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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异形跑了共度春宵,他气到抓狂,两人彻底撕破脸

    今夜,有喜有忧。

    边防有处地界的防线被撕裂了,从地下的痕迹来看不知道被境外异形侵入了多少,他们挑的地方距城最近,只要他们混入人群,再难被发现。

    本身这道防线最为严谨,可是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外敌有备而来。

    事情很快传到军营,引起了所以人的注意。

    但凡经验丰富的将领都知道有场硬仗要打了。

    众人集聚会议室,座无遗漏——并不,少了一个仇尾。

    他刚一场激战猎得一直在追踪的A级异形,这东西难打得很,比人类更加聪明狡猾,是他追踪多月才捕获到的。

    甚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脸上还带着血迹伤痕,他堂堂A+的精神体筹谋多月还是这般艰难,可见这只异形的凶悍和难搞。

    他眼中的光彩还未散去,浑身都是少年的张扬和热烈。走进沉闷严肃的会议室瞬间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

    大家视线依次落在他的身上意味不明,仇教授有些隐怒:“你知不知道阚茹的防线塌了,你还在乱跑,没一点军纪!”

    他有些不屑微微扬眉,奈何事情严重,落座后就寻身后的副官了解情况。

    身后来往的眼线如鱼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走。

    好似有人在仇教授耳边耳语了什么,他看向仇尾的眼中带了点什么。

    暨湦在看西南近来军方布局和布兵寻访的汇报文件,仇教授和上将私语着什么。

    上将服从于皇室,暨湦是他的上司,如果暨湦是普通皇族还好糊弄,可他也是实打实的军人,西南是和北方比不得的,看暨湦越皱越紧的眉头就能看得出他的不满和质疑。

    西南军力薄弱,布局松散,若是这样的汇报怎么能守这么久不被其他势力吞掉?暨湦觉得有什么是他们刻意回避,不愿告知他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又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

    上将和仇教授在想能怎么解决掉这次危机,给暨湦一个完美的交代。

    “仇尾,你刚刚去哪儿了?”

    寂静的会议室被仇教授的嗓音打破,仇尾扬了扬眉,“刚刚听闻梧林有野兽我去处理一下。”

    “你身上有异形的气息,还是A级alpha的信息素。”

    众人被他们的问话吸引了注意,仇尾被众人视线一汇,那股逆反又冒了出来,本能觉得不安。

    “你最清楚A级异形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助力,你既然抓到了,就……”

    仇尾打断他的话:“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防线出了纰漏,非要用我的东西去献媚弥补?”

    众人还一头雾水,仇教授沉吟了一下:“殿下,月蛛是S级omega,如果能用A级异形增强精神力不仅能解决这次问题还能彻底震慑打击境外蠢蠢欲动的势力。”

    “你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别的营区好歹是alpha在搏杀,我们西南只能靠omega是吗?”仇尾盛气凌人,丝毫不介意得罪在场所有人。

    仇教授气得想捶桌:“你!”

    纪立接过暨湦递来手册,听得有些心烦:“你们把话说清,没头没脑说什么呢?”

    纪立代表着暨湦的立场,没人再继续吵下去。

    上将拍下了最后的方案:“仇尾猎到的A级异形能使月蛛精神力获得强提升,这样能在城中找到潜藏的异类。外族来势汹汹,仇尾和月蛛准备前线应敌,我们镇守后方不至于其他势力来袭击营地,我们军力不足,这是最妥当的做法。”

    仇尾面对上将忌惮起来,脸色都难看了,他直视暨湦道:“这是给我jiejie的。先不说月蛛能不能借此增强精神力,就是一半的几率成功,可她又不是我jiejie,能起那么大的作用吗?主要的问题到底在哪儿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主要的问题不仅是兵力不足,军团素质、军人能力,将领安排布防都参差不齐。所以才寄希望于仇教授的实验成果,直至如今。

