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她！

    小汽车在气派的旋转门前停下，这会儿还没到午饭时间，仙逸饭店的门口只零零散散的停了几辆住客的车。饭店的侍应生上前替吕思琳拉开车门，她坐在车里，戴着副墨镜，谨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快步走进饭店里。

    “钟太太。”饭店经理热络地向她问好，“人已经来了，在三楼包厢。”

    “费心了，李经理。”吕思琳从皮包里拿出几块大洋给旁边的侍应生做小费，又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饭店经理的跟前：“不要叫人来打扰我，谢谢你。”

    “得嘞，我办事，您尽管放一万个心。”

    栅栏门被缓缓拉开，吕思琳独自走出电梯，穿过一片长廊，拐了个弯，轻车熟路地拉开包厢的门。

    “哟，钟太太，好久不见，最近都还好吧？”

    房间里空落落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套红木餐桌椅和一个落地大花瓶。正中央的大圆桌边坐着个中年男人，身上是咖色的西服套装，朝吕思琳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小报的消息满沪城乱飞，你眼睛看不见么？”吕思琳脸色很难看，语气也不怎么好：“托你的福，现在唐棠下落不明，我先生还要向我发难。”

    “这就不能怪我了！”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木制烟斗，点燃：“你让我给你找个人勾引她，我按照你的要求办了，她也答应那个男人要跑了，对伐？个么她要和钟老板妄私妄*，撒宁能想到啦？”

    “世事难料，钟太太，我章路拿了钱，该办的事情肯定都给你办好的，但是突发情况你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

    吕思琳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我今天不是来责难你的，我是要你替我查个人。”

    “谁啊？”

    “我先生。”

    “啊？”

    “我怀疑他在外边有女人了。”吕思琳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这几个月都没怎么碰家里的几个太太，上个礼拜……反正，我疑心他是有别的女人了，才会这般对我使脸色。”

    “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绝不容许别的狐狸精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盯着他。”

    章路饶有兴致地问道：“要是钟老板真的……”

    “那就杀了她！”

    吕思琳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声说，“不管是谁，我就不信我堂堂吕保生的女儿还弄不死一个小婊子！”

    章路发出啧啧的声音，感叹女人为了爱情的决心实在是可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恍若未闻，站起来，将两根金条放到桌上：“这两根小黄鱼你拿去玩，要是真的能盯到女人，小黄鱼有的是。”

    “老爷还没回来吗？”

    家里的所有人都坐在餐厅里——按照吕思琳的要求穿戴齐整，正式地等待着家宴的开始，甚至连这几日神龙不见首尾的钟晚澄都被她叫了回来。

    餐桌被用心布置，铺上漂亮的蕾丝桌布，每个人的位置上还摆放了玫瑰插花，精美的前菜和红酒也都已经备好，只等主人家一声令下。

    “大妈，要不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钟晚澄喝了一口水，“我肚子饿死了。”

    “再等十分钟。”吕思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再过十分钟你爸爸还没回来，我亲自去公司接他。”

    “不用这么麻烦。”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钟渡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在主位上坐下，“传菜吧。”

    吕思琳召来佣人，取热毛巾给钟渡擦手：“老爷辛苦了，今天回来得这样晚。”

    “我自己来。”他接过毛巾，语气淡淡：“原本鸿岚的安老板邀请我小聚，一想到家里头还这样兴师动众的在等着我，就另改了时间。”

    气氛糟糕极了，几个孩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钟晚灵从来没见过爸爸这种漠然的样子，明明好像和颜悦色的，但谁都能看得出他马上就要发怒了。

    钟渡把毛巾往桌上一丢：“说吧，有什么天大的好事情？我们大家都洗耳恭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