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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舍不得将其丢弃,便将残片带至了昆仑,你闭关后的一日,我教谢晓元习剑,没控制好力度,将剑震碎,这倒让我想起了残雪。后来我便让张钧将我从前收集的龙晶陨铁玄晶和残雪都带过来,顺便选了一把好剑赔给谢晓元。” “残雪非是凡物,我试着用沉沙玄晶和金沙龙晶将剑身拼接,又用灵气将其固着,将它镇在这九老洞的千年寒潭水中,如今总算是将剑身修复,还好赶上你出关。” 李忘生细细摩挲那剑身,剑身虽已拼接完好又成了剑形,但还未彻底养好,细看下表面还有几处断痕。 “这剑表面还有些裂痕,师兄锻工不精,只能修到此状。日后用灵气长养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复原。这剑原是神兵宝刃,如今也只能做个寻常挂饰了。”谢云流说着将剑拿了手中,又加了一层灵气,将剑收进鞘中,这鞘与剑严丝缝合的,恰到好处,他又低头将剑小心地别在李忘生的腰间,“残雪本是我从你手中抢来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师弟,我们……”剩下的话实在牙酸,谢云流觉得矫情至极,话到嘴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抬起头却和李忘生的目光对个正着,他正安安静静看向自己,眼中波光闪动,映出的全是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心里悸痛,忍不住将人拉入怀中,剩下的话便没什么说不出口了,“是师兄不好,这些年,让你辛苦了。” “忘生不觉辛苦,只是……很想师兄。”怀中的人环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回抱。 谢云流抱着这块温润的暖玉,只觉得这暖流从四肢百骸一路流到了心里,抚平了心中的褶皱,这一刻,他漂泊许久的心终于从浮空中落回了归处。 两人相拥良久,终于分开,李忘生又忍不住将剑抽出,仔细看着,那剑刃虽有裂痕,但锋刃依旧雪亮。来来回回把那剑摸了好几回后,李忘生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剑收入鞘中,道:“师兄,忘生以为,残雪修成这样便好,这纹路倒像是修饰剑身的花纹一般好看。” 谢云流的嘴角浮出笑意:“你惯会安慰人。” 却不想李忘生又道:“其实忘生也有一把短剑,很久以前便想要送给师兄。” 这倒换成谢云流好奇了。现在想来,他有意或无意送给李忘生的东西不算少数,但李忘生喜欢他这么久,却把一颗心藏得严严实实,除了生辰时和别人例行公事一般送的东西,就再没送过他什么礼物了。从前他虽偶有不满,但不明其因,也就罢了,现在两人已挑明心思,他总算是明白从前那些不满因何而来,忍不住怨道:“李忘生,你总这样藏着掖着,也不能全怪师兄不信你。” “……师兄教训得是。” “你又敷衍我!” 直到李忘生牵住了他的手,谢云流才消停下来。两人从九老洞一路向太极殿走去,山中风雪正浓,风景如旧,心境却又大不一样。两人走得极慢,终是能敞开心扉,相互诉说着许多对方不知道的往事,等走到太极广场,已快到晚上,谢云流留下的生太极和吞日月已经失效了,又有三三两两的弟子在广场上切磋。 到了太极殿,卓凤鸣等人已经离开,李忘生带着谢云流走进卧室旁的一偏房,却是个储物间,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全是一些旧物。当年他送李忘生的诸多物品,居然还被那人妥帖摆放收藏着,连某一年上元节,他送的花灯,已经褪色泛黄,也没被扔掉。 谢云流大受震撼,又不禁美滋滋道:“师弟,你便这么喜欢我?” 李忘生任由谢云流在屋内打探,只是白净的脸皮又红了。 谢云流更在衣柜中,发现了一件玄黑的道袍,心道这便是李忘生穿着教谢晓元剑法的衣服了,拿出来隔空往李忘生身上比划几下,暗想,师弟还是穿白衣好看。见李忘生正弯着腰,衣服勾出腰背姣好的线条和好看的蝴蝶骨,一时心动,走到李忘生身后,不管不顾抱了上去。 李忘生已经从柜子里找到了那柄短剑,小心将包裹在外的布解开,露出了黑色的剑鞘,一见那剑鞘,谢云流从他背后伸手一捞,迫不及待地将它夺走,霎时剑已出鞘,谢云流拿在剑手中挽了几个剑花。