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翼谷美术馆

    早八点，穿上黑白拼接裙，将带卷的中发别在耳后，戴上珍珠耳钉。项链是玫瑰金，最奢华的部分是前端那颗黑珍珠。没有手饰。包是最近正流行的组合款，买下所有型号，随意组合。比起高跟鞋，冯知婉更喜欢平跟。平跟凉鞋是黑白色，只有五六根带子，在脚背处有个花色斑驳的大蝴蝶结。

    出门前，调整妆容，只要让自己看上去很有精神，不需要多做修饰。酒店装修很有格调，墙壁多是几何纹样。电梯内有柑橘清香，舒缓的音乐陪伴着孤独的人。前台会向每位客人致意，总是面带微笑。

    24-7是一家独具风格的酒店，冯知婉一年前就在这里住宿体验过。从这里到目的地翼谷美术馆，只需要搭乘公交车131路，无需打车或者驾车。

    翼谷美术馆比想象中更大。听林总的女儿林文娜所说，每年都会有许多国内知名美术创作者，在此举办画展。冯知婉不懂艺术，看觉得这里的每幅画都不好看。

    冯知婉停在一副莫名其妙的画前。这画说不出什么水平，用夸张粗狂的线条勉强勾勒鱼、手、刀的形状，大片橙红铺在纸面，看不出创作者到底是什么意图。

    “真……”丑啊。

    “你也喜欢这幅画吗？”

    一个和缓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让冯知婉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不，我不喜欢，最近收藏的画集叫做《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游戏设定集》，没什么艺术造纸，看不懂真艺术。

    那个女生以为冯知婉沉浸在画中，第二次发问的声音偏柔和，听上去很开心：“你也喜欢这幅画吗？”

    冯知婉转过身，看向站在身边的女生，随即摇摇头：“我没什么艺术造诣，只是觉得这幅画很有意思。”

    那女声得意地哼哼两声，说道：“你好，我是蒋函珠，也是这幅画的创作者，谢谢你的喜欢。”

    冯知婉佯装诧异：“你好，我是冯知婉。原来你就是创作者，没想到女性也能画出这么粗犷的风格，真的太厉害了。”

    蒋函珠双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地扭了两下身子：“这也没什么，要不是你慧眼识英才，也没人来看这幅画。我这幅画还是托关系才挂到这里的，根本没人欣赏。”说完，她瞅了瞅冯知婉。

    “画的真好看。”

    “是吧是吧，我哥还说我画不好，完全看不出在画什么，”蒋函珠看着她手里抱着的速写本，有些好奇，“我今年24岁，不知道你是jiejie还是meimei，还有，那个本子能借我看看吗？”

    “我今年28岁，当然可以借给你，函珠meimei。”

    蒋函珠脸红着接过速写本，不好意思地低头。速写本上多半是游戏角色，有些是某个角色在游戏中的场景绘图，余下的就是冯知婉通过大脑构造的虚拟美女图片。

    “真好看啊，”蒋函珠目不转睛，嘴巴也没闲着，“jiejie是绘画专业的吗？”

    “不是，只是比较喜欢，自学的绘画。”

    蒋函珠猛地抬头，倒吸一口凉气：“难道，jiejie就是传说中的绘画天才。”

    现在的网络社会充斥着二极管，夸夸怪，仿佛不允许人们具有辩驳精神。久而久之，大家对于夸赞的用词越发夸张，“千年的美女”、“万年的天才”让独具一格的东西越发廉价。

    “不是，要是天才，早就在这里办美术展了，不是吗？”说完，冯知婉笑着冲蒋函珠眨眨眼。

    蒋函珠完全不认同冯知婉的话：“你的画真的很好看，我可以帮助jiejie开办一场美术展。”

    冯知婉用手捂着嘴，忍笑：“还是算了，我是有正经职业的，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创作。”

    “jiejie是什么职业？”

    “我是芯片研发公司的高级员工，最近正在研发平板芯片和手机系统。由于手机系统在国内推广困难，不得不先自研发软件，制作生态，让用户拥有更好的体验。”当然，这些都是冯知婉的设想，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都是空口白来。

    蒋函珠听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跟上思路，最后还是硬生生憋出几个字：“听上去很厉害，没想到jiejie会是这个专业的。”

    冯知婉知道蒋函珠听不懂，也不会有兴趣，于是转头换了个话题：“你呢，是美术专业的吗？”

    蒋函珠狠狠点头：“我是油画专业的。”

    油画类似的上色法，在电脑绘画的通用叫法为厚涂。由于现在，非绘画专业的人也能画出精美图片，那些独属于专业人士的高端感在逐渐消失。

    “那就是奔着当艺术家去的了？很厉害啊。”

    “厉害什么呀，我带jiejie去看看真厉害的。”说完，蒋函珠强行拉着冯知婉到举办画展的地方。

    扑面而来的紫色、粉色，说不出来多少种更加复杂的色彩变化，仅仅只是用了这样的色系，就能创造出如此繁多的画。就算是，一窍不通的人，也一定会被这些画惊艳。这样的画，全世界太多了。它们甚至不如《艾尔登法环美术设定集》惊艳，玛莲妮亚是多么美丽。

    “好多月季。”冯知婉感叹。

    “那是玫瑰。”蒋函珠纠正。

    “国内市场上流通的玫瑰都是月季，正经玫瑰是某种月季的杂交种，国内目前应该没有。”冯知婉关注了央视农业，因此知道了许多平时用不到的小知识。

    蒋函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对自己的浅薄的知识面感到羞愧。她决定在回家后，将这个小知识告诉自己的哥哥。

    “jiejie，如果有人送你玫瑰，你是不是一定会想到这个？”

    冯知婉点头：“当然，我会告诉他的，毕竟送的花是什么，一定要搞清楚。”

    蒋函珠“哦”了一声，甚至都能想到冯知婉被送花后，浪漫场景变成生活小知识分享场景，是多么破坏浪漫。

    在聊了这么久后，目标人物终于出现。资料上分明写着柳项容很喜欢来这里看画展，没想到这位大少爷姗姗来迟。一看时间，都要快到吃中饭的时间。

    见到柳项容，蒋函珠忍不住皱起眉，拉着冯知婉离远点：“著名人物来了，我不想和他说话。”

    “他怎么了吗？”

    蒋函珠冷着脸，似乎非常不情愿谈及此人：“男白莲，超级讨厌，可是大家都觉得他很纯真。”

    啊？

    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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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有个造纸，是故意写错的，我知道是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