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元初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白褂子、带着厚厚黑框眼镜，一身实验室研究员打扮的人，站在密密麻麻的仪器堆中，观察着她。 研究员看到她醒来，半耷拉的眼一下瞪圆，匆匆在本子上写下什么，手舞足蹈的跑出门去，那样子简直就是人类早期驯服手脚实录。 元初没忍住笑出声，气泡在她眼前缓缓升起。 「等等，气泡？这是什么鬼地方？」 环视一周，元初才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泡在一个充满透明液体的罐子里！ 她的头上、胸部和腹部还插着许多管子，链接在巨型罐子的顶部和底座，呼救的声音被液体淹没在喉咙里。 「奇怪了，我竟然不用呼吸！」 「我不是在上课打盹吗？」 元初把被拐卖、失忆、碰到疯狂科学家的戏码全在脑中过了一遍，正在水中凌乱之际，门外哗啦啦跑进来一大群手里拿着记录本的人，瞬间把罐子围的水泄不通。 再怎么说元初也是个心理正常的女孩子，一丝不挂的被围观，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快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啊啊啊啊啊π_π」元初在心中无声呐喊。 人群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打量着元初，他苍老的面颊因兴奋涨红，眼里闪烁着光芒，比白嫖了一顿疯狂星期四还要明亮。 “星历2985年，2月32日，”老者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带上了哭腔“仿生人H9859号，成功苏醒！” “教授，是否为她植入记忆？” “植入！” 一个研究员闻声按下一台仪器上的按钮，随后冰冷的机械女音响起：“即将为编号H9859植入记忆，代号‘元初’，倒计时5、4、3、2……” 困意席卷全身，元初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只记得周围那群陌生人热烈而又疯狂的目光。 “好真实又奇怪的梦，”元初醒来后，闭着眼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会一定要去网上提问‘突然被疯狂科学家抓住实验怎么办？’” 元初躺在床上，听到冰冷的机械音又一次响起： “开启模拟呼吸系统” “开启语言系统” “开启感知系统” “加载记忆中……” 元初猛然睁开眼：“马的，不是梦？！” 她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温骤降，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简直就是摆设，冷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四周是一模一样的白墙，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元初一人。 看起平平整整的墙突然被推开一条缝——又是一群穿着白褂子的人走进来，不过这次他们全都带着面罩，只露出眼睛来。 元初再也不想看到白色的东西了。 “你叫什么名字？”研究院问。 “元初”元初如实回答 “现在是哪一年？” “星历2985年？” “你的家在哪？从事什么工作？” “我家在……” 家在久林大街263号，职业是一名设计师，在福利院长大，没有家人，但在学生时期认识了不少要好的朋友，出现在这是作为志愿者来参加一个科学实验，奖品是我一直很想要但买不起的微型潜水艇。 但元初同时又清楚的记得，就在15分钟前，我还在教室里昏昏欲睡，她快速的把自己从小大的事情简单回忆了一下，发现两段记忆同样真实无比。 一旁的研究院拿着笔，静静的等待元初的回答。 “好冷，好饿……”元初抱紧胳膊，一副冷到不行的样子，小声地问他，“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元初默不作声，把身体缩成一团。 “……算了，急不得，先带她出去吧。”另一个研究院说。 元初跟着胸前写着“阮洁”的女人走出房间，明亮的走廊两侧是复制粘贴一般的门，一路上见到的所有房间门上都写着1。 「既然都一样为什么还要挂上号码牌？」 元初心中疑惑，完全没注意到阮洁停了下来，撞在她的背上，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掺杂着一些血腥味。 “啊！！！！！”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阮洁尖叫着弹开，双手挡在身前，手里紧紧攥着胸前的吊牌，像被踩了尾巴的动物。 阮洁确认元初没有其他动作后，才逐渐放松下来。 元初不敢贸然上前查看：“你还好吧？” “可能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吧，不妨事，跟我来吧。” 阮洁将元初领进走廊里一个房间，室内摆放着桌椅，墙壁上排列着十几个屏幕，上面有监控画面和一些内容琐碎的视频。 其中一个屏幕循环播放着元初一天的日常——那是她参加实验前应要求上交的视频。 视频里展示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甚至把衣柜里的每件衣服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如果不是元初有自己拍摄过这段视频的记忆，还以为这是“日常生活指南”类的视频。 “元初小姐，请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准备食物。” 不一会阮洁就带着一些食物回来，她还带来一个和元初一样身穿实验服的男人，他嘴唇泛白，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像制作精良的人偶。 “你好，我叫郭怀。” “你好，我叫元初。”为打破尴尬，元初继续问：“你也是参加实验的志愿者吧？” “是啊，他们给的东西太吸引人了。” “原来大家都是为奖品而来，对于我这个小设计师来说一个潜水艇实在是太贵了。对了，你选的什么奖品？”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了眼墙上新亮起的屏幕，视频里他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视频的进度条过去了一半，他还坐在桌前。 “我是这个研究所的成员，奖品与实验相关，不方便透露。我们以前见过，你忘记了吗？” 元初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这个男人的模样，不出意外的没有一丁点印象！ 有些尴尬，不过现在的元初所有社交关系基本都是在学生时代建立的，工作后身边就只剩一两个要好的朋友。 “哦对对，还是在学校里的时候。” “是，我还以为你会忘记呢，在你留......” 郭怀坐在元初对面，他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不少，现在又被门外的尖叫声吓的面色如纸。 元初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嚎叫吓了一跳，屏幕里显示阮洁在楼道里狂奔的身影，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但她身后只是空荡荡的走廊。 门突然被打开，阮洁冲进来，她背上布料已经被血液染红，手脚并用死死堵住门口。 “阮洁？你没事吧？” “啊啊啊！我就说这破感应门迟早有一天出问题，你们别过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元初看向郭怀，他也同样一脸茫然。 “郭怀，这个研究所里的人，都这么......真性情吗？” “咳咳，就我接触到的人来看，只有她这样。” “那就好。”元初可不希望自己在这样一群精神不稳定的人手里当试验品。 很快，其他工作人员来这里带走了阮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