他很少使这么短的匕首,倒也觉得有趣,再仔细打量,这剑比残雪还长了几寸。剑锋不似残雪锋刃雪亮,只泛着冷淡的青光,幽深沉静,忍不住问道:“师弟在何处寻得此剑?” “少时在空雾山寻得的。” “我怎从未听你提及过?” 李忘生道:“那日师兄下了山,我练剑时误入了空雾峰,在山中捡到此剑,当时心里觉得此剑惊奇,又想着师兄喜爱收藏刀剑,定会喜欢,本想送给师兄的。” “那你为何没送?”谢云流心里不是滋味。 李忘生叹道:“师兄,你仔细瞧瞧。” 谢云流将那剑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这剑自是不如残雪那般的神兵,然而比起一般的玄铁剑,却又好上太多,几十年也未生锈,便可看出乃是上品。李忘生年少时,还未见过许多神兵宝具,定也不会因这剑普通而送不出手。 谢云流又将剑插回剑鞘后,打量起那剑鞘的凹凸花纹,终是发现剑鞘上发现用小篆刻着的两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猛地看向李忘生,却见李忘生些难过地别过了脸。 “正如师兄所见,便是这两行字,叫我怎么也送不出手了。”百般情绪涌上了心头,李忘生缓缓道,“被这两行字道中了少年心思,不知该如何解释,亦不知师兄知道后会如何看待我,便干脆将它藏了起来。” “现在想来,当初要是送给了师兄便好,或许……” 或许依旧阻止不了谢云流的出走,但是否能让他相信,他的师弟一直深深爱慕着他,绝无可能构害他,那他在异国他乡的漂泊中,便不至在怨恨中度过,至少,纯阳一直都是家。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李忘生的思绪被谢云流打断,那人已经红着眼睛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推至墙边。 李忘生心道,他果然又让师兄生气了,却不想谢云流的吻已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结(16)(??ω?)?嘿 16 那一串吻落在李忘生的额头,眼角,脸旁,最后深深吻住了他的唇,这次没有心魔作祟,谢云流直接撬开了他的牙关,四瓣唇难解难分。那手也没停着,已扣在李忘生的腰上,轻车熟路地解了腰带,探进衣襟,一寸寸揉着他的肌肤。 谢云流的感情向来直白浓烈,这唇和手仿佛带了火,烧得李忘生的身体快要化了。谢云流恨不得将李忘生亲晕,而他那好师弟也如他所愿,身子越发软了,任由他搓扁捏圆。待他放开李忘生后,那人已卸了力,只余着力气靠着墙仰头喘气,正好又被他叼住那颤动的喉结。 李忘生呼吸艰难,命脉被谢云流咬住,却未反抗,只温顺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谢云流在那雪白脖颈上留下一个个吻痕后,方缓了攻势,在李忘生耳边咬牙切齿佯怒道:“忘生,你我蹉跎几十年,弄到如今这般田地,我看谁也别想脱了干系。”说罢那搁在他腰上正作乱的手一撩,便将李忘生的外袍剥开,扔在了地上,“你认不认?” “师兄……我认……”李忘生双颊绯红,身体微微颤动,已被那煽风点火的手弄得情热,连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外袍脱去后,里襟微微敞开,隐隐约约露出玉一般的肌肤,半遮半掩,风情尤甚,勾得谢云流浑身的邪火都往下窜去,终是将李忘生扛在肩上,便走到一墙之隔的卧房,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谢云流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不加遮拦的赤裸目光一遍又一遍在他身上扫过,看得李忘生一阵羞赫,他并非没有见过谢云流这样的眼神,可这一次到底是不同了,他和师兄已互通心意,结为道侣,想到这,一向清冷禁欲的身体越发guntang,变得颇有些欲求不满了,某个地方颤巍巍地抬了头,李忘生察觉到身体的变化,难为情地想要转过脸,却被谢云流用手捏住。 那人俯身跪趴在他的身上,鼻尖抵着鼻尖,丝毫不掩盖那灼热的目光,暗声哑道:“好师弟,你真该好好瞧瞧你这样子,倘若师兄当年看到你这副模样,哪里还走得动路?不得死在你身上?” “师兄,不可妄言…”清修出尘的道子何时听过这些露骨浑话,不禁瞪大了眼睛,脸和身体却更热了。