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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0

    尸毒那一次范宗上下哪能平安渡劫?所以我想这事肯定有误会,不如先看看药方吧!”

范祁山气在盛头,伸手下令:“药方拿来!”

一弟子颤颤巍巍的递来一张纸:“这,这是前几日谢,谢语栖给我们的,让我们替他熬药送去给老夫人的。”

范祁山怒气冲冲的拿来看了几眼,脸色却愈渐难看,末了将药方甩进谢语栖手里喝道:“你自己看!可是你写的?”

谢语栖展开药方,范卿玄与卫延也都朝药方上看,还未看完范卿玄的脸色就变了。

卫延诧异的抬头:“宗主……有什么不妥么?”

范卿玄侧脸看向谢语栖,开口道:“你这是何意……”

谢语栖抓着药方的手颤颤发抖,却无从解释,纸上白底黑字写着的并非是救命定魂的药方,有几味药材不一样,结合在一起却是另一种含有剧毒的药方。

定魂的药方他如今都还记得,要说药材他倒背如流,绝不会记错,只是纸上写的又形如铁证。如果药方作假,可这分明就是他的字迹,就连他自己都一时茫然无措,甚至有那么一瞬也认为这的确是他写下的。

范祁山盯着他,逼问道:“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来替骨清寒复仇的!说!”

谢语栖退开半步,却被范卿玄蓦然抓住,一双眼眸寒冷如冰,如同一把冰锥刺进他心底,那是一种忌惮又不信任的目光。

“连你也觉得我是处心积虑来复仇的么……”

“……”

见范卿玄沉默未语,赵易宁指着谢语栖骂道:“你还有脸问?你打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为了如意珠接近我们!居心叵测的利用洛家的事把范宗骗得团团转!杀了阳明尊,如今又来害云姨,简直罪不可赦!你们九荒都不是什么好人!六年前灭我赵家,六年后又对范宗出手,简直可恶,人人得而诛之!”

范祁山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直望着谢语栖道:“不论宁儿若说是否是实情,你助范宗除去jian佞是真,为玄儿解了七绝散毒也是真,看在这些的份儿上,多少留你几分颜面。如今云英劫数在即,为求积福,我今天不杀你,你赶紧滚出景阳!”

谢语栖微微蹙眉,他看向身侧沉默的黑衣男子,开口道:“范卿玄,你有没有什么话说。”

范祁山瞪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想如何?包庇这个害死你母亲的罪人么!你最好记着,他是你的仇人!”

谢语栖眼中划过一丝凌厉之色,低喝:“你住口!我问的是范卿玄!”他死死盯着黑衣男子,一字一句又问了一次:“你有没有话说?”

范卿玄摇摇头,似是倦极了,合目道:“你走吧。”

谢语栖发出一声冷笑,看着院子里一张张冰冷的脸,扭头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未曾辩解,如今恐怕说一句话都显多余,到头来他终究孑然一身。

第59章冬雪

谢语栖冲出范宗后,漫无目的的在景安街上晃着,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十岁那年,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了哪条街巷,竟只剩他一人。他瞥见街头有间挂着书画字卷的小摊,却没见摊主,倒是边上书画坊的老板在照看着。

往前又走了一段,却忽然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他闻声寻了过去,一直绕到了民房后的一处堆放杂物的死胡同,声音便是从那一堆杂物后传出的。

走近了听得出像是有人在□□。谢语栖伸手扒开那一片堆砌的废弃物,不禁微微一怔。

废弃物下藏着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神思有些游离,吊着一口气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谢语栖赶紧将他从废物堆里挖了出来,粗略的检查了一番,全身上下多出擦伤,已有不少发炎起了脓包,可最要命的是他心口那一对穿的剑伤,他甚至有些吃惊这男人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谢语栖费了些力气把伤者带回了城郊小屋,替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然后在他心脉附近下了几针,手法利落就像是家常便饭。

直到拔出最后一针,谢语栖手下微微一顿,有片刻的失神。就在几个时辰前,因为一次错针,如今他的手上随时都可能再负上一条人命。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到如此疲累孤独了,看着躺在床上还未转醒的伤者,他便靠在桌边发呆,未几就开始犯困了,眼皮沉重的不受控制的合上,几乎就在下一刻便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梦里他身处一片黑暗,不停的寻找着,却四顾茫然,一直在一个地方盘桓,永远到不了彼岸,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筋疲力尽。

不知盘桓了多久,远方忽然浮现出微弱的光芒,谢语栖不由朝那边靠了过去,走得近了,那光也变得足够大,并从光圈中伸出一只手来,向他摇了摇。

谢语栖亦伸出手,试探性的想触碰一下它,就在此时那只手蓦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道大力将他拽了过去,那一瞬仿佛失重的跌入深渊,朝着光芒的最深处急剧下坠。

浑身一个惊颤后,眼前陡然出现了自己小屋的景象,仍旧有些白晃晃的看不太清。

一人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道:“是你救了我么?”

谢语栖看向床上的伤者,短暂的迷惑后恢复了清醒,点头道:“感觉如何?”

伤者无力的笑了笑:“你一定是神医,我以为这一次我死定了……那一剑好厉害……你都能把我救回来,一定是华佗转世……”

谢语栖却笑不出,扯了扯嘴角算是个回礼道:“比你伤的重的人我都医好过,你这些小伤而已。”

伤者:“嘿,我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福,这辈子才会遇上神医你,我该谢谢老天爷。”

谢语栖不经意的从他手里挣开,起身去倒了杯水,随口问:“你叫什么?谁要杀你?”

一想到这件事,伤者就愁容不展,过了好半天才说:“我叫刘苑……那人我不知名字,只知道是,是……”

见他半天说不出后文,谢语栖也懒得搭理,笼着袖子出了屋子。

刘苑躺在床上,望着天顶出神,身上的伤口并不疼,反倒凉丝丝的,甚是安神。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思绪飘出许远,想到自己经营的小摊子,想到自己赖以为生的手艺,又想到那一天来找自己的公子。

“若是告诉了神医,怕是会拖累他,我孑然一身怕是也没这个能力复仇,等伤好了就去汴京做点小买卖,躲开范家该是没事了罢。”刘苑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时谢语栖端着碗药走了进来,咯哒一声放在了桌上,抬眼看向他:“躲开范家是什么意思?”

刘苑微微一愣,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随口说说的,我做点小生意,卖些仿制品,怕人家名门来赶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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