    他们视线回避,窗户纸只有年轻气盛的仇尾敢捅,大家一时间在心里咒骂他成天疯了吧唧,见人就咬。

    上将望着他道:“不管怎么说,仇尾,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异形是关键。”他的言语掷地有声,木已成舟。

    仇尾说不出口话,在一旁生闷气,上将对他传达得很清楚。异形是关键,因此他能让jiejie得到异形,可是也要承担战事的担子。可刚补回来的精神力又再次耗费透支,对仇初的身体更为不利,若是这样该怎么办?他也不能让仇初陷入两难。

    上将比仇教授更难搞,他一边觉得搞丢了异形,一边又不想仇初知道危机后又担起任务。

    说服仇初的任务落到了暨湦身上。

    他刚一说明情况就遭到了仇初的反对,姐弟两个如出一辙:“不行!”

    暨湦叹气:“小初,这件事是摆在明面上说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扭转局面的关键是那个异形,你就不能占为己有了,我也不想你得到它去战场上透支精力。”

    他对于异形能带来的影响力存疑,但情况紧急他精力有限,此前重心并不在布防上,对西南了解仍不充分,只能是上将的决定先行。

    仇初不能去战场,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只是她真的只是仇教授抢了仇尾给她的异形而愤怒吗?

    仇初望着他一愣:“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忽觉疲惫,只剩下无力。

    “那如果我说,长矛营的很多omega看似精神力高但是训练催熟的,他们久经催化代价就是寿命缩短。月蛛和你朝夕相处你要让她走上这条路吗?她现在才16岁能够一开始就避免,而我不一样,我本身就是S级,所以让我去!”

    “我怎么能放你去,你能不能听一次我的话?我和月蛛去前线,你安心留下,异形我们随后再找,你和仇尾守营地。”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也很关心月蛛?为什么被牺牲的要是那些受尽折磨的omega?你看那些alpha,这些年有什么长进,我觉得不值得!”

    “小初,你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好!”她曾常被要求以大局为重,可是不去挡子弹不知道受过的伤痛有多难以忍受是吗?母亲以大局为重,短短一生含冤而终,她难不成还要看着月蛛也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力再被营地抛弃吗?

    为什么被牺牲的一定要是少数人,omega为什么一直要妥协?

    绝不!

    “你还是这样。”和上次一样,她认为那些备受病痛折磨的alpha们明明比夏元帅更重要,却为一人使他们断送被救治的希望。

    现在长矛营存在本就畸形,却还是要牺牲,被舍弃的永远都是弱势的人,这样不公平。她和暨湦的立场从来就不一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以为他会不一样,他是个温柔善良的alpha,却没想到他和仇教授根本也没区别!

    或许是察觉她nongnong的质疑和失望,暨湦也难以控制脾气:“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仇初视线变得冰冷,黑黝黝的眼睛带着怒火和理智,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说:“我很冷静。”说完便想离开。

    暨湦一把拉住她:“站住,你要去哪里?”

    他不愿放手,带了点哀求:“小初,你听我一次。”

    她挥开他的手臂,侧眼时有一丝犹豫,可还是离开了。

    她难以压抑怒火,还是去找了仇教授,积怨已久难以疏解,本就无话可说,路上遇到了等候的仇尾。

    两人默契非凡,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她去通知仇教授:“异形是我的,前线我和仇尾去。”

    仇教授的办公室还坐着上将和月蛛,他们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情形,上将叹了口气:“小初,我们是为你好。”

    她冷笑一下:“为我好?那为月蛛好嘛?”

    上将看向仇尾:“你怎么也不劝劝?”

    仇尾低头,也对自己的决定有些迟疑,可还是选择听jiejie的。

    月蛛眼巴巴地看着她,她说:“仇初jiejie,我知道的,我没关系的。营地培养我这么久,我能为营地效力,能回报上将是很高兴的。”

    仇初顿了会儿,嘴角带了点冷嘲,她并非针对月蛛可还是为她的天真叹气:“你被他们洗脑了,你以为这是什么相互牺牲相互奉献的桥段吗?只是这些alpha军人被庇护久了,已经失去骨气和血性了,他们的感谢虚伪又自私,用不了多久就会嫌弃你没用的,非要成为弃子才开始后悔吗?”

