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

    “小余，你在哪？”

    林正思一身酒气回家，跌跌撞撞走着路，好在最后落在了沙发上。

    于多余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摇了摇头。

    “今天怎么喝的这么醉，真是的。”

    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脱掉她的外套，费力的将此人挪到浴室，好在扶着也能走，要不然她是真的拽不动林正思这175的大高个。

    将林正思放进浴缸，慢慢的去除掉她身上的衣物，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于多余有些燥热。

    主要是这人还不配合，一直乱动，煎熬来的更加的热烈。

    折腾了10分钟，终于脱好了，于多余试了试花洒的水温，嗯，还行，开始给浴缸里加水。

    望着林正思醉的微红的脸有些出神。。。

    时间回到初遇的那个晚上，于多余在火锅店里打工，距今大概2个月，自从她妈走掉了之后，她就没再去上过学了。

    也许那个人不配被称为妈，对于多余总是无故打骂，对着年幼的她嘴上总是各种脏话，例如“死短命的”、“白眼狼”、“刚生下来就应该淹死你”、“你就是累赘”。

    稍不顺眼就拿身边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打她，棍子、衣架，哪怕是菜刀，打到舒心了为止。

    而她爹呢，在她还没有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出轨了，所以，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爹这种物种存在的。

    虽然日子不好过，但是总归还是尽到了母亲的义务，于多余那时想，只要再忍一忍就好了，以后要考到很远的地方，只要见不到了，就好了。

    可是，初二那年，有天她放学回家，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余光瞥到桌子上有一些钱，不多，2、3百块吧。

    她攥着那点钱不知所措，却也只能往好处想，她想，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出门吧。

    可是随着两个月过去的音信全无，彻底推翻了以上的推论，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是天天吃榨菜挂面，也撑不住了。

    这时她才彻底相信，那个人，是彻底不回来了。

    想到这，于多余望着天花板，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强忍着泪意，努力保持着冷静，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那个人租的，还有一个月到期。

    随便收拾了下心情，次日她就出门找工作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只能在上学和生存之间做一个取舍。她一定要证明，她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哪怕是14岁，不需要依靠谁，特别是那个人，走了就走了吧。

    可是，14岁的她，要找到工作谈何容易。

    经过多次碰壁之后，她学聪明了，跟老板说自己已经17岁了，好在那个老板很缺人，哪怕怀疑她的实际年龄倒也没有深究，直接让她上岗了，一个月2800，每天上班10个小时，没有加班费，包吃包住。

    上班的日子很不适应，毕竟14岁的人在一群30，40岁的老油条身边，怎么可能讨到好呢？基本上什么脏活累活都落在了她肩上。

    “于多余，我去前台看会，你把这边这几桌也看好。”说话的是王姐。

    事实上，前台有收银，哪里用得着她看？不过就是去跟前台聊天罢了。

    “好。”

    于多余心里心知肚明，却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闹，也没有人会帮她的。

    晚上没什么客人，到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个女人。

    穿着红色的风衣，皮靴，头发烫过，是那种棕红色，眼角有颗泪痣。

    做完点菜端菜的活后，见女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于是于多余歇下来。

    “这都快下班了，又来一桌，唉，现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班了。”旁边的王姐坐在软皮座位上抱怨着，虽然活都是于多余做的。

    于多余没有掺和进这个话题，只是在一边默默的擦着杯子，看着窗外，因为她觉得早下班晚下班的，也无所谓，她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想要做的事。

    旁边的女人好像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开口道：“你看着才十几岁吧，怎么不读书了？”

    于多余不喜欢跟其他人说自己的事情，于是打算随便敷衍了事结束话题。

    “家里人都死了。”

    女人微楞，“抱歉。”

    于多余嗯了一声，继续干着活，仿佛刚刚无事发生一样。

    “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这回轮到于多余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头也不回的说：“不想。”

    于多余从来不相信会有什么好事能砸到她头上，她一直觉得如果女娲会造人，那么自己就是女娲造完其他人后多余出的边角料捏成的。

    女人看到于多余的态度倒也不恼，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姓林名正思，这是我的名片，不用着急回答我，等你想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看着于多余没什么反应，林正思起身离开座位。

    “好了，我也吃好了，先走了，拜拜。”

    看着女人的背影有些愣神，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把名片塞进兜里了。

    这天于多余在路边坐了很久，最后还是犹豫着拨通了林正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