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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回家的习惯,可从昨天开始她就打不通电话,即便是线路出了故障,大南大学对面的书局就有电话,出门一趟应该不难。他没有联络家里,直到现在都没有报平安,极可能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换句话说,很可能从昨晚起,他们人就都不在大南大学里了。那么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云知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实验室所做的研究比此前想象的还要危险,到了有人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地步。如果沈一拂的失踪也与此有关的话,会不会已经……不会的。云知飞快地在心里否认。草稿纸上支离破碎的线索根本无法窥得全貌,她撕碎了丢入纸篓,只觉得忡忡忧心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此时的林公馆被笼罩在一层白蒙蒙的雨雾中,她披着衣踱到窗前,望着渺茫的夜色,只有在闪电时才划出一线亮光。又一道电光划破天际,照亮了眼前的一切景象——正对面那栋别墅外的围墙,红的尤其刺眼。一霎时,脑海里浮现了楚曼的信。她迅速将信从书包里掏出来,展开,目光在“无力走远,只可寻隙离家片刻”及“虽您久未居住”两句中游走,再度抬眼望向远处雨幕中的别墅阁楼,脑海里回想起初来林公馆那天小树说的话。“这家好像都不住人的,我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那边亮过灯。”幼歆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隐约听到“喀嚓”一声关门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朝门边望去,“大哥?”门边空无一人。她喃喃自语:“我幻听了?”这场瀑雨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即使身披雨衣,单手握住帽檐,步出林公馆时,额前发就浸了个透。云知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出来了,正如她根本毫无依据,却直觉般地将伯昀与楚曼的那封信联系在了一起。假设大堂姐当年真的把那件“事关重大”的物件送出去,幕后人未必知情,那么他们将目标转移到伯昀身上,未尝不是没有可能。云知所了解的伯昀,他对科研热忱而执着,但对于处理各种危机的能力较薄弱,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警惕性,浑不像有人提醒过他什么。楚曼将如此要物埋在别人的宅邸里,随后寄信告之,应该是孤注一掷了。然而她并不能保证那位先生能够收到信件,如果没有收到,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恐怕还埋在某一处,至今无人发掘。当然这一切只是凭空猜测,云知甚至无法分辨信中所诉是真是伪。除非……“呼”一阵冷风袭来,云知不禁打了个寒战,止步于这栋空旷的别墅前。这儿离公馆大约不到四百米,平日站在阳台上看就觉得构筑隐蔽,此时走到近处更觉得围墙高耸。她绕到正前门,透过铁栅栏只能迎面看到那栋洋楼的正面,根本难窥后园是个什么光景,门锁是把陈锁,也未见任何撬痕。莫非猜错了,不是这里?虽说这一片区的空屋子不会只此一处,但楚曼会在信上提到“久未居住”,说明潜意识里对房子的“空”印象深刻,有什么比近在眼前更令人熟悉的呢?云知将手电灯光往内晃了一圈,只觉得这门庭的花圃虽然杂乱,但方位及树种颇是考究,西栽榆南栽李,门前还植了一排“挡灾化煞”竹子——典型的风水论。正所谓有前无后的宅子是大忌,如果建宅主人信风水,应该另设个后门才对。沿着另一侧围墙行去,这条窄巷种了不少垂槐,彷如天然的屋檐一般,连倾盆大雨都能挡住大半,只是死胡同没有路灯,越往内环境越发昏暗。就在她打起退堂鼓之际,竟然真的看到墙面的尽头安了一扇铁门。云知第一反应是去看铁门上的挂锁——一把小号的广锁,锁身光滑,槽口处似有弯曲,她拉了两下,没拉动,又解下头上发卡,插入锁芯中拨动了两下,“咔哒”一声,锁开了。云知站在原地瞠目了好一会儿,一时间竟不敢推开这扇门。但既然走到这儿了,不亲自看一眼,如何证实这宅院里是否真有信中提到的亭子?念及于此,她将锁旋转,取下,缓缓推开铁门,一步步朝前迈去。茂密的竹林将整个后院隐秘在其中,绕过最大那一棵古树后,她看到了一个亭子。双亭。富贵人家的宅院有亭子本是稀疏平常,但不是每家每户都会筑个双顶双亭。豆大的雨珠劈头盖脸袭来,心率飙到了极处——本来只是瞎猜,没想到歪打正着,先是一把簧片受损的锁,再而是眼前的双亭。锁未换,说明那位先生并未收到信……抑或是,人已经不在了。云知踏入亭中,正在她僵立着不知该如何寻找信中提到的“要物”时,一声低哑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后:“谁?”她吓得狠狠一哆嗦。手电筒应声落地,尚未来得及回头,她感到后脑勺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随即听到一声“咔嚓”。是手。枪扳机的声响。过渡的惊惧令她连惊叫声都发不出了,只喃喃道:“我……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我们家的猫丢了,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毫不怀疑自己会在下一秒被一枪崩了。然而一张口,身后的人仿佛顿住,云知感觉到枪口缓缓挪开,她战战兢兢回转过头,只看到一双男士皮鞋,一身黑衣,尚没看清楚人,但听“扑通”一声,那人居然直接趴倒在了她的身后。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余光所见是一片黑,她不敢逗留,头也不回的奔出亭子。那的男人是谁?他手里有枪,是警察还是黑道?受伤了是因为刚刚与人搏斗过么?深更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纵然疑窦重重,她也只想着尽快逃出这座宅子,刚奔向正门前,却看到三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马路外经过,三人均未穿雨衣,看样子是在找人。云知连忙止住脚步,但已经迟了一步,其中一个男人道:“老大,那边有人!”她心里“咯噔”一声。这三个黑衣男人要找的恐怕就是亭子里的那人,现在跑回去,只怕会被误认作是同伙,若是主动举报,他们要是冲进来补枪……作为目击者,也难保不会被灭口……真是上天作弄,避无可避。眼见那三人走近,云知强行镇定下来,隔着铁栅栏大门:“你、你们怎么都不打伞啊?”那三人闻言皆是一愣,其中一人道:“什么?”云知手指一比身后的别墅,“今天晚上突然就停电了,我爸刚刚在电话里和我说他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