    月蛛和仇初不同,她本就贫苦,收到营地的扶持和点滴救助就如天大的恩情,因此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她也懂仇初的担忧,所以她挺直胸膛,坚定地表达意见:“仇初jiejie,即使这样我也愿意。我和你公平竞争,我想要那只异形。”

    ……仇初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仇教授道:“你现在这样也难以压制它,真想要那就公平竞争吧。”

    获得异性的信息素和精神体还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效果最好,他们就是知道仇初现在虚弱,才这么有恃无恐,这样是公平也不公平。

    “行,那就带我们去看它。”她同意了。

    ——

    阳光斑驳绿影幢幢,牢笼钢筋所筑发出些微通电的滋滋声,刚下过暴雨的空气潮湿又清新。

    如蜻蜓般透明的翅膀柔软蜷缩,不像众人畏惧的异形,更像是林中的精灵。

    透亮白皙的侧脸露出小半张,它把脸埋到双膝间小憩一般,红发被风吹动,明媚耀眼。

    它动了动,听到了来人的动静。

    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惺忪的睡眼,碧色的眼睛幽静惊艳。

    美得令人屏息的异形——它见到来人时被人打扰的不悦,直到一行人出现在他眼前,它愣住了。

    双方相互打量着,空气中只有林中的虫鸣。

    “两个S级……”他喃喃低语,不仅不惧嘴角还有些微戏谑。

    他似乎并非与人类社会毫不接触,因此瞬间就知道自己被抓来的目的。

    “jiejie……”仇尾似乎有话说,毕竟是他抓来的,他和仇初耳语谈道:“这异形真不好抓,你别看他伤痕累累,我们这边被它伤了数十人。你要小心。”

    说着,暨湦也赶到了。

    那异形视线落在了仇初身上就在没移开,余光看到了狩猎他的竹叶青精神体的alpha也顾不上了,他微微张口:跟着仇尾也道:“jiejie……”他好像喃喃低语,又好像是因为疑惑而复述。

    刚一开口就接收到两个alpha的敌意,他晃过神来,看向两个alpha,如此平淡以至于有几分轻蔑,瞬息又看向仇初,碧波婉转的眼眸渴望一般期待她的注视。

    仇初有些疑惑异形好似认识自己一般,可她是来要他的腺体的,这感觉就像她要宰一只对她摇尾巴的湿漉漉的小狗似的,太怪了,她移开视线。

    “你们只要能用精神力压制它就算获胜。”仇教授以一句话宣布比赛的开始。

    两拨人泾渭分明,那只好像有些湿漉漉的异形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若对上S级他没有胜算,今天必死的局面。

    仇初微微垂眼,她不受仇教授的激,刚才冲动了,冷静下来还是清楚没有胜算的。

    她微微扯了下仇尾的衣袖,暗示一会儿配合直接把异形抢走。

    谁都没料到,这只异形竟然微微笑了,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我可以自己选择吗?我选她!”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向仇初,心里一惊,谁见过凶恶的猎物能对人一见如故的呢?

    仇初愣了一下,不懂,却觉得这是件好事,“没有什么比自愿献身的异形效果更好的,它是我的了!”

    至少可以不用众目睽睽之下明抢了。

    众人都未曾想过还有这样的走向,暨湦水红色的眼睛微微一缩,他向前一步,坚决道:“不行!”

    瞳孔微微拉长变成冷血动物的竖瞳,好像淬了冰,和那碧色眼睛对视,它露出野生动物那凶狠的野性。

    本身好端端的局面因暨湦被打断,仇初把暨湦拉到自己眼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

    暨湦愣住了,不知仇尾鬼魅一般把笼子打开,扣住异形的咽喉。

    美丽危险的绿色鳞片划过泥土,仇初搭上蟒身,正要离去。

    暨湦反应很快扯住她的不让她离开,他心跳未平,脸上的余热未散,被愚弄的怒气升腾上来,咬牙切齿道:“仇初!”

