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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点头,颤抖著大哭起来,泣不成声。“还有一个人!”氧气面罩落了下来,老人挡开了。“还有一个……”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Jimmy点点头,“我看见他了!”“好,那就好!”老人终於闭上了眼睛。氧气面罩再次落了下来,急诊室的大门,在Jimmy面前“呯”地一声关死了。◆·◆“Jimmy……”午夜,术後的科林斯终於醒来了。Anton赶走了病房里所有人,自己也随後出去,关上了门,立在门边。屋子里只留下了Jimmy和科林斯两个人。“是我,我在这里……”Jimmy,疾步奔来跪在病床边地上。“Jimmy……回家吧,回家。这麽多年怎麽不回家,你mama在等你……你外公……”老人依然很虚弱,艰难地喘息著。“我知道我知道。”Jimmy连连点头。“Ji……”老人艰难地喘息起来,“我老了……我等不到看见她……”老人突然咳嗽起来,说不下去了。“不,科林斯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Jimmy哭了起来,跪在他床边保证,“你不用担心!”“Jimmy……我的戒指,我的戒指还在吗?”老人突然担心地问,颤抖著手摸索起来。“在,在这里。”Jimmy慌忙向老人手上看去,把老人戴著戒指的手放进另一只手里,那一定是对老人最重要的东西。两只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著合在了一起。老人摸著自己指上的戒指,终於点了点头放心了,脸上浮现了一丝虚弱的笑容。“Eliza,我从没见过比你mama更漂亮的女人。”许久,老人像是长叹,又像是回忆,闭上了眼睛。Jimmy退出了病房。和Anton两个人守在病房外。第二天清晨,科林斯被发现自杀在病房。“他戴的戒指里,有一根针,藏著三十年前的氰化钠,却依然很有效。”医生告诉两个人。“不……”科林斯的床边,Jimmy抱著Anotn大哭起来。晨光落在紧闭房门的病房里。落在空荡荡地病床上。留下一块方方的影子。“我在七岁生日时,第一次看见科林斯。”Jimmy站在床边,面向著墙壁,许久,轻声说道,“那时,他已经五十六岁了。”那一年,他生日那天,mama带他去看一个陌生人。第一次,在外面,据说,他们为他办了一个生日Party。“他有时候说话会有些奇怪,你不用理睬。”母亲拉著他的手走过去。“其他人也都那样对我说。”病房里,Jimmy说。那个Party,在海边一栋陌生的白色房子里举行。他见到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高大冷峻的年轻人,他後来,在溜冰场打架之後,重新见到了——那时,那人已不再年轻。更多的人,他几乎从没有再见。他站在mama身边,看著那个有点上了年纪的高个子老人跟mama说著话。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很爱mama,不会伤害她。於是放了心。後来,Eliza离开了,留下他跟那个人单独在一起。他们抛下了所有祝福的人,走向海边,赤脚踩在沙滩上。他们沿著海滩慢慢走著。穿著小西装的Jimmy,摇摇晃晃地跟在老人身後,许久,他们什麽话都没有说。老人在海边停了下来,看著大海。脚下,不远处,就是白色的泡沫。老人似乎若有所思,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沙子,忽然回头看看他,脸上挂著神秘的笑容。“Jimmy,你看,世界上什麽最多?”老人说话似乎带了奇怪的口音,小Jimmy只能勉强听清,他紧张又惊讶地看向老人手里,没有想到老人会突然问他问题。——老人苍老的手里,抓了满满一捧细沙。“沙最多,”但是老人并没有让他回答,自己说了出来。“你能数得清楚吗?数不清楚……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最後,都是沙……”老人抬头重新看向眼前的大海,沙哑的声音渐渐像在自言自语,“茫茫无际……”“……人就像沙……”老人松开手,沙子慢慢落到沙滩上“Jimmy,你要记著……”老人缓缓说,转回头看著他,“一个人有再多的权利力量,最终也不过是一颗沙……”Jimmy紧张地听著,努力揣测老人的意思。他盯著老人的手。看著那手里的沙慢慢从指缝间滑落,又被风吹散,像白雾一般散开,最後洋洋洒洒落在地上上,跟脚下更广大的沙混合在一起,终於——无边无际。那一刻,周围静了下来,白色大厅的音乐好像突然分外遥远,没有了声息。他们身边是滔滔的大海。呼啸的海风。“我知道你能听懂。”老头看著他,忽然再次古怪地朝他笑。Jimmy看著那个古怪的老爷爷,於是记住了他。“小子,会弹琴吗?”“……会一点……”Jimmy支吾说。“好啊!我喜欢听人弹琴……”风里,他们重新向那幢白色的房子走去。——今天,二十几年之後,在这间空荡荡的病房里,Jimmy知道,最终,老人确证了那句话:人在属於他自己的宿命面前,不过是一粒尘沙。“我外公,死在去我墓地回来途中。”Jimmy看著病床,泪水再次落了下来,“我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车祸。那天暴雨,公路塌陷。”“有多少次,我梦见我外公,梦见他死去,我没法救他。或者我搂著他尸体,那麽轻,一点分量都没有。有时候少了腿,有时候缺了胳膊,血已经流干了,我哭喊著,却怎麽都找不回来。他不该死的!他是因为我死的,不去看我,他就不会死,是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