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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就能煮好。”他定定看着我,目光中既有探究,也有犹豫。“你别多想,我正好也饿了。”我起身去烧开水,“还有,我每天都是两点以后才睡,有时候通宵不睡。”他明显误会了。☆、第十七章事儿先生用眼神告诉我,他在质疑我的动机——等候也好,夜宵也好。相处不到三个月,我还不至于忘记——他对我没兴趣。我无声地笑了。差距摆在那里,我哪敢自作多情。“你......我真没多想。”他靠在沙发上,声音暗哑,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我聊天,“你是习惯晚睡,还是有睡眠障碍?”睡眠障碍?我有过多次连续七十二小时不合眼的经历,岂是轻飘飘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失眠。”“去医院看过吗?”“看过。”我盯着锅里的水,“医生翻来覆去就那几条建议,运动,数羊,听音乐......治标不治本,我嫌麻烦,现在懒得去了。”“......这么严重?”事儿先生听懂了,“开药了吗?”“还好吧。”锅里的水泛起泡泡,我开始下馄饨。“医生很小气的,每周只能开出一板安眠药,仅够五天的量,还要挂号和排队,折腾小半天。”“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他的表情开始严肃,“每次吃几粒?”“起初是一粒,后来是两粒。运气不好的话,两粒也睡不着,所以我现在也就不吃了,能睡着就睡,睡不着就玩玩手机。”我转身看着他,“你就当我讲了个段子,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除了陆医生,没人知道我是只夜猫子。事儿先生与我住在一起,与其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把他吓着,不如及早提醒他一声,省得日后麻烦——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我会站在阳台上抽烟。馄饨煮好了,我分成两碗。切两根香菜,淋几滴香油,再添上一小撮儿虾皮。“过来吃夜宵。”全部收拾完毕,已是凌晨三点。出乎意料地,我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我睡得很沉。一夜无梦。一觉醒来,竟已过了上午十点。没做早餐,不知道事儿先生吃了什么,冰箱里好像也没什么存货了,唉。我拨通了陆医生的电话,语无伦次地向他报喜——深度睡眠七个小时,创下三年以来的新记录。“那真是恭喜你了。”陆医生笑道:“听得出来,你最近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啊,或者说,你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挂了电话,我琢磨了很久。研究生毕业,算是人生目标?还心理医生呢,太扯了吧。初稿顺利通过。消息传开,二世祖打来了贺电。那口气,好像我中了五百万彩票,绝对值得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我就此开始怀疑人生,陆医生的结论不无道理——我是有多不靠谱。在外人眼里,我的追求恐怕仅限于此——毕业。弯弯甚至亲自到场,以示庆祝。差一点忘了,她是不请自来。开门的一瞬间,低筋面粉和进口奶油顺着门缝一溜烟儿被扔了进来,满满几大口袋,吓得我和饼干齐齐朝后退去。“汪呜呜呜......”饼干躲在我背后,冲着弯弯直叫。“这就是饼干?”弯弯大笑,“让奶油吓退的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怎么说话呢。”我蹲下去安抚饼干,“饼干是怕你,怕你好吧!”“得,我就是一屠夫,专门杀狗的。”弯弯夺门而入,“累死我了,二世祖那货不是个东西,哪有让女孩子干粗活的。”“女孩子?”我眼角一抽,“你确定发音准确,不是女汉子?”弯弯揉着胳膊,“我分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欸,你家雇保姆了?干净了不少啊。”“.......”“二世祖给你打过电话了吧,”弯弯径自换上拖鞋,“你别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他那是试探你呢。”弯弯向我讲明来意。二世祖的一个同学,在A城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商店,生意做得不愠不火,食品出现大面积积压。小老板无法,只得求助于朋友圈,被二世祖给看着了。二世祖向来古道热肠,但凡能帮一把的,哪怕是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小学同学,他也是有求必应。在我披星戴月撰写初稿的时间里,二世祖带着弯弯去小商店里溜达了一圈儿,买了些距离保质期尚有一段日子的米面粮油,直接送去养老院。又看到库房里堆积成山的奶油、抹茶和巧克力,一拍大腿,给娃娃们做饼干啊。至于这饼干嘛,自然是由我来做。“你的生活质量明显提升了啊,连矿泉水都换牌子了。”弯弯自顾自从冰箱里拿了瓶百岁山,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二世祖说了,原材料有的是,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做好以后,我们给爱心庄园送过去。”弯弯这丫头自幼父母离异,亲娘改嫁,不肯带她。她爹穷困潦倒的时候,她跟着吃苦受累。后来她爹成了暴发户,她顺理成章跟着享福。她打小就不爱学习,成绩很一般,好不容易从一所不知名的三流大学毕业,胡乱找了几份工作,总是做不到三个月就辞职。弯弯爹怕她整日无所事事,跟社会上的混混学坏,就把她送到烹饪学校,想让她学一门傍身之技,今后再怎么不济,至少能开个小饭馆儿,糊口不成问题。对于小学都没能毕业的弯弯爹而言,这是他cao碎了心想破了头,替弯弯谋划出的一条康庄大路。第一次见面,正值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弯弯靠在餐台上,递给我一支烟。她的眼中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笑容跋扈,热切真诚,唇彩涂得浓重艳丽,一颦一笑间,竟和闹闹有些神似。我心中莫名一暖,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叼进嘴里。烟草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因为她,我染上了烟瘾。弯弯经常逃课,偶而来一次,也没心思学做菜,动辄拉着我去墙角抽一支。一来二去,她跟我混熟了,下课带着我去吃街边摊、唱KTV、逛商店。那段时间,她喜欢上一个在基金会实习的男孩,三天两头往基金会跑,能干点什么,就跟着干点什么,只为找机会跟男孩搭上句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男孩非但没看上她,还把工作给辞了。弯弯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男孩没追上,她也不以为意,再找呗。天大地大,总有合适她的那一款。周围的人,包括我和弯弯爹在内,谁也没想到,这份工作歪打正着,竟被她做了下来。弯弯和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