    他下令:“不能走!”

    月蛛和上将唯命是从,双方冲突一触即发。

    温和的信息素淡却无处不在,温水似的,藤蔓获得水源一瞬间有了生机活力。

    巨蟒缠着仇初和暨湦分开,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到了极点。

    甚至有了闲心想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没人愤怒起来还好看的。

    没有精神力而受制于人的感觉她近日来受够了,才知自己这般需要力量。

    小小的精神力干扰就能直接让暨湦动弹不得,他不知为何这般恼怒,总不至于是她刚刚强吻他吧,他恶狠狠地说:“你能逃到哪里?”

    就算能逃,她甚至没机会消化异形的精神力就能被找到。

    他语带威胁,透露出强势和霸道。

    仇初望着他,红唇轻启,有几分挑衅刺激之意,冷淡道:“逃到你打扰不了的地方。”

    彻彻底底撕破了脸。

    ——

    明月高悬,星河欲坠。

    水声潺潺,热气如雾,她泡在泉水中低头沉思,兴致不高。

    水珠附着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湿湿的乌发粘黏在莹白的肌肤上,神情有几分阴郁。

    那异形从泉水中冒出头来,游到她身边露出几分迷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它不是帮她逃了,怎么还不高兴。

    仇初抬眼打量它一下,眼神警惕冷漠,她从未忽略它的危险。

    异形因她的眼神不悦,笼罩在她身前,毕竟是个alpha,身形体量有着难以忽视的危险和力量感,两人一丝不挂,只有泉水遮挡,它道:“哦——你在想那个alpha,可我用了那么漫长的时光在等你,我们只有今夜,你还要想着他吗?”它说得轻声慢语,可危险不容忽视。

    “当然,要不想你吗?”她说话带着火药味,抬眼对视。

    然后它就蔫巴下来:“你对我好点……”红发湿漉漉的,明艳的色彩好像都黯淡下来了。

    “明明你是来要我的命的,我主动奉上,我还帮了你……你真无情。”它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呢?”仇初被他说得纳闷了,这些alpha一个比一个厉害,装的一个比一个柔弱,什么癖好?

    他展颜一笑,晃了她的眼睛,凑到她耳边咛喃:“那你试试,就知道。”

    柔软的腺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眼前,又像主动献出似的,气氛无端暧昧撩人。

    她微微张口,咬住,alpha的身体一颤,碧色眼睛的痛苦好像要溢出来了。

    僵硬着身体,更是控制着肌rou惯性地反抗,无比顺从,呜地一声伏在她肩上。

    水滴滴落在泉水中,不知是凝结的水珠还是泪水,他的脸颊和全身浮出红晕,好似一声叹息,他问:“你会记得我吗?”

    “……嗯。”

    “那就够了——”

    山脚下,暨湦冷眼和仇尾对峙,从来都不对付的两个人,马上就能再打起来。

    可暨湦不想,他带着点焦急,甚至不解:“你不是最护着仇初,怎么能容忍异形接近她?你不生气吗?”

    仇尾有些消沉,但是不愿让步,道:“是又怎么样?”

    仇初很久没有力量充盈的状态了,每日病恹恹的生活快要让她产生恐惧。

    事已至此,营地人无话可说,她和仇尾去了前线。

    曾经仇尾甚至不足16,精神力再强上将都不松口让他去战场,他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和jiejie并肩作战了。

    只是仪器的陪练,什么效果都看不出来。

    藤蔓与丛林毫无违和,轻易包围数千米领域,异形无处遁形被怪异的藤蔓撞得像无头苍蝇,殊不知危险更在身后,竹叶青完美隐匿,一旦出来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任谁看了都惊叹于姐弟两人的默契程度,强大到只要两人愿意几乎能平息战场上任何的险情。

    暨湦看在眼里,西南都好像迎来了北方的寒气。再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他坐镇后方,掌握了情况后,营地迎来了大调整。

    他和仇初明明在一个会议室,比其他上下级的关系还要疏离,冷战到视而不见的地步。

    局势逐渐变好,可是营地越发戒严。

    那日仇初不在,暨湦看着星空,感觉自己有些无处可去。

    上将遇到了踌躇的上级,他年长二殿下许多,更是从容和沉稳,“二殿下,能和我聊聊吗?”