谢云流勾住他的衣襟,轻轻一拉,将他白玉般的肩膀露了出来,guntang的吻便落在了肩上。 “他咬过你这里。”本来轻柔的吻变得用力,犬齿在那人的肩头也咬出了一个血印子,丝丝腥甜的味道传到谢云流的嘴里,却让他更为兴起,体内的凌虐欲悉数而出,用牙齿在李忘生身上留下更多的艳红痕迹。 李忘生吃痛,许久反应过来“他”是谁,胸口却又传来一阵酥麻的刺激,嘴里溢出一声低吟:“啊……师兄……” 原是谢云流已经啃完他的锁骨,又往下含住了胸前的红樱。先前几次便发现李忘生此处异常敏感,便更加大力得辗转吮吸,将那软rou弄得坚硬挺立了。 “他舔过这里吗?” 手下也没没忘了抚慰另一边,身下的人只不住摇头喘息,渐渐抛弃了矜持,抬腰挺胸往他嘴里送,双腿也不住并拢摩挲了起来。 “这里呢?”那牙齿已在他胸腹间划下一道道蜿蜒淡红曲线,又咬在他的侧腰,李忘生如触电般抖了起来,谢云流便按着他的腰,留下一圈牙印。 “这里呢?”那唇已挪到了他的大腿根,轻易地将那处嫩rou印上自己的痕迹。 “师兄……呜呜……不要这样……”李忘生只觉得谢云流要将自己给吃了,而谢云流也的确如此做了。低头含住那早已挺立的玉柱,酥麻的快感从身下传到全身,然而心里上却接受不了一直敬重爱慕的师兄做这样的事,一时冰火两重天,李忘生扭着腰想要抗拒,却只是把那物更深地往谢云流嘴里送,被灼热的口腔包裹着,快感沿着四肢百骸蔓延,爽得头皮都在发麻,但几十年清修禁欲的习惯却让他本能地想要对抗身体的快感。 “怎么,你不愿意?”谢云流舔得那柱头不住冒出yin水,便换了手按着前端用力搓揉。 “嗯……师兄……用手就……可以了……” “不把你伺候舒服,如何展示师兄的诚意?”谢云流又低头往他的大宝贝上亲了一口,“他能做到吗?” “师兄……莫再和自己……啊……” 谢云流已不管不顾地再次含了进去,牙齿刮过那物的表面,激得李忘生惊喘连连,下身越来越涨,心觉不好,想要逃开,但腰被谢云流掐住,那命根子又被他叼在嘴里,如何逃得开,脑中白光一闪,竟就射了出来。几滴白浊挂在谢云流嘴角,顺着他好看的下颚线滑至下巴,偏偏那人一双可以烫死人的桃花眼还带了些调笑地看了过来,李忘生脸皮薄,一时难以承受,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 “忘生,你这双修功夫,实在生疏得很,这阳元随随便便便给了师兄,日后如何精进?” “师兄……不要再说了……”李忘生难堪道。 他从指缝里看着谢云流,那人额前散着几缕鬓发,被汗粘住,显然因为忍耐已热得不行,一身道袍倒是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那人做这些事好似总是忘记脱自己的衣服,论剑峰上也是如此。谢云流忍得难受,身上又热,便伸手抽了自己的腰带,道袍散了开去,李忘生却突然希望他不要再脱了。 谢云流不知怎的便猜到他心里所想,拉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忘生想看师兄穿着道袍cao你?” 李忘生的脸红透了,却还是诚实地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 “哼,你果然只喜欢我这样,”谢云流咬着他的耳朵恨恨磨牙,“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两个都喜欢,两个都想要?分明在骗我。” 李忘生摇着头,想要反驳,谢云流的一只手指却已经探进来了,熟门熟路就按在那一点上,他便只能拼命压抑住要脱口的呻吟,哪还说得出半句话。 “这次便依了你,日后休想我再穿道袍。” “师兄……我不是……啊……” 一回生二回熟,谢云流没捣鼓一阵,那冗道便湿湿软软,肠壁吸着他的手指,似是邀请。谢云流掀起下摆,只露了那孽根出来,拉开李忘生的腿便插了进去。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的身体变得无比契合。谢云流握着那窄腰抽插数下,那双上腿便缠到自己腰上,他舒服地叹了一声,下身动着,又去亲那人的脸,他的师弟已经双眼迷离,蹙着眉咬着唇,却总能泄出几声颤音,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看,此时李忘生也已情动,见他的唇贴了上来,也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想去亲他。 