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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要发火,敛秋忙道:“我家夫人走累了,想借奶奶您家歇个脚。”沈卿卿故作冷漠的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讥笑:“奶奶?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可不敢称什么奶奶。”她朝周围扫了几眼,又道:“那么多人家,干嘛就盯上我?”似乎有些警惕。敛秋瞅了眼激动的热泪盈眶,却始终说不出话的赵氏,心底叹了口气。她堆着笑说:“我们家夫人也是从外地来的,本是来寻亲的,谁知道家里没人。”敛秋指了指旁边那一户:“门都给封了,我们车夫只好先去定客栈。可是我家夫人实在渴的不行,能否借贵地歇个脚?银钱上定不会亏待您的。”沈卿卿低头犹豫了一下,最后有些为难的说:“家里简陋,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吧。”这次不等敛秋开口,赵氏忙答:“不嫌弃,不嫌弃。”进了沈卿卿的屋子,四处一大打量空荡荡的屋子,赵氏又滚下泪来。敛秋忙解释:“夫人这是思念亲人,谁想到却扑了个空呢?”沈卿卿道:“旁边那一户,似乎是人家的外室。前几天人家家里的主母找上门,似乎接府里去了。你们跟她有亲戚?”语气里有些不屑。敛秋一愣,突然想起二老爷的外室似乎也是住在杏花胡同的,谁知道这么巧。她脸一红,看向赵氏。赵氏拿帕子擦眼泪的手一顿,下意识的接口道:“那家姓什么?”沈卿卿笑了:“姓万。”赵氏松了口气:“莫非是咱们的地址搞错了?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少时离家出走。前断时间家里收到他的信说是在京里发了财,我按着地址过来的。”沈卿卿暗暗一笑,果然林七姑娘没有说错,赵氏是个好面子虚荣的女人,心却不狠。这样的女人,哪里容的下家丑外扬?哪怕是亲生女儿,沦落在外入了风尘,一时可能有些心疼,但是过后怕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正好,趁着现在的关口,诈些银子是正事。如此一想,沈卿卿面上就热络许多:“那肯定是弄错了,我家隔壁住的是女的,不是男的。”她抬手给赵氏到了杯茶奉上:“夫人莫嫌弃,小门小户没什么好茶。”赵氏将茶端在手里,并不饮用,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卿卿看。越看越觉着像。沈卿卿摸了下脸问:“莫不是我脸上有花?夫人看什么?”赵氏舍不得收回目光,问:“你…成亲了?”算起来还没及笄呢,这么早成亲,看着都老了好几岁。沈卿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比赵氏真正的女儿大了几岁,可不敢露馅,急忙诉起苦来转移对方的视线:“家里穷,过不下去。娘将我卖给夫家换了袋粮食。”沈卿卿清楚赵氏估计知道她在沧州的事儿,林嫣也说了此事怕瞒不住,只能在其它地方做手脚。半真半假的谎话,才同意让人信。她红着脸说了上面一句,露出不愿意回忆过去的神情。赵氏心下了然,知道孩子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定是不愿意再去想。这孩子…过的苦。她拿着帕子压住眼角,朝着内室窥视了一眼,刚才好像见里面有人动了一下。沈卿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换了个黯然神伤的表情,也扯着衣袖一角擦拭眼泪:“父母将我卖了便卖了,好歹夫君争气。谁知道好日子没过两年夫君得了急病,将家里的银子花干了,这才保住一条命。”“亏了有个好心的亲戚收留,说需要一个人给他看着京中的房子。”“又听说京里好大夫多,我们两个便卖了家中所有,搬来了这里。”“谁知道京里什么都贵,大夫是好,就是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沈卿卿说着说着自己都被感动了,真的挤出几滴泪来。她本就颜色上好,这会脸上挂着泪珠,再配上她拿捏正好的表情,让赵氏忍不住陪着肝肠寸断,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痛哭一场。沈卿卿见赵氏情绪被自己控制住了,心里不禁得意,但是面色依旧泣涕如雨:“说起来不怕夫人笑话,每日里我家除了给夫君吃药,便没有多余的铜板了。”“今个儿还是给前街赵婶子家洗了两天衣服,换了些铜板。”沈卿卿一指刚出门挎的篮子:“正准备出去买袋粮食去呢。”赵氏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就拉住了沈卿卿,将她的手翻来覆去摸了又摸,心疼的又滚下了泪。这孩子受了什么苦,手粗糙的不像话。她想起府中林娴锦衣玉食,还这看不惯那不满意,心头之恨一涌而出。“孩子,听你一说,我这心里着实难过。”赵氏哽咽着一伸手。敛秋迅速递过去一块碎银。赵氏接过后,往沈卿卿手里一塞:“我的行李都在车上,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过几天我再给你送。”沈卿卿忙推了回去:“夫人这是做什么?原本是我失态,不该拿家里那些糟心事打扰夫人的。”就给这么点,真当她是要饭的吗?说完怕赵氏不信,沈卿卿顺手从脖子里掏出快金锁来:“瞧,我有这么大一块金子呢。”赵氏眼睛一眯,怎么看那金锁的手艺怎么面熟。还有那个婴儿裹兜。她心里沉甸甸的,手伸向了金锁:“可否能让我瞧一眼这个金锁?”沈卿卿不当回事,一把扯下来递给她,并说道:“让夫人笑话,这块金锁曾经被我那父母拿去当过,后来是夫君有钱了又赎回来的。”赵氏突然问了一句:“你父母那么穷,怎么给你打的起金锁?”糟了,刚顾着说自己惨,忘了前后矛盾了。沈卿卿面色一凝,似乎很不愿意提及:“我父母家原本过的艰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遭了难,越过越穷,好像老天爷不愿意我们家过好似的。”“这金锁小时候就跟着我,后来实在揭不开锅才被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