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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却到底知我颇深,笑得一脸贼兮兮:“是是是。”说着,她又好奇地问,“霓生,你问卦那般灵验,可曾卜问过,如何才能得到公子青睐?”我一愣,心思却是一转。“自是问过。”我说。“哦?”惠风赶紧问,“怎么说?”我张了张口,又打住。想起桓瓖说那些,什么不要总似个男子,什么笑起来装模作样些之类的,简直幼稚,实在说不出口。“霓生,快说说。”惠风催促道。我叹口气:“虽是问过,但我等卜卦之人,忌讳问自身之事,我不敢明问,只问了个旁的。”“哦?”惠风精神一振,“什么旁的?”我眨眨眼:“你可知,如何知晓男子是否对你有意?”☆、第75章浴房公子三人还在堂上聊着天,没有回来。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而祖父说,凡事不可唯信一家之言,最少也须得在二人身上验证,方可定夺。我认识的人里面,跟我一样为美色倾倒又跃跃欲试的人之中,唯惠风鹤立鸡群。故而我将桓瓖的主意透露给她,她一定会转头就上手去试,说不定还会告知别的侍婢。这样,我便可坐等她告知我别人身上得来的成效。果然,惠风比我心急,说我既然是来侍奉沈冲的,就该尽职尽责,不由分说地将我推出门去。她一副如获至宝雄心勃勃的样子,非要我走开,勒令不得打扰。公子房中剩下的活计都是叠衣服之类我讨厌的麻烦事,于是,我十分放心地交给了她,然后径自去了沈冲房里。沈冲这边的事情倒是不多,我重回宝地,在内室里悠哉地四处观赏了一番,然后像从前照顾他的时候一样,看天色不早,吩咐仆人去备下供他沐浴的温汤,又将他的寝衣拿出来,熨得平整。我面上平静,心里却很是跃跃欲试。说实话,惠风方才说的那些当真撩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作为一个守规矩惯了的人,我还是倾向于先试试桓瓖说的那些。我无情趣?心里鄙夷地想,开玩笑,云氏的人,想干什么干不成?虽然公子来了是个麻烦,不过我毕竟是奉命来淮阴侯府侍奉沈冲,自然可光明正大地留在沈冲身旁。如我所愿,沈冲走入房中,见到四下里准备得齐整的物什,露出些意外之色,却似乎甚为满意。“都是你备下的?”他问。我颔首,正要开口,忽而想起桓瓖的话。含情脉脉……我轻声道:“时辰不早,表公子该洗漱歇息了。”说着,我望着沈冲,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上去温柔。也不知是不是此法奏效,沈冲看着我,莞尔,走到屏风前更衣。我忙走过去,道:“表公子,我来。”虽然前面失败了,但为他更衣仍然是个好时机。因为这时,乃是仆婢和主人之间最放松的时候,可说些体己的话,世间多少不清不楚的主仆关系都是因此得了开端。我将沈冲的衣裳宽下,没话找话:“表公子今日觉得如何?伤口可还疼?”“早已不疼。”沈冲说着,有些无奈,“不过是我父亲他们放心不下。”我莞尔,正想再继续温声软语地跟他说些废话,忽然,身后传来门推开的声音。转头看去,我愣了愣,是公子。他手里拿着一杯茶,自顾地走进来。公子与沈冲自幼相熟,一向无所避讳。沈冲亦无讶色,看看他,道:“你还不歇息?”“不累。稍后还要去与堂上舅父叙话。”公子说着,走到一旁去,在榻上坐下。沈冲道:“这般夜里,还有甚话好叙。”公子抿一口茶,放在一旁:“许是要问我朝中之事。”沈冲不多言语,转回头来,继续让我更衣。室中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衣服扯动的窸窣声。我将沈冲的外袍解下,挂到衣架上时,不由地瞥向公子,却发现他也看着我。他无所表示,那目光却似藏着些意味,让我忽而有些心虚。我转回头去。待得将衣服挂好,我再回头,发现他仍然盯着。我:“……”“霓生?”这时,沈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手臂微微张着,神色无奈:“你又发愣。”我忙过去,替他将长衣除下,最后,将一件裘衣披在他的身上。沈冲受伤之后,淮阴侯府对他的一应起居都甚为讲究,在院子里专门另起了浴房,每日必以药浴清洁。他虽然不似公子那般受过我恐吓,不至于脱衣之后便不许人窥觑。但沈府之中仆从众多,伺候他沐浴有专门的男仆,倒不必我来做。待沈冲披着裘衣出去,我看向公子,他也看着我,倚在凭几上,一副慵懒之态。“公子方才为何一直盯着我?”我问。“我未盯着你。”公子一脸坦然,“我在看逸之。”“看表公子做甚?”“有人与我说逸之待人甚是温文,”公子抿一口茶,不紧不慢:“我便来看看,如何温文。”我:“……”“哦?”我力求就事论事,道,“公子看出了什么?表公子可真如我所言?”“逸之如何温文,我尚未有许多感触。”公子不屑道,“不过你倒是一直在傻笑。”我面上一热,瞪起眼:“我何曾傻笑过?”“你自己不觉罢了。”公子道,“逸之一向宽和,想来是因为他遇得痴傻之人更为和颜悦色,故而显得温文。”我正待要与他辩驳,门上忽而传来轻叩。“桓公子。”外面传来一个温柔可人的声音,却是惠风,“君侯请公子去前堂一趟。”公子应了一声,起身来。我看他出门,正习惯地也要跟着去,公子忽而回头。“你跟着做甚?”他说。“公子不是要去叙话?”我说,“自是要侍奉公子更衣。”“你不是要侍奉逸之,将我那边丢给了别人么?”公子低声道,似笑非笑。他说话的时候,离我很近,气息似有似无,触在了我的鼻尖。那双眼睛看着我,似别有意蕴。却在我怔忡之时,他转身离开,自往门外而去。我站在原地,又好气又好笑。再跟出去看,却见他走得甚快,连同惠风一道,消失在了廊下的转角。心底无语。我服侍沈冲怎么了,那不是长公主要我过来的么?他也跑过来,我自然不好两头侍奉,让别人帮忙又有甚要紧。方才他那般模样,仿佛却似全是我故意而为……虽然,我乐得如此也是事实。我觉得,公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可先前沈冲重伤之时,我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