谢云流堵着李忘生的唇,又凶狠地往里插得更深,那人随着他的动作抬起胸,整个身体都本能地在他道袍上蹭着,一双腿将他缠得更紧,哪里还有纯阳掌门半点矜持的模样,这换了谁能忍?他将李忘生抱在怀里,换了跪坐的姿势,胯下那宝剑一寸寸顶了进去,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在一起。 李忘生抱着谢云流,随着他的动作沉沉浮浮,本已痕迹斑驳的脖颈也被他叼住,想张口呼吸,吐出的却是已经带了哭音的呻吟。 后面被谢云流顶弄着,前面蹭在那棉质的道袍上,发泄后垂软的柱体已又起立,在本来洁白的道袍流下水渍的污浊痕迹。谢云流偏还空出手弹了弹他的坚挺,调笑道:“忘生,你瞧,你把师兄也弄脏了。” “师兄……呜呜……”李忘生彻底放任了身体的本能,哭着叫了出来,后xue又一阵紧缩,夹得谢云流爽得发麻,那人便抓着他的臀部,往下按了按,又惹来那人一阵更为甜腻的呻吟。 谢云流身上的道袍在拉扯中散开,露出胸口结实的肌rou,李忘生情热难耐,抚上他的胸膛,也不管不顾地在他胸口亲了一口,比起那身道袍,谢云流裸露的rou体还是更有吸引力,李忘生似已经忘了先前还想要谢云流穿着道袍cao他的事。谢云流的身体本就偏热,汗液已将内衫打湿,李忘生探手进去,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胸前的肌理,又下滑到腰腹处,手指明明还带着凉意,却似在煽风点火。李忘生将谢云流的内衫剥去,随后便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李忘生即使情热时依旧身体偏凉,肌肤相亲的感觉让谢云流舒爽得也忍不住喘出声来,又狠狠顶弄十下,把李忘生顶得喘息连连,软倒在了他怀中。 “看来你还是喜欢师兄什么都不穿,嗯?” “师兄……师兄怎样……忘生都喜欢……” 搂着心上人身体,听着心上人的告白,见一向矜持端庄、冰雪寒梅似的师弟因为自己而甘愿沉沦,化做一汪风情万种的春水,谢云流的心里已经汹涌滔天风火大作,他搂着李忘生的腰,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中,拆吃入腹了才好。额头的汗滑到两人身体的贴合处,烫得李忘生不住发颤,亲吻索求。 欲海沉沦,欲壑难填,总是想要,想要得更多,想就这般抵死缠绵,至死方休……两具赤裸的身体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忘却了所有,好似要用一夜欢愉来弥补那错过的数十载岁月,却如何能够? 自然如何都是不够的。 结(17)(完)一起走吧~ 李忘生从未如此放纵过,到了后半夜,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不知被谢云流翻来覆去折腾了多久,直到腰被撞得快散架了,嗓子也喊哑了,那人才放他睡去。一夜颠鸾倒凤,意乱情迷,到了第二天例行醒来时,却觉得从没如此累过,连骨头都像被碾断了一般。 然而李忘生转头便看见谢云流近在迟尺的脸,听见那人轻轻的呼声,又觉得心里无比安定,忍不住用手隔空描绘着那斜飞剑眉,顺着眉骨到了那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便是那两片闭着的薄唇,已不记得夜里亲吻那薄唇多少次,此时仍忍不住想要贴上去,却不想刚刚靠近,谢云流便睁开了眼睛。 李忘生被那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看个正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兀地红了,却没想到谢云流翻了个身,将他困在身下。 “想亲便亲,偷偷摸摸作甚?” 谢云流好似又来了兴致,将李忘生的唇亲的红肿,才放开他,手却不规矩地又探进被褥里。 “师兄,即使是合道双修,也该节制一些。”李忘生出口阻拦,声音已沙哑不堪,何况昨夜他们真的在双修吗?情到浓时,早已忘乎所以,他两分明只是在单纯地……欢好……想到这些,李忘生脸更红了。 谢云流刚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师父的屋子怎如此凌乱,难道进贼了?咦,这不是师父的外袍,怎也在地上?” 