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怜悯，是喜欢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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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不能碰水。”南山还是来到浴室，看见周一无所谓甚至有意的将手伸到水下的动作，眉头微皱。 周一躲开他的手，但也听话的移开了喷头，“南山，你说奶奶会怨我这样作贱自己吗？”才愈合一点的伤口被冲开渗出点点血丝，周一指腹轻轻蹭去，很快又有新的渗出，索性垂手不管。 南山弓着的身体顿了一瞬，扯过浴巾将女孩裹住抱到沙发上，熟稔的包扎好伤口，指腹隔着纱布轻抚那道口子，再过几天，这里会愈合，然后掩于那些陈年旧伤里，她会忘了那些痛，甚至不曾觉得过痛，而他会像她的旧人，慢慢的被丢在过去，甚至没有留在过心里。 “还跟得上吧？” 颜硕被老师分配来给周一补课，高兴能跟她有更多的交集，满心欢喜的备课，可是说到一半发现她好像在发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周一的思绪飘了回来，歉意的笑笑，“抱歉，能跟上，你继续吧。” 视线才在书上凝聚一秒又很快放空，她以前话就少，生病回来以后更是不爱说话，颜硕觉得她应该散散心，利索的将书合上装进书包里，提议道“我们去喝酒吧！” “啊？” “走吧！”颜硕站起身，提上俩人的书包就往外走，周一只能跟上他。 地面上的雪已经很厚了，但是正是下班的时候，街道上很热闹，颜硕带着她来到人流量最大的街道，这里的夜店酒吧一家挨着一家，周一很抗拒这样的喧闹。 “这里有一家清吧，环境你绝对喜欢。”颜硕一脸神秘的说道，拉住准备返回的女孩，七拐八拐来到了“深蓝”，如他所言，比起周围人头攒动的店，这里确实安静许多。店里放着SoKo的《take my heart》，灯光柔和，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周一觉得莫名的熟悉，颜硕心里高兴，她果然喜欢，拉着她坐到了靠窗的卡座，“这是深蓝，店里的招牌，可好喝了！” 周一还是第一次喝酒，淡蓝色的酒体晶莹剔透，轻轻抿了一口，入口轻盈微甜，微妙浓厚的椰香和淡淡的朗姆酒风味，吞咽之后还有淡淡的酸橙后味，久久绵长，绕在齿间。 “你怎么来了？”现在应该是上晚自习的时间，在这个点看到颜硕，南溪有些意外，偏偏南山今天也在店里…… “溪姐……”颜硕瞅了眼周一，欲言又止。 周一的注意力早被吧台下熟悉的小身影吸引，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真的是那天的猫猫，胖了好多，小猫像认出她似的，轻蹭她的衣角。 “这是你……” “原来一一也会有喜欢的东西？” 抱着猫猫正要询问小黄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周一顿住，那天俩人经过漫长的谈话，最终他以照顾到她伤好以后就不纠缠她为条件，她答应他不会再随便伤害自己，俩人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样子。 南山想着，就楼上楼下的距离，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见她，但小姑娘有意避着自己，即使见面了也装看不见。 放下手里的小猫，转身面对他，轻声道“我不喜欢它，只是对一个更弱小生命的怜悯而已。”顿了一下，对上他幽深的眼神，“就像你对我。” “一一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意就算了，连我的都要歪解吗？” 南山俯身靠近周一，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他很想她。 “我朋友来了，再见。”周一躲开他，拉着走过来的颜硕逃了出去。 南山视线先是定在俩人牵着的手，过了几秒，移向颜硕，呵，是熟人啊，斜了一眼旁边神色紧张的南溪，跟了上去。 南溪在心里为颜硕祈祷，这小子平常都是周末来的，今天来就算了，还赶上南山在店里。 “那女孩就是小嫂子哎！居然还是高中生，南哥……”小黄撇嘴对南溪竖起大拇指，南溪这下彻底慌了，赶快追上南山，“哥，俩小孩是同学，你别冲动。” “我有数，回家去。”南山升起车窗，语气暗藏危险。 颜硕将周一送到楼下，依依不舍的同她道别。 “周一！”叫住即将走进楼户门的女孩，跑上前拢了拢她的围巾，温声道“晚安。” “唔……”才进入楼道，周一就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压在了楼梯下的阴影处，看不清身前的人影，脑海里快速闪过李有福将她逼到角落打骂的画面，巨大的恐惧感侵袭脑袋，蔓布全身，颤抖着想要推开，却抬不起手迈不开步，身体软得不像自己的。 南山已经了解她的过去，被钳制住的女孩短短几秒就从本能的抗拒变成瘫软，猜到她想到了什么，立即松开她，搂在怀里，软声安慰，“是我，别怕” 周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即使是他造成的误解，第一反应还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幸好是他，不是那个男人，眼里涌出泪水，贴在他的胸前喘气。 南山轻拍她的背，那天见过一次李有福就再也找不到他，派去的人只打听到他最后的行踪是因为醉酒闹事被拘留了，然后被人保释就再没有出现过… 怀里缓过劲的女孩开始推搡他，抬起她的脸，擦去脸蛋上的湿润，委屈的调侃她，“小没良心的，好了就又要把我甩开……” ……？把她吓成这样的不是他吗？ 南山看破她的心思，淡哂道“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抱？” 周一从他的手下穿过，快步跑上楼，南山凭借腿长优势两步就追上她，欠欠的笑她“我抱得还少吗？” 南山在她关门的瞬间灵活的钻进了房间，忽视她脸上的不悦，自顾自的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他其实很抗拒，房间是请人打扫的，在她搬回这里以后，她像个破碎瓷娃娃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一度成为午夜时分惊醒他的噩梦，只有来到她的窗前透过未拉全的窗帘确定她好好的睡着，他才能放下心来。 刚刚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周一短暂的不快以后，还是没有赶他走，自己坐到了书桌前做作业，盯着眼前的作业心却飘到了小猫那里，猫猫是他意外的收获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很久了吗？ “不会？” 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她一跳，侧脸恶狠狠的瞪他，南山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掌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粉嫩嫩果冻似的的唇，声音低沉“可以亲吗？” 周一小脸倏地红了，扭头躲开他凑过来的脸，闷声道“不可以。” 南山微微一笑，指尖轻搓，感受脸蛋留下的余温。 “那题不会，我教你。”拉过一旁的椅子，姿势霸道的坐在她身旁，周一扭着凳子想要挪远点，南山搭在椅背上的手微微使力，腿勾着椅脚将她连人带凳更往怀里拉，“不想坐凳坐我腿上？” 周一无赖不过他，将作业挡在怀里，头要埋在桌子似的做题。 南山耸耸肩，向后靠在椅背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一一喜欢颜硕？” “没有！”周一怕他误会似的快速否定，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还是忍不住解释道“老师让他给我补课而已” “我也不喜欢他。”声音温柔极了，他很喜欢这个回答，即使俩人说的不是一个喜欢。倾身摸摸她的头，将作业摆正，调整她的坐姿，“乖乖做吧，等你做完我就回去。” “早点休息，不要踢被子…”已经走到门口还要絮絮叨叨的南山，周一忍不住腹诽，她哪有踢被子的习惯呀！ 南山捏了捏一脸不服气的女孩，轻叹，什么时候才能抱着她睡？ “南山……”周一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心里的疑惑已经在她心头盘踞了一整晚。 哎！走到楼梯的南山迅速返回，低头看向踌躇的女孩，“舍不得我？” “猫猫是因为我才……”周一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问道，话还没说完，南山快速的给予她回答， “当然！”…… “不是怜悯，是喜欢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