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见

    医生给书玉处理完伤口之后留下了一盒药，盒子上都是英文，她说自己不认得。向小园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说是艾滋阻断药。

    王自强的私生活很乱，难保有什么脏病，向小园把药盒拆开，里面只有两粒蓝色的药片，用锡箔纸包着。

    书玉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医生给她涂了药，又用纱布包好。她从床上爬起来，用一根完好无损的小手指头轻轻戳了下向小园，“园园，之前你跟我说你不会英语。”

    那是她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培训班的老师带大家看的英文电影，书玉说自己听不懂，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觉得很好笑，只有向小园举手说需要字幕。下课后，向小园主动和书玉打招呼，讨论电影的内容。

    别人都觉得书玉很笨，但向小园知道她很多时候都在装傻。一个漂亮的笨蛋更容易让人放低警惕，书玉总是这样骗人。

    又被她骗了，向小园无奈地笑了笑，“先吃药吧。”

    杯子里装着温度适宜的水，向小园用手端着，书玉就着她的手就把药吃了。药片很苦，书玉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向小园拿来纸巾给她擦嘴，很温柔地说：“小心一点。”

    书玉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两只手，想起在湖边的时候吓得向小园一直不敢靠近。她很小声地说：“那我们是朋友吗？”

    向小园忙点头，“当然是的，对不起......”

    书玉已经被哄好了，她用那根小指头碰了碰向小园的手，“我原谅你了。”

    向小园为自己对书玉的欺骗道歉，为乔彻掀开书玉的过往道歉，为自己因为害怕没有站到书玉身边道歉。这个世界上很多的道歉都不会得到原谅，但是书玉很轻易就原谅了她。

    书玉或许真的原谅了她，还让她上床陪自己聊天。总统间的床很大，向小园上来了，也只占了床头一点点空间。

    两个女孩像在一张精美又陌生的大船上，向小园摸了摸书玉那些新长出来的小卷毛，像小猫的皮毛一样柔软，“不管遇到什么事，要先保全自己。”

    向小园握着书玉的小手指头，两个人手拖手，头挨头，“我知道你很聪明，以后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书玉点头的动作摩擦着她的发尾，“我知道了。”

    向小园说这次她不回港城了，书玉问她是不是还要留在乔彻身边，她没吭声，书玉也没追问。两个人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是乔彻的秘书。向小园离开的时候低着头，她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书玉站在门廊上看着她跟着乔彻的秘书走进电梯里，“向小园！”

    向小园回头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像以前俩人从培训班下课时一样，“书玉bb，我们下次见。”

    沈聿在警察局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回的酒店。

    房间里没开灯，书玉坐在地毯上，电视里放的是一部外国电影，没字幕。沈聿一直都有教她英语，她学得不是很认真，也总是偷懒，但成果还不错。

    书玉看的津津有味，向小园离开前跟服务员要了护肤品和卸妆水帮她收拾过，荧幕上的光影在她的干净的脸上流淌过去。

    沈聿走过来，书玉缓慢地转动了下眼睛，瞳孔里面的影子从电影主角变成了英俊的男人。她指了指身边的空，让沈聿坐下来。

    书玉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沈聿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从农庄出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很多人在感受到刺激之后会处于表面平静但生理亢奋的状态，沈聿伸手去摸她的手腕，书玉避开了，眼睛从电影画面转向他。

    沈聿还没说话，她把手腕放进他的手心里，“你能不能让向小园继续和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