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坦白

    夜晚吃过饭以后，段玉零也是对着来找自己的人，有点懵。

    “这是什么意思。”

    段玉林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

    要不是他双手捧着一根大约手腕那么粗的棍子，她一定认为这人是在（祭奠）自己，要不怎么会，90度鞠躬，还是三个，第三个躬鞠完的时候，就不见起来，然后把棍子往自己跟前伸了伸。

    不说话，也不起来，段玉林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就看着他，然后也不动，也不说话，直到有半个小时了，她忍不住了，才问了声。

    王青柠　：“我见过也听过，夫郎犯错的时候，妻主都会用家法，一般都是板子，鞭子，还有藤条，还有戒尺，我在杂物间找了，我们家没有这些东西，今天妻主先凑活用这个，然后妻主告诉我，妻主喜欢用那个，明天我去准备。”

    王青柠都快站不住了，才终于听到了妻主的声音，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说到，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结巴，虽然他是自动领罚，但也会怕啊。

    “你先起来，然后搬个凳子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家法不急，一会再说。”

    段玉林听完了他的说法，知道妻主还有这个权力，考虑了下，就知道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反正她正好不知道要怎么让他得到教训。

    其实没有人知道，段玉林除了性格有点异于常人，有点缺陷。

    但是，段玉林是真的有一点暴力因子，之前看小说，接触了所谓的一个特殊的小圈子。

    她对这种的理解就是，一个想要（掌控，）一个想要（被掌控，）她喜欢的是每次刑罚时，被罚者的装态，她喜欢那些所谓的实施的过程，她喜欢看着明明受不了，但是坚持着的表情。

    她喜欢掌控一个人的感觉，喜欢有人完全的信任，以及自信对方不会有任何反抗，而是接受掌控者给被掌控的一切。

    哪怕只是作为旁观者也阻止不了她的兴奋，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性”。

    只是单方的喜欢精神掌控和rou体责罚而已。

    段玉林从来不敢去实验，因为她怕自己有过第一次后，会抑制不住自己，会伤害别人。

    再加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善良的人，不能伤害别人，所以只是找一些小说情节，没事过过旁观者的瘾，就是自己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新婚晚上，王青柠无意间影响了段玉林，让她表现出了她自己都从来不知道的病态的绝对的控制欲？

    今天，王青柠又一次挖出了她埋在最底层的暴力因子，提供了不犯法的条件，还准备了作案工具，甚至还受律法保护的权益，段玉林心动了。

    “今天我说，我同意你的两个爹爹们不来我家时，你听到的时候，抬头看我，是因为什么，”看着人坐在了自己面前，段玉零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就是想着妻主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怎么那么容易同意，才看妻主的。”王青柠听到，就赶紧做出的回答。

    段玉林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但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就把棍子拿在手里道

    “手。”

    “……”王青柠立马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双手并列，掌心往上，

    段玉林拿着棍子，就打了下去。

    就一下，王青柠感觉到疼立马把手收回，然后甩了几下，就往身后背过去眼泪也留下来了。

    段玉林也没管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

    “手。”看着对方把手又伸了过来，接着继续说道

    “四下，不许动，不许躲要不就重新来，直到你不会躲，然后打完为止。”

    段玉林说完，没给他机会，又一棍子下去，打空了，

    这人，竟然躲了。

    看着他都躲了，段玉林就不想继续了，第一，是因为他自己说的没有做到，第二是因为他不够听话。

    哪怕他今天并不是不相信她的意思，她也不想追究了。

    至少王青柠不是她可以控制的那个人，他的态度的真假，对她也就没有意义了。

    很失望是真的，毕竟那天晚上的承诺，自己相信了也当真了。

    段玉零不过失望了几秒的时间，就恢复正常了，失望的次数多了，隐藏情绪也就很简单了，直接道

    “睡觉吧。”

    正常人都觉得对自己的人应该宽容一点，但是段玉林不是，她可以对陌生人包容。

    但是会因为家人的一个眼神，就能放弃对她或他的依赖。

    可以容许刚认识的人，骗自己，但是对于自己认识的好几年的感情很深的朋友，因为一句话，就断了联系。

    她可以对任何对自己好的人，真心相待，不吝钱才，牺牲自己的睡觉时间，用来陪对方，关心着对方的一切，在任何场合都以他或她为先，却不允许他或她说自己半句不是，在这样的宁缺勿滥的原则下，她活了一辈子，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朋友。

