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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省,明辨是非……但这事的成果,我颇是喜欢。近来,我渐渐明白了男女之事的乐趣,也明白了何谓云雨之欢。然后,我就被困在了这宫中月余。于是每到夜深人静,我望月追忆,总能体会到一些冷宫嫔妃们的心酸。有了皇帝的面子在,婚礼颇是盛大。许是近乡情怯之故,直到这日清晨,我在梳妆的时候,方才想起惠风跟我说的那些什么泼狗血的事来,倏而惴惴不安。心想着,公子这般在意的场合,万一真有人找机会泼了我一身狗血,我能不能控制我自己,当场跳起来跟那人扭打?想着这些,我心猿意马,想着路上的种种可能,直到有人对我说:“公主,桓侍中来了。”我听到这话,方才回过神来。公子穿着他的官服,褒衣博带,朝阳的光辉洒满殿前,他身姿翩翩,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照。周围响起一阵轻叹。我看着他渐渐走近,方才的那些胡思乱想倏而飘到了九霄云外,代之以突然狂蹦的心跳。皇帝为我主礼,曹叔为摈者。公子走到他们面前,行礼谒见。而后,一名女官将我引到皇帝面前。他看着我,目光深远,少顷,道:“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我瞥了瞥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应下。一番答礼之后,曹叔宣布礼成。公子在欢快的迎亲乐声中看向我,牵过我的手。“怎这般凉?”他低声问。我有些讪讪,道:“不过有些紧张罢了。”公子露出讶色,仿佛听到了一件十分神奇的事。“哦?”他问,“紧张何事?”我张张口,却说不出所以然,望着他,忽而道:“元初,你我今后,便再不会分开了是么?”公子怔了怔,忍俊不禁。“我此生只与一人永不分开。”他说,“她叫云霓生,你是么?”我看着他,心中一阵得意,也笑了起来。这场婚礼,直到我们离开雒阳的时候,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我坐在高高的鸾车上,周围围着数百宫人和禁卫,自然泼不到一丁点狗血。而市井中对于我的风评,也变了个样,除了些死硬派,我在众人口中俨然成了一个美貌多才的奇女子。这功劳,有公子的一份。毕竟他骑着青云骢,引着盛大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众人之前的时候,全无一点失心疯的样子。而我看上去端庄贤良,也不是那面有大痣的丑妇。而最主要的功劳,则是这婚礼以后,市面上流传来的另一种小书。在这小书以精美的图画叙事,说的是一个落难的名门女子,凭借一身本事,上斗皇帝下斗小鬼,最终与门当户对的心上人相知相恋,美满一生。这小书不曾指名道姓,但其中桩桩故事皆有原型可对照,十分贴合雒阳人捕风捉影、附会联想的喜好。加上书中的故事环环相扣,精彩绝伦,男女皆可,老少咸宜,一时间在雒阳风靡。短短数日之内,画本已一本难求。因得画本难以传抄,市面上接着又出了字本,虽无图画,却更加内容翔实,丰富多彩。这波风潮过后,雒阳但凡识字的人,几乎无人不曾看过,而坊间传言,市井中一个叫陈枚的书商和一名龙阳画的画工,突然双双发了家,从此成了市井中的巨富。这些,我都是在青玄的来信中得知的。成婚之后,公子辞去了官职,和我一道回到了淮南。青玄对红俏念念不忘,公子索性就把宅邸交给他看守,让他留在了雒阳。清晨,我在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中被吵醒。颊边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人在动。未几,转到了头发上,再过一会,有人把手伸到被子里,环在了我的腰上。我知道那是谁,睁开眼,正对上公子近在咫尺的脸。“醒了?”他嗓音低低的,唇边带笑,透着几分慵懒。我揉了揉眼睛,“嗯”一声,往外面望了望。厚实的幔帐低垂着,室中光照黯淡,唯有外面的鸟鸣声听得分明。被子里甚是温暖,我伸个懒腰,问:“什么时辰了?”“我也不知。”公子继续搂着我,道,“大约辰正过了。”他说着话,手却在我的背上游走,颇是不老实,未几,他凑过来,在我的颈窝上亲吻。二人皆未着寸缕,温热的肌肤相贴,呼吸愈发粗重。我被他撩得痒痒的,笑起来,将他推了推:“别闹了,该起身了。”“起这么早做甚,田庄中又无事。”他懒懒道,吻吻我的唇,“再多睡一会。”这嗓音低低的绕在耳畔,迷人的很。我心头一荡,与他继续亲吻,把手勾在他的脖颈上。正温存之间,忽然,外面传来些动静,似乎来了人。“……姑姑在何处?小公子要寻姑姑是么?”陶氏的声音蓦地传来,温柔至极,“姑姑,姑姑,你还在睡觉么?”回答她的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和公子俱是一惊,皆僵住。☆、终章(二)只听陶氏又道:“姑姑还未起身,老妇带小公子去园中看鸟儿如何?可好看了,叽叽喳喳……”未几,她的说话声远了些,却忽而听闻一阵啼哭声传来,颇是响亮。我无奈,忙一边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一边往外面大声道:“嘉儿莫哭,姑姑来了!”昨夜的衣衫扔得到处都是,我费劲地寻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全。公子已经率先将衣服穿好,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将一件厚袍子披在我身上,道:“谁让你每日带着他玩,他不找你找谁?放心好了,他哭一哭便累了。”我瞪他一眼,道:“他也喜欢你,你先去哄他。”公子颇是自信,道:“这有何难。”说罢,转身走了出去。未几,只听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何人啼哭这般要紧?来,让姑父抱抱……”那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又恢复咿咿呀呀的说话声。我好不容易收拾好了,