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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可放心。”豫章王的语气把握十足,对公子道,“我那五千兵马皆精锐之士,无论攻防,皆所向披靡。就算北军全数攻来,也休想轻易拿下宫城。除此之外,另还有五千兵马已在路上,一旦有战事即可为增援,前后夹击,定教乱党不战自降。”“莫忘了太后和圣上都在宫中。”长公主亦道,“豫章王奉太后诏令入宫护驾,胆敢攻打宫城者,皆犯上作乱,天下共讨,梁王便是有心来犯,也要掂量掂量。”得了这话,众人皆露出鼓舞之色,唯公子仍看上去并非释然,看着长公主,没有多言。正说着话,突然,外面有将官来向豫章王奏报,说宫门外来了一部北军兵马,说是梁王派来的。他奉太后诏令缉拿庞氏乱党,恐贼人在内宫对皇帝和太后下手,特来护驾。豫章王冷笑一声,道:“去告知来人,便说圣上与太后皆是安好,梁王不必担忧,尽心缉捕庞氏余党便是。”将官应下,转身往外而去。宁寿县主对豫章王道:“如长公主所言,梁王果然有意对宫城下手。”豫章王颔首:“此部不过先锋,梁王还未解决皇后,尚无暇分神顾及宫城。”说罢,他对长公主道,“然此事且不可掉以轻心,我等仍须严阵以待。我这便往各处宫门去巡视,以免疏漏。”长公主颔首,正待说话,这时,杜良突然自殿外匆匆走了过来。“长公主!豫章王!”他面上不掩激动,“圣上大安了!”☆、第98章宫变(下)众人乍闻此言,皆露出惊喜之色。“圣上大安?”长公主一下从榻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果真?”“正是,此乃臣亲眼所见!”杜良道,“圣上方才醒来之后,竟说出了臣的名字,又示意臣扶他起身,臣等扶着他,竟是站了起来!”众人大喜过望,即刻出门,快步朝皇帝的寝殿而去。寝殿中仍然温暖宜人,众人进入殿内,只见龙榻前,皇帝已经由广陵王扶着,正慢慢走着路。虽那站着的姿态仍有些龙钟,但显然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病弱,瘫痪的半边已经有了知觉和气力,能够支撑他站立稳当。“父皇!”南阳公主轻唤一声,快步走上前去,扶着他,又惊又喜地将他端详。皇帝看着她,忽然,嘴唇张了张。虽说得艰难,但仍然听出他正在唤南阳公主的名字。南阳公主倏而双目通红,跪下向他一拜,喜极而泣。众人亦喜出望外,忙齐齐上前向皇帝跪拜,恭贺康泰。皇帝看着他们,脸上亦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的麻木之态,露出欣慰的神色。他再缓缓开口,让众人起身,又说了些宽慰之言。可当他把话说完,众人面上的笑意却微微僵住。只听他的声音如同舌头打了结,模糊而无力,并未恢复他得病之前说话的模样。在南阳公主和广陵王围着皇帝嘘寒问暖的时候,长公主和豫章王将蔡允元唤道一旁。“不是说圣上大安了么?”长公主沉声道,“怎还连说话都说不清?”蔡允元忙道:“公主,圣上自服药到开口言语,只用了不过数日,这已是上天眷顾,只怕到了旁人身上,恢复得一半也不及。”公子问道:“如此,圣上何时可言语自如?”蔡允元为难道:“以此药往日药效所见,治愈偏瘫、恢复行走乃是效用最佳,可言语恢复则在其后,只怕……”这时,突然,那边又是一阵惊呼,随后传来忙乱之声。众人急忙赶去看,只见皇帝双目紧闭,昏迷了过去。“怎会如此?!”长公主又气又急,问蔡允元,“方才不是还好好的?”蔡允元将皇帝查看了一遍,目光惶惶然,向长公主道:“圣上的高热未褪,仍在关口。”长公主神色不定。“何谓关口?”豫章王忙问。长公主看向他,神色缓下,道:“便是仍与先前一般,圣上正好转,然那药性太猛,以致有些反复,待得这烧热褪下,便无事了。”说罢,她看了看蔡允元。蔡允元并非愚钝之人,即刻明白过来,点头道:“正是,正是!”豫章王的神色松下一些,脸上却全无解脱之色。“圣上还要多久才能醒转?”他问。蔡允元道:“只怕最快也须得二三日。”众人面面相觑,豫章王又问了蔡允元几句,蔡允元皆恭敬地答了。“圣上会好转,公主切勿太过担心。”宁寿县主对南阳公主安慰道。南阳公主轻轻地应了一声,手捧着胸口,眼睛却瞥向公子。我亦瞅向公子,只见立在长公主身后,似无所觉,只看着龙榻上的皇帝,面色沉静。蔡允元方才说提到关口,在场的人之中,除了他和长公主,便只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在那些试药的病例之中,关口的高烧乃是关键且危险。它常常要持续两三日,能一次挺过去的人,大抵可恢复;而有几人,先出现好转之兆,继而又昏厥,反复折腾之后,支撑不下去,最终一命呜呼。如今皇帝的模样,却正似那后者。故而长公主方才变色,已是感到事情不妙。豫章王是长公主用皇帝的病能治好的由头哄来的,为了稳住他,此事自是不能让他知道。只见长公主又说了一番宽慰的话,吩咐蔡允元和内侍宫人好好照看皇帝,对众人说皇帝须得静养,不宜打扰,纷纷离开了寝宫。“霓生,”走出殿门之时,公子忽而转头对我道,“今夜你切记跟在我身后,便向倒荀那时一般。”我愣了一下,虽然他每次都这么说,但这话进入耳中,心中仍涌起暖意。经过了慎思宫之事,我疑心公子对我身上的功夫有所察觉。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忘这样交代我,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知晓了。”我轻声道,笑了笑。今夜这宫中人人注定不眠,豫章王去巡视宫门,公子和桓瓖也未闲着,随他同去。我则被长公主留下来,说是圣上还未好全,我作为辅弼,不可离开他榻前半步。虽然我舍不得离开公子,但我知道长公主必然是还有话说。公子也未阻拦,对我说外面寒冷,让我留在殿中,说罢,随豫章王离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长公主不多废话,道:“如今之事,只怕圣上指望不大,为防万一,那权宜之计乃是势在必行。秦王已到了城外,无论梁王和皇后谁输谁赢,秦王都不会久等。那婚事,我也与昌邑侯商议过,只待诸事平定,便可与秦王议婚。”她这么说,我全然不觉意外。长公主是个精明的人。她虽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