    （失败的人生，不是吗？）

    王青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收回手了，立马看向妻主，就发现他又看到妻主身上只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是只有一下下，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己看错了，仔细看去，就见妻主笑了下，很温柔，然后就听见让自己睡觉的声音。

    王青柠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本来吗有气发出来就好了，自己虽然不是不故意的，但还是躲了。

    眼前的妻主虽然笑的温柔，但是他很不喜欢她的这个笑容，他还是想看到今天中午生气瞪着自己的那个妻主，那个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也的妻主。

    也想看到刚刚打自己的那个妻主，虽然他是在打他，但是他觉得那就是她，现在的是个假的。

    “妻主，我不是故意躲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躲了，这次我不会了，你继续吧。”

    王青柠想了一下，既然是自己躲了，她才会改变，那他这次绝对不躲，不就可以让妻主恢复了？

    段玉林直接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了床底下，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然后摸了摸他的头，道，

    “不打了，还不好，是不是傻？睡觉吧，我困了。”

    王青柠看到妻主还是那么温柔，他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就是不高兴。

    他不愿意对着这样一张脸，好像是个假人，直到面前的人躺了下去，他也不动。

    段玉林躺下去的半天了，也不见这人吹灯，就想着是不是刚刚那下真的打重了。

    还是坐起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的人，说道

    “干嘛不动，是不是手还疼？你伸出来我给你揉揉。”说完，段玉林就主动的拉起他的手，给他揉着，确实有点重了，都肿了，就说到。

    “对不起，刚刚有点失控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王青柠看她起来，还以为她要继续，谁知道就听到她说要给自己揉，揉就算了，还给自己道歉，就赶紧说道

    “我记得结婚那天妻主的说的话，也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妻主不应该道歉的，我也没有不听妻主的话，我没想到那么疼，才躲的，真的不是不听妻主的话，”

    王青柠，说着说着，自己到先哭起来了。

    “我知道了，没怪你，结婚那天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从现在开始就不用记得了，要是有人打我，那我也会躲，没什么的，乖啊，不哭了？”

    段玉林手忙手忙脚乱的安慰，17岁比自己小了那么多，自己何必较真。

    王青柠听着这安慰，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她那天晚上那么认真，怎么可能只是玩笑，就是躲了一下，怎么就这么严重了，以前说的都不算数了，想着就道

    “妻主，我不是故意躲的，你继续打，好不好，我不会在躲了，你相信我。”

    “我信你，只是我想睡觉了，而且我没事为什么打你？”

    “妻主刚都打了，是我躲了，妻主才不打的。”

    “你也说了是刚刚，那我现在不想打了，好了，洗洗脸睡吧，不闹了啊。”

    王青柠不想就这样睡，他总感觉要是现在睡觉了，妻主就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是温温柔柔的，不会打他，不会骂他，也不会像今天那样瞪他。

    他也不想看到妻主，一直都是现在这个表情，所以他用了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捡起他脚边的棍子，拿在右手里，左手伸直，就直接自己动手打自己。

    一下，两下。

    “你做什么，怎么还有人自己打自己？”段玉林拉着他的手着急开口。

    “你不打，我自己打。”王青柠…

    “那你玩吧，玩够了睡觉。”段玉林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她也不想继续，所以把他的行为定为（玩闹）

    “我才不是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段玉林，就看着王青柠自己打自己，一下一下的。

    她的手也无意识攥拳，指甲也掐进了手心里，终于忍不住了，就阻止道

    “停下，说吧，你想怎么样？”

    “妻主忘记我躲的事，重新来。”

    “那你出去继续打吧，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可是我怕，出去被爹爹听到，而且妻主说，那天说的话都是玩笑，所以我不用听妻主的。”

    “那你随意吧，打够了就睡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停。”

    段玉林没想到这人会对自己这么狠

    “那是你的手。”

