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驱车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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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第四个晚上,依然没有父亲的消息。 含五星级饭店的住房费和新衣服的费用在内,她已经用父亲的白金卡刷了好一大笔钱,原本预料这趟离家应该不超过叁天就会被父亲找到,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她传了讯息问威斯林格家里有没有任何异状,后者却从周日晚上起就不再有回音。 亚莱蒂将手机放上桌面,转身鑽进温暖的被窝里,过去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在床上与父亲翻云覆雨,但现在不同了,无论现在家里是什么状态,她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人打扰的生活,在那张白金卡刷到不能用以前,最好能持续多久是多久。 想着,亚莱蒂翻过身关了灯,将半张脸埋进被窝,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又作了那个梦。 那个她深陷泥沼中,而乔托在岸上大声呼喊的梦。 无数隻漆黑的手攀上她的身体,将她狠狠地往下拖,而她伸长了手臂,却总没抓牢乔托的手,而乔托嘶吼着她的名字,两行泪水滚落脸庞。 为什么要哭? 亚莱蒂被扯进深渊的前一刻,还不明白乔托的眼泪。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醒来。 无数双缠绕她身体的手臂消失了,她飘浮在虚空的黑暗之中,这是一种十分寧静自由的感觉,亚莱蒂一点也不觉得恐惧或不安,她慢慢地闭上双眼,接着,听见了有人呼唤她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时,周遭的景物都变了。 她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亚莱蒂坐起身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格局上看起来像是她的房间,摆设却是截然不同。比如角落的电脑桌换到了门边,而该是书架的位置,此刻却摆着一张婴儿床。亚莱蒂瞇起眼,盯着悬在婴儿床上方的物品,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旋转吊铃,仔细一看,上方掛的却是骨头、断指和眼珠。 那是什么? 亚莱蒂虽在心底疑问,却又多少有谱,她知道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会產下什么样的东西。她正想下床,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一回头,只见身旁竟还躺着一个赤裸的金发男人。 认出那头灿金发色的主人,亚莱蒂不禁一愣。 「乔托……?」 她呼唤,看见那少年睁开疲倦的眼睛。 「现在还早。」乔托轻声低语,在唇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你会吵醒宝宝的。」 「什么?」 「要是他醒来闹得天翻地覆,间杂人等就会跑进来了。」 少年轻轻拉着她躺下,他温暖的手顺着少女的手臂上滑,顺着嫩乳优美的弧度摸下,五指滑过性感的小蛮腰,来回抚摸少女下身最私密的贝rou。 「现在可是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光。」 少年的低语柔和得性感。 他翻了个身将亚莱蒂按在身下,主动吻上少女柔软的香唇,就像是王子唤醒睡美人的吻一样,那个吻有如棉花糖般轻柔。亚莱蒂静静地任由他亲吻,见乔托抿唇笑了。 「你怎么了?现在没兴致?」乔托抚着她的脸庞,「平常你看我的表情不是这样的哦。」 「为什么……」亚莱蒂歛下眼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不喜欢?」乔托一愣,随后轻笑了出来,「是不是还没睡醒?你不是最喜欢我……」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用乔托的样子跟我说话?」 她冷冷地打断了少年的话。 眼前那有着乔托·迪欧外表的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们在沉默中对视着彼此,随后,少年的身躯开始冒出阵阵白烟,黄金般的头发转为了酒红色,乔托的外表逐渐消失,烟雾散去,显露出了那人原本的形貌。 