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败的实验和新的实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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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科学研究院，对外开放型实验室。 事实上，“开放型”这一形容词与这间实验室并不相配，若是有研究院以外的虫想申请这里的实验室，除了要缴纳大笔保证金和租借费，还需要填写一张繁复苛刻的申请表，并且经过研究院严格的审批后方才能够进行使用。 当然也有例外的存在，比如已经和研究院达成良好合作关系的帝国军事学院，只要提前向管理虫确认实验室可用，就可以带着本校的学生虫们来此进行实cao练习。 无论是否有虫在，实验室往往都会非常安静，没有虫的时候自然不必说，有虫使用时大多也只能听到实验用的玻璃器皿碰撞叮当声，偶尔夹杂着几句来自导师的低声指导。 只是今天却额外不同。 这里并未出现导师预想中学生虫们手忙脚乱cao作各种实验仪器的场景，因为他们大多都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本次导师要求的cao作——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实验室便只剩下学生虫们对实验结果的激烈讨论。 ——本节课的雌虫导师达伦打开实验室大门时，他身后的塞洛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研究院未来的实验员们充满着符合他们年龄活泼与稚气，只因为开门的嘎吱声而安静了短短一瞬，就又像话唠的麻雀一样，开始叽叽喳喳汇报着自己的实验结果。 “塞洛斯教授，A组细胞全部培养失败了！” “教授，B组也是这样！” “这下放心啦，我还在担心万一只有我们C组失败怎么办……” “啊这……该不会今天的实验大家全都失败了吧？” 对于汇报实验结果的学生虫，塞洛斯向他们一一颔首表示回应，但未表露出任何要指导实验cao作或是讲解失败原因的打算。眼看着学生虫们新一轮的讨论声音越来越大，雌虫导师达伦适时站出来拍了拍手，示意学生虫们尽快安静。 “好了，鉴于今天出现的特殊情况，这节课的实验结果不会纳入考核成绩，按时来上课的虫都会计入平时学分。现在请大家收拾好实验器材，待实验室管理虫确认无误后再离开。” 待到确认最后一只学生虫也离开了实验室后，达伦一改先前淡然温和的模样，灼灼的目光看向塞洛斯，语气之中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塞洛斯阁下，您从二等星带来的细胞样本真的是太奇特了！和您所猜测的一样，这种细胞在结构上与普通虫族的细胞基本完全一致，但它们难以在现有条件下存活，很快就变成了死细胞，现有的培养基或者培养液也无法令它们自主繁殖或生存。” 无论是骨细胞、造血干细胞、皮肤组织细胞还是从苏念身上提取出来的其他细胞，借着这次实验的机会，雌虫导员分别安排学生虫们将研究院现有的全部类型培养液都测试了一遍，也没有哪怕一颗细胞能存活下来。 ——最基本的细胞培养都无法做到，何况其他更加复杂、更加深入的研究。 达伦面上露出狂热痴迷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 “多亏我特意留存了一份细胞样本，在等待学生们做实验的间隙，我将它放进了实验室里最高倍电子显微镜的载物台，随后奇怪的现象出现了——细胞核的位置模糊成了一团，完全无法看清它的内在结构。” “起初我以为是电子显微镜发生了故障，但换成实验室里其他的细胞标本后，不只细胞的基础结构，甚至连DNA序列都显示得一清二楚。然而，当我试图重新查看之前的样本时，细胞已经失去活性，只剩下一滩糟糕的液体……” 察觉到塞洛斯的目光越来越冷，达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讪讪地闭上了嘴。 “我似乎警告过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短短瞬息之间，达伦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连串冷汗。他为塞洛斯强大的气场带来的压制感而生出强烈的恐惧情绪，但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面前的雄虫悄无声息之间全面入侵。 随着精神力控制的逐渐深入，达伦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保持先前的姿势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 接收了精神力末梢反馈的记忆清洗成功的讯息，塞洛斯收回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精神力丝线，终端通知实验室管理虫半小时后过来一趟。随后他搭乘直达电梯，目的地设定自己在研究院的专属实验室，顺带将达伦私自留存的细胞样本全部拿走。 …… “达伦导师，达伦导师？” 雌虫仿佛丧失了天生的敏锐五感，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实验室管理虫是在喊自己，缓缓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达伦导师，您还好吗？今天学生虫们的实验已经结束很久了，但是您直到现在还一直站在这里……” 逐渐恢复了感知能力，达伦的思维开始正常运转。回想起之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啊……抱歉，我这就离开。” 同一时间，位于个虫专属实验室的塞洛斯神情专注，目光紧盯着分析仪器的结果。 先前塞洛斯就已发现源于苏念的细胞样本无法被检测DNA信息，确认这一结论无误之后，安排了同为研究院出身的下属达伦组织学生虫展开了这次的实验。 实际上，以研究院的现有的高科技仪器作为支撑，其实不需要学生虫们参与，甚至他一个虫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测试——只是个虫的思路总归有限，而其他出身研究院的实验虫已经形成几乎固定的思维方式，反而不如年轻的学生虫们想象力丰富、思维开阔。 这次实验以全部失败收场，这个结果早已在塞洛斯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下属达伦会违背他的命令私自藏下了部分细胞样本。尽管回收的样本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死细胞，塞洛斯尝试将它们放入仪器，得到的仍然是无法检测基因的结果。 从进入实验室后就自动设定为免打扰模式的终端突然一闪一闪，屏幕无声地提示苏念正在向他发起通讯。只是沉浸在实验中的雄虫完全忽略了这件事，径直走向旁边的另一台分析比对仪器。 仪器给出了异常检测结果，但塞洛斯对此始终存疑——研究院所有仪器均为虫族最先进科学技术的产物，正常来说即便细胞核破裂也能检测到部分DNA片段的基因序列，不至于说完全一无所知。 换一种思路，假设不进行具体的DNA序列检测，而是直接进行基因比对呢？ 塞洛斯腕上的终端再度亮起，这次接收到的是绑定了苏念身份信息的特制终端回传的警报，由于其特殊性并不在免打扰模式的屏蔽范围，因此成功引起了沉浸在实验中的塞洛斯的注意力。 分析对比仪器已经运转了5分钟，与之前几乎是秒出的无法鉴定的检测结果相对比，显然这次将会得出一个全新的、极为重要的结论。 在实验的关键节点被外界信息所干扰，塞洛斯淡漠的表情因此被打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特制终端已经成功触发了保护机制，家中那位“实验体A1091”的生命安全自然无虞。只是他并不能做到全然置身事外，保险起见，塞洛斯打开终端，向列表中那个熟悉的名字发出一条消息。 …… “事情大概就是，塞洛斯在研究院有事走不开，所以终端发了信息让我过来看一眼。” 面前身着休闲装的莱昂笑吟吟地牵着苏念站起身，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稍歇片刻。随后他叫来了塞洛斯家中的机器虫管家，娴熟地在显示屏上cao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