王室的科洛特，但这并不妨碍对友人的感激。 “主要是科洛特…还有女王。” 艾利亚特有些害羞，似乎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感谢，从心灵契约哪一方传来的感激之情汹涌澎湃，可以感受到李立的心情是何等激动。 “…还是要感谢你，艾利。” “喂喂，应该还有我吧，我可是说服了母亲把她挚爱的宝石送出来的。” 科洛特似乎有些不满被略过，强烈主张着自己的存在。 “也谢谢你，科洛蒂亚。” “科洛特就可以了，谁叫你是艾利的同伴。” 公主的要求似乎也不高，看来这件礼物李立十分满意，这样一来伙伴的求助完美达成，用一块生命宝石换取李立的友谊，相信王室也会觉得满意。 巴尔，我要不要准备个回礼啥的？总感觉这礼物太贵重了。 石头有啥贵重的。 对我来说是名副其实的生命之石，你很难理解近二十年的恐惧是怎么滋味，闭上眼睛随时可能再也醒不来… 是的，从李立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死亡的压力和身边其他人的关心和期盼，这一切都压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离开机构自己去找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虽然身体问题没有根除，但是至少有了补救方法，李立相信，只要有这块石头，自己的旧病很可能不会复发，这是医学无法解决却由魔法带来的希望。 既然这样咱也提前把回礼拿出来吧，反正原本就要送给这个小丫头的。 啊？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快。 很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办法弄出来而已，现在有这块石头就没问题了。 就是上次说的那个？但是那不是你的礼物吗。 李立记得巴尔确实说过要送科洛特一个礼物的，虽然当时意识还在沉默中，但是经由艾利亚特转告也知道巴尔的承诺，只是当时重点在于由自己支付代价这方面。 伙计，咱俩可是一体的，而且也借鉴了你的创意，当作咱俩的礼物没有问题。 好滴好滴，赶快弄出来吧，要有特色等下，你不会准备弄只熊猫出来吧？ 女孩子喜欢的礼物，李立能够想到的大概就是饰品和娃娃，不过巴尔那边更倾向于实用比如骑兽或是魔法，而李立能想到带有强烈特色的坐骑只有熊猫和羊驼？李立毫不怀疑如果送只神兽过去，艾利亚特知道真相后肯定会拆了自己。 那伙计你忍着点啊，握住那块石头。 好的好的等下，忍着点是 “啊！！！！” 强烈的痛楚从心脏的位置传来，无法忍受的李立发出惨叫，把身旁的三人吓了一跳。 “莉莉！” “莉莉先生！” “公主殿下！请退后！” 只有侍卫长尤莉还保持着冷静，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优先将准备上前的科洛特挡在身后。 巴巴尔！？ 没有回应李立的呼唤，巴尔似乎在专注于什么需要集中精神的东西。 在艾利亚特的怀中李立抽搐着蜷成一团，强烈的痛楚让他想起近二十年前的那次发病，毫无办法的李立只好紧紧抓住手中的生命之石，用其中传来的暖流来缓解身体上的痛苦。艾利亚特焦急的呼唤着，她能感受到李立那里传来的痛苦和恐慌，其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才是最令她担心的。 好了，真费劲，伙计该你了，伙计？ 巴尔终于有了回应，可惜李立已经疼晕了过去，巴尔用的方式太过粗暴，强行抽取力量打开两界的通道，和召唤魔法一样这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而现在这种代价需要李立来承担。 “莉莉！” “那个不好意思，好像伙计被咱弄晕了。” 从李立的口中传出了让艾利亚特无法理解的回应。 “您是巴尔殿下？” 科洛特的反应很快，与李立同为一体的恶魔之王她并没有忘记。 “又见面了，小公主，咱说过要送你礼物的，拿去，是咱和咱的搭档一起送你的。”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颗银色的蛋，随着李立随手一指，那颗蛋就像一只兔子般蹦蹦跳跳的越过警惕的侍卫长落到科洛特的怀里。 “公主殿下！” 恶魔之卵据说封印着邪恶，这是旧教会的说辞，尽管信仰革命后这种观念已经被抛弃，但是身负保护职责的侍卫长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关系。巴尔殿下，李立先生怎么样了？” “那个嘿嘿，咱没控制好力量，把他弄晕了，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大概” “大概是什么意思！” 艾利亚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恶魔之王，她只知道自己的契约者刚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大概就是啊哈哈~咱的头好晕，肯定是刚才用力过头了，那么，下次见。” “你等等！” 也许是受到李立的影响，巴尔似乎也不太擅长对付艾利亚特，所以找了个借口溜了，只留下三位女士看着倒地的李立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