    暨湦猜到了他的意图,有几分不以为然,“你想说什么?”

    他说到了曾经,这营地的前20年——

    仇初母亲名为章漫,17岁拒绝家族安排的联姻,又恰好遇到初到西南的仇教授,陷入爱河,不顾整个家族的反对,长老说:你要是不嫁就不是章家的人!她气得出走,再未踏入章家。

    她在仇初12岁死去,要说她后面有没有后悔,仇初觉得她是后悔的。

    她当年爱的alpha一心追求事业,意气风发,自帝都被贬到西南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一步步混到了上将眼前了,这能力、韧性、心性缺一不可。

    只是过于在意事业忽视了家庭和亲人,那时他的实验好不容易应用在军人alpha身上,却意外出了事故。上将不再同意他进行实验,他怎么能忍受数十年的研究功亏一篑。

    当时他对仇初说:“小初,你帮帮爸爸,爸爸只能靠你了。”

    那时的仇初很喜欢爸爸,她和mama知道他工作忙,所以思念藏在心里,每次见面她都兴高采烈的,听到光脑消息会第一时间跑过来,也会坐在夜色中的实验室门口等待他回家。

    于是,她拍胸脯道:“好啊。”她完全的信任,并且对爸爸这么看重她信赖她而骄傲。

    随后母亲和爸爸吵架了,好像是因为她,吵得特别严重,她又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她知道是因为哪些实验项目。

    再然后母亲恶疾突发,才知道母亲瞒了两年的病痛。

    实验还在进行,她疲惫痛苦,可仇教授一遍又一遍哀求她,她就不再说了。

    心里却生了各种各样的疑虑,母亲的病难道不是因为父亲长期的忽视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为什么和母亲争吵后还是固执己见?为什么不顾她的心情和身体让她一遍遍地测试,不顾她的疼痛给她注射催化剂?为什么母亲去世无动于衷还是醉心实验?

    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到底有没有她们?

    上将发现了,对她说你母亲之前想把你带回外婆家的,你要是不愿参与实验了告诉我,我把你送回去。

    “那我弟弟呢?”

    上将沉默了。

    她从没见过外婆,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并且没有她,仇尾怎么办?

    她天天对仇教授冷脸以待,那时军营中来了一些帝都人,西南有些好的地方在于对待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一视同仁。

    而那些新来的帝都人知道仇教授也是帝都的,一个劲的抱他的大腿,对恼她的仇教授道:谁家omega这么倔的,以后怎么嫁人?哪儿有这么对待父亲的,这在帝都会被好好管教的。

    偏偏大alpha主义的父亲听了,认同,更是因为仇初的怨恨而疏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至今如陌生人般。

    当时仇初下了训练,一身痛和累,谁都不理,只有仇尾天天jiejiejiejie的跟着。

    那些人说他不像alpha,说omega精神力再强又有什么用?说他身为alpha要有骨气,仇尾看这些人就和看垃圾似的。

    一点没有面对仇初时那种乖巧听话的样子,他说:“一群连A都不到的蠢货离我远点!”

