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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始末

    1

    明明两个小时前你母亲才跟你说,早就知道你对象是孙策了,家里以为你别扭不愿提,也就不管你。前几天酒宴上遇到孙母,才说起来你俩谈那么久订婚结婚什么的要挑个好日子……

    你那时才时恍然青梅竹马竟是你自己。

    你还来不及高兴,又接到孙母的第二通电话,孙策回程路上在跨江大桥被仇家恶意别车,争执间车身翻进江里……

    后面的你听不清了,尖锐的耳鸣自脑内响起。

    你不知道怎么来的医院。

    跑过走廊,滴滴的声音冲进耳朵,消毒水味充斥在鼻腔,走廊上家属在哭泣着打着电话,在监护室外怒斥上天不公,在抢救室外拜神求佛,你越过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

    终于,你到了,看见被众人簇拥着送进抢救室的孙策,他就安静的躺在那呼吸微弱胸口不见起伏……

    急救室门关上灯亮起的瞬间,你脱力的摔倒地上眼眶酸的发疼,却流不下眼泪。

    身边有人将你扶了起来,抬头是跟孙策有几分相似的女孩眼睛肿得厉害“嫂嫂,大哥他会没事的。”

    你顺着她的力气起来,帮她抹了下眼泪“嗯”。

    极度的悲伤和恐惧以后是冷静。你轻声安抚着孙尚香和孙权,又转身安慰孙母。直到你的母亲赶到,孙母拉着她哭作一团。你才惊觉,现在你无事可做。

    你缩坐在角落,摩挲着孙母递给你的戒指盒。说是孙策从被救上来后神志不清却一直紧紧攒着,盒身都有些变形了。

    直到上救护车时看见最先赶到的弟弟才松了手低声重复着要拿给你。

    你打开盒子,“为爱加冕”。

    你随口提过,所有戒指里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名字好听长的也好看,你都快忘了还说过这个。

    撑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在看见戒指的那一刻决堤了。

    你留下一句去吃饭匆匆出去。

    关上厕所门的那一刻,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你颤抖着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脑子里是孙策昨天笑着挥手对你说明天见。

    回忆接踵而至,如同小小的针在心里的扎了下,不明显甚至泛着腥甜,但是细微的痛感随着思念蔓延到全身,你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细碎哭声“骗子……”

    3

    孙策抢救结束的第六天,你依旧在为他守夜。不是没有人来替,只是除了守着他你不想去做任何事,其他人也劝不动你,只能由着。

    轰隆隆——

    二十层高楼外,窗外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雨点用力敲打玻璃,你记得孙策不喜欢下雨。

    黑暗里你明知道他感受不到光线,却还是怕打扰他休息没开灯。你透过微弱的月光为他掖了掖被角,却发现他眉心拧在一起。

    “很疼吗?怎么在梦里还皱着眉。”你轻声哄着为他熨平眉头,即使你知道他听不见。

    做完这些你又回到原位,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轻声叫了句“孙策。”

    没有人回应。

    “孙策,我好想你呀。”

    “孙策”“孙策”

    你小声囔囔,就在快睡着的时候孙策的手动了“好疼”他声音沙哑。

    你只觉得是梦,但还是迅速按下呼叫铃,你的心跳比外面的雷声还要响。

    “哪里疼?”你急躁的凑到他身边“哪里疼?”

    孙策只是闭着眼皱眉“头疼,头好疼……”

    你心急如焚不由得想发火,这群医生护士怎么还不来?你伸手过去,想帮他按一按。却发现孙策正睁着眼睛看向你。

    他铁青着脸双眼发红,甩开了你的手“别碰我!”

    其实他刚醒没多少力气声音也不大,可你就是被他吼得僵在原地,不等你多想,门口冲进了一群医生护士将你们隔开了。

    灯光亮起,刺得你眼睛发疼。孙策也收回了目光,没了之前的暴戾。

    4

    主治医师办公室里,他开门见山的说“他失忆了,目前看情况不太乐观。在此期间不要刺激他,头疼得太厉害对他这里的神经有影响。”

    他用手指点了点头顿住了。

    “有什么办法回复吗?”孙母上前一步赶忙问到。

    “按照我们给的药方吃完就行,这种事急不来的,”他看了眼在孙母后面脸色苍白的你

    “别刺激他,他这个情况不太一样。最好是别提他忘了的过去,不然难办。”

    指甲扎进手心,很疼“没事的,伯母,他醒了就好。”

    “囡囡,那个臭小子只是暂时忘了,他会记起来的。”孙母拉着你的手安慰道,你扯了扯嘴角回给她一个笑容。

    笑得很难看,但是你只能做到这样了。

    5

    你又去看孙策他几次,他忘了你。你告诉他名字他就开始头疼,第二天醒来又会忘记关于你们新的记忆。

    就好像他永远不会再认识你了。

    你也再没正式的出现在孙策面前。

    你经常坐在外面的走廊看见孙策的发小跑来找他,病房里笑声震天动地。曾经的同学都来看望他,他也一一叫出名字。他们出来遇到走廊上的你,大家一口一个小嫂子,七嘴八舌的安慰你说他会记起你

    孙策出院时孙权帮忙拎着大包小包,孙尚香推着他的轮椅疯跑。他坐在轮椅上大笑直到跑到车前被父母骂一顿才收敛。

    孙尚香回头看见你,跑过来悄悄叫你嫂嫂,跟你道别。

    跑回去还听到孙策调侃她“你朋友吗?长的还……挺水的”

    孙母笑盈盈的戳戳孙策的脑袋“脑子不好眼光挺好的。”

    说罢也对你挥了挥手,你目送着他们的车远走,肩膀慢慢垮下去,手指的温度也渐渐散去。

    6

    大家都知道,所以在孙策面前绝口不提起你。

    大家都知道,孙策会娶你,唯独他自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