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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然后谢景安带上几个宿卫出门翻身上马。

姜铮来到檀州这两日已将檀州城的情形摸了个清楚,也不用问人,直接领着就往赵将军住的府邸而去。

只是他才骑马没走多远,就撞见夏知州从一顶软轿里急匆匆的下来,看到谢景安要外出怔了怔,然后跪倒行了大礼,明知故问的道:“殿下要外出?”

若不是要维持藩王的威仪,谢景安真想翻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问道:“夏知州来寻本王,可是王家一案查了个清楚?”

夏知州今日前来便是禀告此事的,他急于摆脱昨日大牢一事给谢景安留下的印象,也无心说奉承话,见谢景安问起,便顺势道:“启禀殿下,微臣此次前来就是要向殿下禀告此事,关于王家栽赃诬陷林壮士一案,微臣经过连夜审问,已经查了个清楚。”

听到真是来禀报王家一案,谢景安的脸色就缓了缓,只是语气依旧冷冰,道了一句随本王回府,便一拨马头,重回了临时行宫。

谢景安有正事要忙,刘主薄尽管对土豆一事心急如焚,但作为顺王府的属官,这会儿也只能跟着一道回了府。

重新在花厅坐下,谢景安也没让扈从上茶,更没让夏知州入座,直接就道:“你将其中详情细细禀来,不许欺瞒本王分毫。”

王家办腌脏事儿的时候被顺王府的宿卫撞了个正着,夏知州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这会儿也不敢为他开脱,比起与王家昔日的情谊,自然还是自己的官职来的重要。

夏知州微微擦了擦冷汗,尽量敛住神色中的惶恐,恭敬的道:“启禀殿下,微臣昨日受殿下指点,连夜就搜查了王家,还派了差役将王家一干人等锁回来问话,果然如殿下所料,送往平州粮草一案,根本不是贼匪所为,而是王家一手自导自演,既能将那些粮草收入自己库中,还能因此陷害林壮士,为的就是强逼林家女眷卖身为妾。”

夏知州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景安的脸色,才继续道:“如今证据确凿,微臣已将王家一干人等关押,按大周朝律例,王家主谋判绞刑,秋后执行,牵连三族,流放一千里,不足年岁幼童一律卖身为奴,殿下以为如何?”

听完夏知州的话,谢景安不是满意,而是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他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但还是对动不动就牵连几族的律法实在不适应,更何况不止是牵连成人,连孩子也要遭殃。

谢景安心有不忍,可贸然说出来又怕惊世骇俗,沉吟了良久,问夏知州:“这王家在檀州风评如何?除了这桩案子,可还有其他作jian犯科欺压百姓的恶事?”

夏知州捏不准谢景安是什么意思,偷偷看一眼也不见他是喜是怒,斟酌了许久,到底不敢为王家说话,老实道:“回禀殿下,这王家看似像是个普通富户,其实是荆州王家的远支,这王家在檀州还有一个别称,叫王老虎。”

老虎老虎,吃人不吐骨头。

谢景安原本还犹豫王家这刑罚是不是重了,如今一听,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对大周朝世家豪门更有了一层了解。

王家只不过作为荆州王家的一支远支,就敢如此横行跋扈,欺男霸女,老百姓连老虎这个外号都起了,可见被这王家欺压到何种地步,连一个远支都这样,那近支呢?又或者王家的族长一支,那又该如何嚣张?

想到王家可能做过的各种令人发指的事,谢景安心里的一点不忍直接就按了下去,尽管对那些孩子还是觉得这样太残忍,可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赦免那些孩子的话来。

毕竟大周朝自建朝起还没有这个先例,更何况就是说了也一定会被刘主薄阻止,说不得还要被他怀疑,所以思前想后,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看着夏知州退下,谢景安也没了去慰问镇守边关将士的心思,他原本觉得凭借自己在现代学的知识,以及淘宝这个金手指,定能将封地好好经营一番,虽然不可能像后世那样,但至少百姓丰衣足食,有书读,有学上,知羞耻,懂自尊,可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识到,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之下,其实很多事情不是凭自己能力就能改变的,即使他是身份尊贵的藩王也不行。

大约是察觉到了谢景安心中的怅然,刘主薄劝道:“殿下可是心生不忍?”

这个谢景安自然不会承认。

只是没等到谢景安摇头,刘主薄就摸着胡须缓缓道:“殿下能有这份仁爱之心,固然是好事,但一味良善过了头,那就是坏事,殿下现下如何看待大周朝局势?”

原本谢景安听开解听的认真,没想到刘主薄还没说几句就陡然换了话题,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刘主薄问的认真,他也不好不答,仔细回忆了一遍在莫州时想方设法了解来的大周朝的情况,小心得道:“表面看似国泰民安,实则如空中楼阁?”

谢景安只是试探性的说一句,没想到刘主薄眼睛一亮,夸赞道:“微臣只以为殿下聪慧,不想殿下如此通透,倒让微臣汗颜。”

谢景安才是汗颜,不过好在刘主薄只夸赞了两句,就神情凝重的继续道:“殿下所说不错,大周朝如今看着繁花似锦,天下昌盛,其实危机四伏,微臣与殿下说过,大周朝如今能天下太平,无甚战事,其实这都是建立在有宋将军这等虎将一直牢牢将蛮族挡在关外,宋将军率麾下军将为大周朝流血卖命,可大周朝却如何待之?”

刘主薄言语中颇带了几分气愤道:“宋将军此等虎将,能征善战,自从军以来鲜有败绩,朝廷却因他长相不够周正,就如此欺辱于他,更甚者还有人克扣送往边关的军粮,以至于军将食不果腹,饿着肚子杀敌,这是在自毁长城啊。”

刘主薄痛心疾首:“殿下以为为何檀州这般贫瘠,连百姓都尚不能饱腹还要抽粮送往平州,就是因朝廷给的粮草不足,檀蓟平三州百姓以及官员为了不死在蛮子的屠刀下,不得已省下口粮,这已经成了这三州的惯例,足足持续了七年。”

“七年啊殿下,”刘主薄激动道:“足足七年的时间朝廷却一直不闻不问,官员醉生梦死,互相倾轧,又如何不让三州百姓心冷,天下士子齿寒,微臣恳求殿下,殿下如今贵为封地之主,无论如何一定要支持宋将军,万万不可让镇守边关的将士心寒啊殿下。”

刘主薄一声比一声凄厉,说到最后几乎要跪下来给谢景安磕头,谢景安被吓得回过神,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不自觉的神情越发凝重,就连肩膀也压上了看不见的重担,郑重承诺道:“本王不会的。”

虽然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但在刘主薄看来却重逾千金,刚才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会儿就喜笑颜开,欣慰不已。

尽管刘主薄的话让他触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