    这姐弟俩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惧怕和妒恨,年纪越小的孩子心思更细,仇初是出力的,但是没多少人知道西南军区仰仗的是一个omega。

    没关系,她不在意,也不愿意搭理营区的人。

    而仇尾就是傲慢,mama精神力强,和mamajiejie是一家人,仇教授是不怎么见的外人,精神力拿不出手,家里又因为他不平静,是他讨厌的人。只有jiejie了,其他的那些人没能力还嘴巴贱,统统都是没什么用的垃圾。

    “殿下,你或许该对她好点,忍让一些。”他总结道。

    暨湦金色的长睫沾着寒露垂下,微不可察的应下了。

    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仇初赶在精神力耗费干净前结束了任务,又回到那般懒散的模样。

    营地的节奏和效率较之前快了很多,不变的是他们有了新的任务,营地又只剩下她这个闲人养伤,她就像一个修补不好的水桶,聚散不了多少能量就又看着它们流失。

    有时,她是迟钝的。

    直到长矛营被遣散的消息传来才惊觉营地的变化。

    景市长再难翻身,那关键证人被护送到了陛下眼前,西南的罪案被洗清了,也算扬眉吐气。

    有关大皇子势力的把柄被暨湦拿下,他早有预料陛下的态度,果不其然陛下按下不表,但是足够了。

    最危险的景家一蹶不振,暨湦的矛头指向了老氏族,有了仇初外祖母的应允,对接给暨湦的情报足够到位。前方强势的部族先后出事,上位的新族长意外落在了外祖母身上,她老了,不肯担任。

    于是暗中投诚的余下低微氏族家长成了新的族长,一切都名正言顺。

    营地中那些伤残的军人获得了丰厚的补贴,长矛营的人不再接受训练编为后勤和军事辅助训练官。军中的将领和alpha任务的强度和训练逐渐增加,能力得到了大幅提高,精神气和以往大不相同。

    一直以来被诟病的西南军营焕发了新的生机。

    西南下令不允许饲养异形,防线在驱赶前筑起,军力统一后调配方便很多,近数十年应当不会受外来势力的打扰。

    仇教授梦寐以求调回中央的机会来了,可是又以不守医法秩序侵害omega生命安全的法条而戴上了电子镣铐,他是精神力领域的天才,帝国不会让他入狱淹没才华,却也降下了惩处。

    没有什么是戴上电子镣铐出现在中央医学院,遇到曾经师友更折磨他的事情了。

    暨湦杀人不见血,交给了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卷。

    听闻这个消息后,仇初手一颤剪下长势不错的花枝,有点坠手的金属剪刀“咚”的一声砸在桌面上,人已经出了门,向会议室的位置跑去了,仇尾看着她的背影。

    消沉地把喊声咽回去——

    她在门外等,会议结束后甚至不顾人群的妨碍,挤了进去。

    大家见此喜闻乐见,为她让出了路。

    她有些气喘,推开了堵着暨湦身前的将领,两人视线对在一起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

    “我……”

    同时开口后,两人又都闭了嘴,那将领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很想跟着大家一起走,二殿下让他想起了军校中面对教官的恐惧心情。

    “殿下,要不我先走了。”

    暨湦微眯了下眼,因为困倦聚了聚神,他猜到仇初因何而来,“我十分钟后还有会要开。”

    他垂了垂眼睛,会议室全都是alpha有些乌烟瘴气,他也熬了很久,状态属实不太好。

    可又不着声响的抬眼看她。

    仇初微微缓了口气,看向周围,才发现这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说:“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忙完?”

    “午夜之前。”

    “好。”她有了回答便走了。

    这场合她也无话可说,自己来的冲动,可因何而来?

    因她的些微懊恼,她当时因为暨湦不和她统一战线而冲动挑衅,现如今发现他可能不是之前自己想的那样。她的不满,质疑,厌恶如今统统被他处理妥帖。

    真不愧是他。

    她是不是太自我了?迟来的反省充斥着大脑,几乎没注意身后那视线若有若无的哀怨。

    夜已深沉,仇初等得瞌睡,窗边摆放着乍一看好像没问题,其实白天被她剪掉一个缺口的花枝。

    散发着微微香气,暨湦披着月色进来。

    灯光微弱昏黄,他先开了口:“你白天找我,想说什么?”