那声音一下警觉起来,谢李二人甚至能感受到屋外道士身上传来的杀气。 “是素天白,忘生,你的好徒儿打断我们的好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谢云流咬着李忘生的耳朵道。 素天白此时也听到了谢云流的声音,这才知道师父屋里的“贼”是何人,燥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马飞出屋去,只是他还未动,一道强大又温和的气劲墙已至他面前,将他送至了太极殿外,他将将退出房门,又听到谢云流说:“这个时候你就知道投怀送抱了?” ……师父为了我到底付出了什么?!素天白站在太极殿前,连风雪拂面也盖不住脸上的热意,脚下更如千斤重。原来李忘生离开纯阳后,便是他和林语元在打理太极殿,本来这日该轮到林语元来收拾屋子,然而早上他路过老君宫时,却被上官博玉叫住,说林语元今日不方便,让他代劳,顺便将李忘生放在屋里的药材给带出来。 现在想来,上官博玉当时的表情就不太正常。 博玉师叔,莫要害我!素天白在心里默默流泪,末了又担心卓凤鸣他们进来处理事务,若再打扰到谢云流,只怕师父今天都不能起床了。素天白只得艰难平复下心情,装作扫雪的模样,守在在太极殿前。 谢云流觉得好笑,探身往窗边看了看,笑道:“忘生,你这徒弟,倒和你这性子一模一样。” 这一探,那宽肩窄腰的背影暴露在李忘生面前,匀称紧实的肌rou煞是惹眼,只是上面除了让人脸红的抓痕之外,还有如烙印般的伤痕。 “师兄,”李忘生知道那是雷击伤,一时心如刀割,轻轻摸着那伤疤,问,“还疼吗?” 背部早已不痛,谢云流本见不得李忘生那副表情,但没想到伤疤处异常敏感,被李忘生一摸,酥麻瘙痒的感觉从背部蔓延开去,挠到他心里去了,于是谢云流有了另一番计较。 “雷劫伤当然还会痛,但师弟帮我舔舔,或许伤口便不痛了。” 没想到李忘生真的从善如流地舔了上去,濡湿的触感贴在雷击伤的烙印上,倒真如过电一般让他浑身酸爽,谢云流身上好不容易熄灭的火苗又一次熊熊燃了起来,心想,今天还是别起床了。 -- 于是一晃神便已日上三竿,早上这回,谢云流念着李忘生辛苦,便好好同他一道双修,见他面色终于有所好转,又帮他揉了揉腰,顺了顺脉络。温存许久后,谢云流总算是舍得起床了,他两的道袍已是污浊不堪,他便走到外屋披了李忘生那件玄黑道袍,又出门指使素天白打来雪水清洗。 李忘生虽然身材削瘦,但衣物大多宽衣广袖的,谢云流穿着他那身道袍倒也没有多不妥,甚至觉得还是自己穿这身更为合适。谢云流帮李忘生也清洗了一番后,见他仍旧疲惫,便让他再多休息会,自己走到外屋将屋内收拾好后,拿着那短剑又把玩一阵,插至腰间,才推门走出太极殿,只觉得雪光明媚,神清气爽,人生许久未有如此快意了。 素天白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太极殿前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空无一人,一片寂静时,忽然从空中传来一阵暴喝。 “臭小子!就知道欺负忘生!” 只听到这个声音,谢云流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个道人踩着云翩然而下,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吕洞宾。 “师父,弟子恳请师父同意我和忘生结为道侣。” 吕洞宾吹胡子瞪眼睛:“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来问我这个师父作甚?” 谢云流却梗着头道:“师父,弟子是认真的。” 屋内的李忘生听到动静,顾不得自己腰背酸疼,跑到门前,见谢云流跪着,便也跪了下来,道:“师父莫怪师兄。忘生亦恳请师父同意我与师兄结为道侣。” 吕洞宾只得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你两的心意,做师父的岂会不知,都起来吧。”两人起来后,吕洞宾见谢云流笑得一脸满足地去牵李忘生的手扶他的腰,只觉得无比碍眼,酸臭得很,又忍不住拿浮尘抽他,痛得谢云流东躲西跳。 见谢云流总算收敛了,吕洞宾才郑重道:“为师此番回来,是要两样东西交给你们。” 吕洞宾带着谢李二人缓步行至空雾峰,山峰中雾气四溢,寒冷非常,再往深处,便来到玉华池,但见池中插着一对双剑,剑身周围流光转动,泛着冷蓝的微光。 “这是‘画影’。”谢云流哑然。画影是他少时偶然拾得,当时便觉得此剑定是神兵,喜爱非常,却被吕洞宾收走,禁止他使用。彼时吕洞宾告诉他此剑名为“画影”,与“腾空”乃是上古颛顼锻造的一对双剑,却因与“腾空”分离太久,剑心悲鸣,又杀伐太重,剑上怨气日积月累,沦为妖兵,又言他行事偏激,易入迷惘,心境不适合此剑。 后来种种,也证明吕洞宾所言非虚。 只是现在再看那剑,曾经环绕的妖邪气息已不在,剑在匣中,依旧能听见剑鸣之声,但却势如龙吟,那么洗去这剑的怨气,自然便是因为它遇到了另一柄剑——腾空。 “你离开纯阳后数年,忘生在西北大漠寻得腾空,”吕洞宾道,“寻得腾空时,它也比画影好不到哪去,亦沦为魔兵,为师便将这两把剑镇在这玉华池中了。日积月累,两剑阴阳相和,渐渐洗去了剑中戾气。” 谢云流转头看向李忘生,见对方亦看向他。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这两把剑正好是你二人寻得,寻得剑时,双剑失伴,剑心蒙尘,如今孤剑复而成双,你二人亦尽释前嫌,结为道侣,心境大不同往日,道心已成,情义难毁,为师此时将双剑交予你们,再好不过了。” 吕洞宾说罢,运功将画影腾空从玉华池中取出,两剑相缠相绕,从寒潭之中跃出,一时激荡剑气溢满峰中,光华流转,落在了谢云流和李忘生的手中,两人下意识拔剑出鞘,但见刃如青霜,刹那间听见了龙吟鹤鸣。 谢李二人一时感慨,欲拜谢师父,然而再抬头时却哪里还见到吕洞宾的身影,只留下飘然云迹和缥缈话音。 “哈哈,为师去也。云流,忘生,良辰好景,莫再辜负。” -- “大师伯,这一招剑法弟子仍有不明之处。” “去去去,自己一边自行领悟去,”本已经随手打发了纯阳弟子的谢云流,想到答应了李忘生的事,又把那弟子喊了回来,“罢了,你再使一遍给我看看。” 没想到却引来了更多的弟子:“大师伯,也再教教我吧。” 谢云流何时如此好脾气过,拼命忍住心中的不耐,哼,若不是答应了李忘生…… 原来两人得了画影、腾空双剑后,谢云流便想拉着李忘生下山,谁知李忘生却坚持要学会御剑术再离开,谢云流想教他,却反而被李忘生打发过来教纯阳弟子武功,那人说什么几十年做梦也是梦到大师兄教习弟子练剑的情景,叫他拒绝不得。而纯阳弟子们知道谢李二人不日便会离开纯阳,恨不得每天十二时辰都黏在谢云流身旁讨教剑术,让他烦不胜烦,算起来他这几天连见李忘生的面都很少了。 但没了他的纠缠,又卸了一身事务,李忘生终于得了闲,能安安静静练剑了。 打发走最后一个羊崽子,谢云流恨不得立刻飞去百尺峡,心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师弟拐走。 然刚刚踏上百尺峡的崖边巨石,想要跃过那百丈深渊,谢云流却听见了一声鹤鸣,只看见前方卷云中渐渐勾勒出一个影子,剑气破开雾气,却是李忘生乘鹤而来。谢云流见李忘生一袭白衣道袍,宽衣广袖,莲冠高竖,眉间一点朱砂,真像是天仙下凡一般,然而这天仙却正带着温和笑意看向他,不知比传说中高傲冷漠的神仙们生动多少。谢云流再仔细看,那仙鹤又哪是真的仙鹤,而是腾空的剑气化形。 “师兄!”鹤背上的人唤他,似在邀请。 谢云流知道李忘生已练成御剑术,心中欢喜,足尖一点,也跳在那剑气凝成的鹤背上。 这便是要离开了,空中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李忘生恋恋不舍回头看着那呆了大半生的地方,却被谢云流一把揽在了怀中。 “忘生,你可知晓,师兄少时下山,每每看到精巧玩意,繁花好景,或是遇到有趣之人,便想,若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忘生,我亦知你总是放不下纯阳,日后我们常回来便是,若发现哪个羊崽子不认真练剑,便罚他在行天道里洗澡,你看可好?” “师兄说笑了。” “那师兄便再问你一次,忘生可愿与师兄一同修行,四海云游,再看看这人世好风景?” 谢云流定定地看着李忘生,眸中温柔如水,见那人亦看向自己,脸颊微微发红,眸光闪动,嘴边勾起温暖的笑意。 “忘生求之不得。” 谢云流心花怒放,情动不已,他便一边侧头去亲李忘生,一边抽出画影,剑气凌风,画出一道太极符印,泼墨于天地,助那仙鹤再上一程。 仙鹤振翅腾空,扶摇而起,天地皆高,群山皆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