    “我知道。”

    “不疼吗。”

    “疼。”

    “那就不打了，睡觉。”

    “不行。”

    “理由。”

    “妻主，只要我想做的事，我都会坚持，而且会做到，我是个男子，我能保护着我家的地契6年，能保住我家的房子6年。从十岁开始，不光保护了我自己，还能护着两个爹爹6年不被我姨姥卖了。全村人都说要把我浸猪笼，我也没有解释过一句，我是因为救人才有的流言。不说，是因为我知道，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信，我怕很多事，但是也没有躲过，我就是个男子，那也不代表我不知道什么是承诺，我答应过妻主的，我就会做到，不会因为怕疼而放弃。”

    “既然要兑现承诺，那就听话，睡觉吧。”

    “我答应的是新婚之夜，给我定了很多条条框框的人，她才是我的妻主，而你不是。”

    段玉零“我好像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王青柠　　“你不是我妻主，我的妻主，她生气会不理人，会瞪我，会对我生气，在我做错了事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能感觉到，她对我的警告以及威胁，虽然她仅仅只给我表现了这一点，她生气，不对，是她不高兴的时候的情绪，但你不是。”

    段玉零　　“你想多了，只是跟你玩而已，一直都是我”段玉林想着，这才是他吧，有爪有牙。

    ～咚～咚～咚～

    王青柠一边继续打自己，一边想到，还有什么办法，谈判无效，但是手疼的是真的，他的注意力都不能集中。

    段玉林上前把棍子抢了过来拿在自己手里道。

    “从你刚刚不听她的，又躲开她手里棍子的时候，她已经回不来了，我不好吗？只要你不是做的很过分，不杀人不放火，我就会好好对你，毕竟我答应过在我成年之后会给你8年独宠，毕竟，你嫁的是我，不是她，不是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答应的没有做到，还要以这种方式让她出现吗？她不会出来，她的信任很容易给出去，但是获得她信任的人，只有一次机会。”

    王青柠　“你很好，就是给我的感觉，不可接近，很假，我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有血有rou，但是面对着你，感觉不到，而且我没有说话不算数，那是身体的反应，不是我的意思。”

    “这理由你也能想到。”段玉林，为什么有一种，他说的很对的感觉？

    “这不是理由，是事实，是真的。”

    “可是我记得你的承诺里面，你的身体也是属于她的呢，不还是没有做到吗？”

    王青柠：……

    “所以，你凭什么说你没有违逆她。”

    王青柠“这个棍子，是我的，你让我用棍子做什么，我就能做什么，但是我不拿着它的时候，你单独命令棍子，做事，它不会动，不是吗？我的身体和意识都会听妻主的，但是我的意识没有控制身体的时候，身体自己做的事，不能算在我的身上。”

    王青柠知道自己有点不讲理，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一次机会，王青柠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把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收走，这辈子都不可以。

    段玉零　“怎么，不装了，露出了自己利爪和尖牙，这两天骗我骗的好玩吗？”

    王青柠不解，疑惑的道

    “我没有，没有骗过你。”

    段玉零　　　“一个动不动就害羞，看我一眼就当鸵鸟，还说妻主很厉害，我在厉害，还有你厉害啊？新婚之夜，还能答应我那么多无礼的要求，明明你自己就是个老虎，装什么绵羊。”

    王青柠　“我没有，我在你跟前从来都没有假装过。”

    段玉零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你前后相差这么大的理由。”

    王青柠“我若是不强势，早就活不下去了，我承认，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从我娘亲没了，我就只能装，我见谁都装，包括我两个爹爹面前，我也在装，要不爹爹早就活不下去了。”

    “我只有装，才能让他们觉得可以依靠我，他们才能活下来。我不装，那谁都能欺负，脸上的面具，因为带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我的一部分。不过，我不喜欢那一部分，我知道，那一部分的我……”　　（是我所有的黑暗，是不愿想起的过去）

    “是我已经习惯了用伪装，但是我从答应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装过，我做的是我自己，我知道你是我的妻主。所以我不会欺你，骗你，瞒你，我想跟你好好的，我把你当做我的天，因为在你跟前，我就不怕，你觉得只是做到了答应了我的事。可是你不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赶走了我所有（黑暗，给了我光亮和温暖，甚至那些过去，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甚至给了我勇气面对未来，我不是在装，我只是想依靠你，想让你对我好点。”