    仇初眨了眨眼,精神了些,不比白天那么激动,有些温柔:“我想要谢你。”

    “谢你为西南所做的一切,之前我有些冲动,没能听你的劝解。”也许他们之前应该商量着来。

    暨湦金色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想到她和仇尾关系的默契固若金汤,一时间有些自嘲。并非没有沟通到位的关系,而是她未曾给予他较之仇尾一半的信任。

    她说一不二,直率冲动,因此至今妥协的一直是他,他不是她的弟弟,伴侣的话这样真的可以吗?

    于是他说:“小初,是不是我不按你的心意行事你就会放弃我?”

    仇初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怎么会?”

    他又道:“一直以来妥协的都是我……”

    随后仇初才感受到暨湦对她的“惩罚”,他们两人看似和好但只限于能亲亲,他不让她咬他的腺体除了一起睡觉也不能再做什么。

    她问为什么?

    他说:你还记得那个异形吗?

    你咬了他的腺体吗?

    你还记得他的信息素吗?

    你要是忘不掉他,我就忍受不了。

    仇初又好气又好笑,觉得他好像个怨妇,就这么冷暴力她许久。

    谁知道第二天alpha的发情期就到了,有是别扭又是难耐的,她一时心软还做什么还是做了。

    发情期后她本来以为事情有进展了,可是alpha下床翻脸,每天忙得要死,一个营地还是不怎么见面。所幸还是和仇尾常常见面疏解心情,否则植物也是会发霉的。

    事情告一段落,他们要启程回帝都了。

    仇初心里泛起不舍,没有什么比家乡更让她自在了,姐弟两个依依不舍跟两个小孩子一样,仇尾说他会去帝都找她。

    仇初想了想他的脾气,为他好:“你还是留在西南吧。”

    他的性格比她还要难相处。

    时间过得飞快,又是一年寒风起,她和去年一样踏上了去帝都的道路。

    暨湦现在非同寻常,为势力扩充更是奔波,仇初觉得很是无聊,又有些光阴虚度的慌张。

    她开始有些害怕,对暨湦道:“你陪陪我嘛?”

    飞行器上他冷淡道:“你要是没事,就还是去医务室工作吧。”

    “……”

    仇初想,可能他比她先放弃了自己,她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他可能并不爱她。

    ——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连纪立都在劝解他,应该对omega好点,不要冷落她。

    却很难不去在意。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仇初,也不想见到他们姐弟两个亲昵,可把仇尾调远了他也还是不知道怎么陪仇初。

    这种幼稚的伎俩太容易被看出了,他自己都会觉得这样的手段像个傻子。

    他从不知有什么事可以这么难。

    深夜扪心自问,想要的是仇初独一无二、高于一切人的偏爱。

    他觉得自己荒谬,可是处处计量,患得患失,阴晴不定。

    他不是难以面对仇初,是难以面对和仇初面对面时的自己。

    所幸他可以把自己埋在事务中,他知道回帝都将会是一场硬仗,他需要尹老的帮助,可这样势必要接触尹碧。

    帝都人的精明算计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他此番回去会受到多方关注,仅是尹家那边就不能让人知道仇初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局乱棋,哪方都不能得罪,哪方都不能怠慢。

    若是仇初还在军事办公楼的医务室的话,隶属中央军务,可以被陛下庇佑,这样的话也算有个依仗。

    只是——每次的易感期变得更为难耐,他的身体好像奇怪很多,得了一种离开S级omega就会死的病。

    脸颊红晕漫步,水红色的眼睛变得像兔子。

    一掬水泼向镜面,镜中金发美得惊人的alpha就这么模糊了。

    他听到动静,仇初回来了,他知道自己的易感期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变化,以前难熬但能熬,那个alpha不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现在他好像是敏感脆弱的被标记后无比渴望伴侣的omega似的,这是不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独一无二的、隐晦的秘密和默契……

    他好像病了,但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