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吻吗？

    篮球队避开人流量大的热门景区，露营的地方选在一座山顶公园，会有游客上去扎营看日出。

    温南雪被恨意激发潜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搞定所有露营装备，周六当天和戚逢按时在约定的地方与其他人汇合。

    篮球队的人都带着各自女朋友，戚逢能来是意外之喜，许多人打笑他俩。

    温南雪故意和戚逢十指相扣，笑嘻嘻地和人打哈哈，看起来一点都不受流言蜚语的影响，和戚逢情谊正浓。

    一队人里只有余希黑着脸，他看到温南雪挑衅地对他勾了勾唇，后槽牙都要咬碎。

    山顶公园的路是官方出资修缮的水泥路，路况不差，但上坡太多，路程太远。

    篮球队的人体力有优势，但部分女生就很遭罪，尤其温南雪，从小到大她都是典型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吃苦的来源除了余希，就是体测。

    走了两个小时后，她脸上热得通红，嘴上却苍白起皮，看着随时要倒下去。

    温南雪坐在路边休息，戚逢拿出她准备的小风扇给她吹风，他们已经落后大部队一段距离。

    她歪头靠住戚逢的肩膀，抬脸去看他，戚逢只有额头有些薄汗，面不红气不喘。

    温南雪心里感动，她不想拖后腿，但体力差这件事她实在克服不了。一直很担心戚逢会不耐烦，嫌她麻烦，但他一路陪她走走停停，不时给她喂水，从来没有催促过。

    温南雪向来有话直说，毫不吝啬表达她的好感，“戚逢，虽然我们因为各自阴暗的目的才认识，但你原来人这么好。”

    她的额头碾一碾戚逢的肩头，认真地说，“谢谢你。”

    戚逢垂眼看她半晌，微微弯起唇露出笑意。

    走了四个小时终于到达山顶，各人找地方扎营。

    温南雪原地瘫了十分钟才缓和些许，浑身发软地去帮戚逢搭帐篷。

    山上人不多，除了他们这批学生，还有一些社会人士。

    这座公园的基础设施很完善，考虑到游客爬完山身上会出汗不清爽，而这里又是以露营为主要卖点，他们在距离山顶三百米处的公共卫生间里提供了沐浴设施。

    卫生间的浴室男女各一间，人多的时候需要排队，温南雪身上发懒不想去排队，等到天黑大家都洗完才去。

    因为没人，她慢慢悠悠地洗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发现戚逢竟然站在门口。

    他闻声回头，眉头微微蹙起，“这么晚，你一个人洗这么久？”

    温南雪意识到他在说安全问题。因为浴室的门能锁，再加上她这一天太疲惫，冲澡舒服过头就忽略了时间。

    她态度良好地承认错误，想到戚逢特意在这里守着她，心里很感动。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已经回帐篷休息。

    温南雪和戚逢肩并肩走着，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都没有说话。

    她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勾了勾戚逢的掌心，他顿住脚步，朝她看过来。

    温南雪突然心跳加快，心脏重重地抨撞着胸腔，血液涌到脸上，她有些不敢看戚逢的眼睛。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去碰他，大概是离得近，她随手就能勾到。

    戚逢盯着她不放，温南雪硬着头皮找幌子，支支吾吾，“你看地上的影子...我们的影子好像在牵手，我就试了一下。”

    她成功糊弄过去。可是没走多远，她的心又开始痒痒。她想起这只手白天牵了她很久，宽大温热，会很用力地扣住她的手指。

    温南雪有时候会身体快过脑子，她的手指在未经大脑管控下，又伸出去勾戚逢的掌心。

    待她反应过来，刚要抽回手，戚逢突然攥住那根手指。她抽了抽，他攥得更紧，并且顺着那根手指撑开她的手掌，扣住她的手，就像白天那样。

    但白天的时候是为了在他队友面前做戏，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南雪心跳震耳，她微微张唇吐出口热息，抬头去看戚逢。

    戚逢全程没有回头看她，温南雪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线条明晰的下颌。

    回到营地的时候，温南雪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今天搭帐篷的时候，很多人先到先得给自己划地盘，多少范围内不能扎，她和戚逢被赶了两次。

    在听到那些窸窸窣窣和压抑的声音时，温南雪顿悟地笑出来，她激动地晃一晃戚逢的手，想跟他分享心得。戚逢下意识低头看她，温南雪的笑突然凝固。

    戚逢面上紧绷，他竟然在脸红。

    温南雪大受震撼，他这么纯情的吗？

    戚逢牵着她快步穿过，回到他们自己的帐篷。由于队里的情侣都是共住一间，他们为了不露馅也只搭了一顶，现在看来人家是为了便利，他俩被尴尬地架着。

    温南雪先进帐篷，戚逢拉好拉链，这里铺一铺那里抻一抻，忙忙碌碌的，没看温南雪一眼。

    “我想把内衣脱了，”温南雪突然说话，“穿着睡觉不舒服。你能把灯关了吗？”

    戚逢动作顿了片刻，关灯背对她躺下。

    他紧闭着眼，但旁边的窸窣声清晰钻进他耳朵里，他能听见金属扣解开的声音，温热的身体在他身边躺下。

    帐篷里安静下来，温南雪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但在他们六七米开外的一顶帐篷里，不知道哪两位，扰民而不自知，男生的粗口和女生的呻吟被听得一清二楚。

    温南雪本来不会为这种事尴尬，但一想到戚逢会脸红，她也开始有些脸热。

    好巧不巧地，戚逢同时和她翻了个身，两人肩并肩平躺，下意识朝对方看过去。

    帐篷稍微透光，离得太近，温南雪能看见戚逢模糊的脸，他的眼睛映着灯光，湿润明亮，一瞬不瞬地看她。

    温南雪的心又开始快速抨撞，她感觉有些热，微微张开口呼吸。

    她咽了咽喉咙，手一颤就伸出去，覆上戚逢的眼睛。

    戚逢不躲，执着地盯着温南雪的脸。她突然歪过身体靠住他，仰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廓，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温南雪的声音又轻又缓，“要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