    “但是那天，我说我相信你的时候，答应你的那些要求的时候。你很开心，那是我第一次见你那么开心也是唯一的一次，看你笑的那么放肆，那个时候我知道，我的态度和承诺让你很开心，不是吗？妻主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才会对妻主说，我相信妻主。”

    段玉林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能换来这么直白的坦白，原来从第一次听到（我相信妻主）的时候，王青柠对段玉林的态度就已经是段玉林对她的两个弟弟的态度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找到自己的（爱情，友情，亲情，甚至各种情感和身份）的媒介，姐弟关系让段玉林找到了（对他们好，是本能的）弟弟们，救命之恩和妻夫缘分让王青柠找到了（把自己一切都给对方的）妻主，

    段玉林回想着王青柠说的话，他确实没有在她跟前装过。

    会害怕她生气，会因为她的误会第一时间解释，从一开始，只要她提出的问题，他都很认真的回答。

    包括今天不想让她爹知道他惹自己生气，也是直直白白的坦坦荡荡的来找她商量，而不是无所谓的推卸责任，他～真的没有装过。

    段玉零　“我接受你的解释。”

    王青“那妻主可以继续了吗？”

    段玉零　　“你没完了是吧，我不是都说了吗，到此为止。”

    王青柠　“妻主，我想要那个妻主，我求你了，我真的是没有反应，我要是真的有意识，我不会躲的，一定不会躲的。”

    段玉零　“我说到此为止了。”

    ～咚～咚～咚～咚

    “你干嘛？”段玉林急道，她刚说完，这人就从她手里，把棍子拿过去，又开始了。

    王青柠“妻主，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段玉零　“这事不行你再换个其他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王青柠　“我就是想要你继续着你的信任，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其他的我都不要。”

    段玉零　　“这事没得商量。”

    王青柠听到之后，只是起身，然后爬上床，跪在段玉林旁边，道

    “妻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是你说的，你不应该放弃我的，从我答应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属于我了，只要妻主跟我的决定有了冲突，那我就必须无条件的听你的。我没有权利，没有资格，跟妻主谈条件，但是我也不需要这种资格，我只求妻主，这一件事。”

    王青柠，不想放弃，他想陪在她的身边，那怕他根本进不去她的世界，但是他就是不想再一次看见那种生人勿近。

    段玉林看着他的行为，沉默了很久很久，有一两个小时，油灯都已经灭了，伸手不五指，一个跪着，一个靠在床边。

    …………：

    段玉林伸手往王青柠摸去，摸到了，他的胸前。

    王青柠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段玉林摸着他的脸，湿答答的，她知道那是眼泪，没有声音的眼泪，是最悲伤的。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隐瞒，哪怕满脸水泪，他也没有擦一擦，就让他摸，不是装可怜，是对一个人的全身心的信任和不设防，他表现的永远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你知道吗，我喜欢看着别人身体上有很多的的伤，我会打人的就算你没有犯错，我还是会罚你。”段玉林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道

    “你想打就打，我听你的。”王青柠道。

    谁家都罚夫郎的，她就是会次数多些，他听她的，她要罚自己，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段玉零　　“我心情不好，我就会用你撒气。”

    王青柠　　“好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想让我做什么，也可以。”

    段玉零　“像今天这样不听话，怎么办？”

    王青柠　　“妻主只要说一声，给我做准备的时间就好，妻主动手之前可以先说规则，如果没有提要求，那就不能追究我这种事情。”

    王青柠　　“…我把你送人呢？”

    没声音，段玉林又接着道

    “怎不说话。”

    王青柠“妻主决定就好，我听妻主，但是妻主把我送出去，我就不会回来了。”王青柠想，要是真的把他送人，他接受不了，但是不听又不行，如果真的发生，他只有一死，这一条路。

    段玉零“如果我就要你回来呢？”

    “不是说什么我都能做主吗？”

    “现在是，不愿意了？还是要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