阴裘·布斯。 他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样傲慢张狂,眉宇间带了点感伤。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真是……就连最后想看一眼你对我心动的表情也不行吗?」 「你就是你,再怎么模仿也不会变成乔托。」 阴裘摊手:「梦中情人被仿冒就让你这么不高兴吗?」 亚莱蒂并没有回话,她并没有生气,或许就连愤怒本身是什么样的情绪她也不是很明白,她伸手抚上阴裘的脸庞,那还是一如以往俊美清秀的少年的脸,摸起来的触感如此真实,这让少女淡漠的眼神变得柔和了。 「太好了,只是你的催眠。」她喃喃地说,垂下眼帘,「原来你没事……太好了。」 阴裘·布斯望着她,愣愣地瞪大了双眼。 他的眼眶泛起了红,这让他下意识想要隐藏软弱的自己,但他却不愿意离开那柔软掌心传来的温度。少年低下头,手掌覆上亚莱蒂贴在自己颊侧的手,细细感受那稀有的温存。 「只是一场恶梦而已。」他忍着喉中的哽咽,装出没事般的轻佻微笑,「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大家的白马王子阴裘·布斯,怎么可能被一点小事就击垮?」 「这倒是……你可是个品格低下、难缠又讨厌的烦人精。」亚莱蒂抬起头正视他,漠然的嘴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你还是保持你原来的样子就好了。」 阴裘笑了。 不再是那种恶劣又讨人厌的坏笑,他的笑容充满率真的坦然。 「谢了,亚莱蒂。」 不明白他为什么道谢,少女宝石般的蓝色眼眸睁得圆圆的。 印象中的阴裘·布斯并不是会露出这种笑容的人,亚莱蒂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地加快了速度,她疑惑地抚上胸口。这是一种她从来不曾对阴裘·布斯这个人涌现的情感,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眼前这一切只是梦境而已? 就在这个想法闪过脑海之际,婴儿哭闹的尖叫划破了空气。 那尖叫锐利得令人极度不舒服,听起来像亡灵的哀号,不仅仅是耳膜,连骨头都被哭声震得发疼。亚莱蒂的身子战慄着,她侧头望向婴儿床,看见里头伸出了一隻满佈青筋、鲜血淋漓的漆黑魔手,拨弄着婴儿床上方由断指、骨头和眼珠组成的吊铃。 「妈、妈……妈——!妈——!」 黑色的雾气顿时从婴儿床中四射,化为条条魔爪飞快伸向他们,房门被用力推开,数十个手持兵器刀械的魔鬼衝了进来,亚莱蒂下意识瞥向身后的窗户,却看见阴裘·布斯伸出手,从他的手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嗶! 突然之间,一辆炫丽的大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从外头直直撞破墙壁衝进来,一干魔鬼兵被撞得东倒西歪,长鸣的喇叭声逼得婴儿的哭闹也闭嘴了,阴裘拉住她的手跳下了床。 「要逃囉!」 他轻快地说着,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座。 亚莱蒂直到坐上车才赫然惊觉,他们两人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衣服,阴裘穿着帅气的立领皮夹克,身上掛着各式庞克风格的银饰,而她自己也穿着一条贴身九分长裤,低胸吊带背心搭配皮衣外套,相当有女性赛车手的氛围。还没意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阴裘油门一踩,跑车气势万钧地衝了出去,撞飞床铺,衝破墙壁,在碎石残砂中飞过大半个庭院,当他们重重摔在路面上时,前方竟出现了一条一望无际的笔直公路。 「哈!白痴!」阴裘用后照镜看了眼被远远甩在后头的魔鬼,恶劣地大笑,「这种原始的杂碎也想追上我的车?回去升级了装备再过来吧!」 四轮高速转动,少年松掉手剎车,红色跑车有如流星般飞驰出去。 亚莱蒂回头看着那栋墙壁被开了栋的大宅,看着和他们的速度相比之下有如蜗牛般缓慢的魔鬼,婴儿的哭闹声越来越远,转眼之间,充斥着耳里的只有跑车的引擎声,她突然觉得有种瀟洒的胜利感,有种反叛了天意、逃离了命运的痛快。 身旁的阴裘两叁下熟练点开音响,在呼啸而过的风中,摇滚乐的歌手大声地唱着,前方的路彷彿没有尽头,驾驶的少年沉浸在狂野的乐曲中高唱,亚莱蒂禁不住笑出了声。 这也是第一次,她知道了原来自己也是有笑声的。 (待续) ================================= 除夕更一发陪大家守岁 大年初一上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