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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外放

    

第46章外放



    谢榕似乎生气了,好几天没理朱荀,表现是密折断更了。

    朱荀该给雍王的一点没少,赐府邸,赐万金,赐布帛...有着太后体恤,雍王的排场很是隆重。

    在钦天监挂了职,当一位观天象撰历法的小官。

    亲王的身份,钦天监监正让他负责记录天象变化,占卜吉凶。

    雍王开始空闲的时候看书、学习。

    钦天监的藏书涉及天文地理,不只是看看天象那么简单,历法编纂重中之重,关乎全国农桑大事,钦天监的地位举足轻重,忠心耿耿为皇家服务,巩固社稷。

    它看起来不起眼,却有很重要的地位。

    选秀的日子定下了,钦天监测算了日期,地方正在层层筛选,不日将会集聚京都。

    选秀严苛,重貌重贤,轻看家世,能入京都的都是姿色极佳,品行考究的良家女。

    工部上交了一部分秀女画像,登记造册放在了皇帝的案桌上。

    朱荀翻了几页就不爱看了,都没有谢榕好看,也没有谢榕有才。

    没了相处腻歪的日子,他空下的很多时间不是在批折子和微服私访,而是看着宫内的鱼缸发呆。

    想见谢榕,脑子里只有这一个需求,多余的他想不起来,也不想去做。

    朱荀从锁着的盒子里很宝贝的找出来她上次呈递的密折,翻开看,从她落笔的深浅窥探她内心的想法。

    没有迟疑,没有涂改,从来都行云流水,绝不走回头路。

    写起这糙俗艳文来,笔迹也是工工整整,很有禁欲内sao的感觉。

    朱荀养起来的爪牙开始护佑帝王座,并不缺谢榕这一个。

    让她去做,是为了提拔官职,一步一步在自己的助力下站到他脚边,臣服于权势,甚至享受权势。

    他玩弄权术就是为了男人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也在不知不觉被他加在谢榕的身上。

    冯容匆匆来报,“陛下,礼部侍郎谢永川觐见。”

    朱荀一愣,“今日春闱开考,礼部的人该忙翻了天,可有不寻常之事?”

    冯容恭谨,“谢大人很是着急的样子。”

    朱荀道,“让他进来吧。”

    谢永川带着那一份程仁身上搜来的诉状禀报陛下,言语之间颇有邀功之意。

    近日谢榕被刺杀的案子还未找到凶手,这份诉状一来扭转了局面。

    平定侯的势力极大,他想要杀谢榕灭口,断掉查案的线索,却碰上了皇帝。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谢永川也是这么猜测的,很相信谢榕的话,这份诉状掏出来绝对是有功的,却没想到引来朱荀的呵斥。

    “一份简单的诉状而已,你查证过吗?若是诬陷,朕要如何收场?”

    朱荀稳坐高位,冰冷严肃,身子微前倾,压迫感十足,“你凭什么断定平定侯府是幕后黑手?”

    谢永川跪着冷汗直掉,这情况怎么变了,皇帝怎么这个态度?

    诉状的查证根本无足轻重,只是一个由头!一个扣在平定侯脑袋上的锅!

    皇帝难道不明白吗?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理由,跟当初辛王寿宴刺杀案一个道理啊。

    这个时候皇帝的责问是什么意思。

    谢永川脑子里飞速运转,索性实言,“我儿遭遇刺杀并非寻常,这份诉状一出,其中必有隐情,纵然还未查证,难保没有空xue来风之事,陛下明断啊!”

    这还算是个父亲?故意提起谢榕让皇帝为难。

    朱荀拨动扳指,冷眼扫了一下跪倒在地的谢永川,想到他欺负谢榕,心中不快,“平定侯乃是我朝元老,征战多年讨伐jian人贼党,远征边疆,战功赫赫。

    儿子姜逢春也是边防将领,战功累积,他们乃是我朝功臣,岂能由着你们这些朝中儒生听风就是雨?!”

    手边茶盏应声碎裂,guntang的茶水溅在绯红衣袍之上,皆是讽刺。

    “你好大的胆子!”

    谢永川惶恐,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为平定侯说话呢?

    谢榕的提醒有误!

    谢永川抬头看清了皇帝的威严冷漠,冰冷阒静的室内只有他自己杂乱的呼吸。

    朱荀毫不客气,退回椅背,金龙扶手威肃,“你老了,已不适应京都朝气蓬勃之势。”

    谢永川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老了不如谢榕,若谢榕要继续上走,谢家他这个正三品,只能贬官外放,给自己的儿子腾位置。

    谢永川被贬外放的理由仅是敬献谗言,考据不实的举报。

    他被,他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

    平定侯一家感恩戴德皇帝明察秋毫,姜逢春深感幸运,自己逃过一劫,觉着皇帝器重他们一家,很快又开始兴风作浪。

    谢永川要把正妻、嫡子和苏姨娘都带走,其他庶女他不在乎,留在谢家日后到了年纪,谢榕会给她们谋个好去处的。

    谢榕是谢家官职最高的了,其他叔叔半辈子也没有她晋升的快,也根本没有她入殿试的高光时刻,皆是清贵之气犹存,可权位之争属实不及。

    谢永川已算是兄弟里的佼佼者,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谢榕恭敬地给父亲敬茶,谢永川没接,“我一走,难保不会有人欺负谢家。”

    “你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我竟不知自己竟养了一头白眼狼。”谢永川冷眼怒视,浑然凌厉。

    谢榕抬首低低一笑,“父亲,这是我为你谋得最好的出路了。”

    谢永川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

    谢榕甩给他一本账本,“太上皇登基后修建陵寝,命礼部、工部配和设计,核销费用的账本中你做了多少假?

    大理寺刚查处了工部屯田清吏司一名员外郎为泄私欲杀人的案子,他叫周泉,求我放过他,给了这本账,你说我该如何处置?给他留条命,还是给你留条命?”

    谢永川厚颜无耻,“你...你!你是少卿,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吗?我是你父亲!自然是杀了他,保护我!”

    “你外放不冤,是你贪心。”谢榕点着账本,指尖在烛下泛着腻白的光,“上面有你的亲笔,你赖的掉吗?我杀了他,你能活吗?”

    “他要活、要死,你只能外放,这事揭过,谢家平安。”

    谢永川惶然,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谢榕冷漠,“你该退位让贤了,为了谢家。”

    就算不是谢榕推他下台,也迟早会被牵扯到贬官外放。

    谢永川才不信这个账本的事情谢榕处理不了。

    谢永川表情扭曲,很快冷静下来,恶意满满,“你母亲温婉贤淑,我很喜欢她待在我身边,我要带她走。”

    谢榕道,“随您的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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